《青葱那夏》未盛

14、014

　　“那今天晚上吃什么？”燮云回到家，惬意地躺在沙发上，回过头看着正在换鞋的陈风，陈风换完鞋进屋踹了脚燮云：“别在这里躺尸了，换鞋。”
　　“过会换，我都累死了。”他抱着沙发上的靠枕闭上眼睛，把脸埋在靠枕上使劲闻了闻，嗯，是猫身上的味道。
　　“风哥，今天要不你做饭吧。”燮云抬起头，陈风坐在旁边刷手机，听到这话他停住了，然后他开口道：“要不我去给你弄桶泡面？”
　　“。。。”算了吧。
　　燮云无声感叹着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他翻了个身，盯着墙上的钟气若游丝地说：“实在不行我要不煮饺子，不太想动哎。”
　　陈风淡淡的收回停留在手机上的目光，说道：“我先写会作业，请问我在哪里写？”燮云指了指自己的书房：“你就在我桌子上写，过会弄好了我叫你吃饭。”“那我先去写作业了。”陈风毫不客气的拎着书包走人，就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燮云。
　　燮云默默坐起来，默默把拖鞋换好又默默把运动鞋放在鞋柜里。
　　“。。。”真就这么无情的吗？
　　陈风关上门后环顾四周，房间内的陈设没有像他人一样太过奇葩，反倒是有些单一的黑白灰基调，看上去不像是十七.八岁高中生的房间，太过于单调。也就是写字台的存在才让整个房间稍微充满了一点活力。
　　他坐到写字台前，桌上有各种卷子，随便瞄一眼就看见了燮云写的答案密密麻麻铺成一堆。陈风费力地把卷子挪到旁边腾出一些空地，他边在心里默默吐槽燮云的写字台乱的像狗窝，边掏自己的作业。
　　许久，天色逐渐暗下来，陈风听见燮云在外面喊他，他放下笔，外头的人开门进来：“饺子煮好了...嘶今天作业多吗？”燮云试图拿陈风的记事本，结果被陈风一巴掌劈开。“别动我东西。”陈风略微不爽的抬起头，眼里带着警告的意味看向燮云。
　　燮云也没再坚持，转身朝外走去：“出来吃饭吧。”
　　“谢谢。”陈风有的时候还是很客气的，现在吃人家，用人家，总不可能凶巴巴地对着燮云。
　　“噢，没事。”燮云伸手抱起在自己脚边转悠的毛毛，说道：“你记得下次请我下馆子就好了。”陈风也揉揉毛毛的脑袋说：“等我有钱了就行。”
　　燮云从小就学会自己打理生活，不像陈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看出来陈风只会学习和弹钢琴，其他啥啥事儿都透露出一丝不靠谱，父母家人都不在身边，天天只吃泡面，要不是自己捡到他，弄不好他现在已经因为天天吃垃圾食品得了胃病，这个样子，倒像是离家出走的叛逆少年。
　　这个念头让他浑身一机灵，燮云装做漫不经心的样子，试探性地问道：“你家里人会给你钱吗？现在一个人生活，你爸妈应该会担心你。”
　　“担心？我觉得这不太可能。”陈风简直觉得天方夜谭，他道：“我妈在前不久车祸去世了，我爸之前就看不惯我，我是被赶出来的，我在那里天天被这么压抑着，还不如搬出来。如果我爹要是会担心我，我反而会觉得他不太正常。”
　　燮云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来是他无法想象一个衣食无忧的孩子在受尽母亲宠爱后，有一天会突然失去了这一切。
　　二来是在这种情况下，陈风还能轻松坦然地接受，虽然可能是表面上的，至少，他看不出来陈风有什么不好的负面情绪，也就在看见钢琴时他才会显得失态。
　　陈风抱着布偶猫狂吸，燮云看着毛毛生无可恋的表情，一扫之前的难受噗噗的笑道：“你别吸了，我家猫都快被你吸傻了。”
　　继而他又说：“我有个亲戚住在附近，他家里有个小孩刚上初一，成绩不是很好，需要补课，你看看，如果手头没钱需要兼职就来找我。”
　　“我现在穷的连泡面都快买比起了，能赚到钱就好。”陈风总算放过这只布偶猫，他站起来收拾碗筷说：“我去洗碗，这交涉任务就由你负责了。”
　　燮云点头道：“我去联系一下她爹。”
　　陈风有些不安地在厨房里洗碗，他的视线黏在了在阳台打电话的燮云，这是他的第一份兼职，如果对方父母嫌他的年龄太小怎么办？会不会就这么扑街了？如果对方答应下来，他觉得自己就可以不用再吃一个月泡面了。
　　燮云靠着阳台的栏杆，他的视线落在远方逐渐亮起的灯，隔着一层玻璃门，陈风听不到他说了什么，只知道他的表情沉静，时不时点头，这让陈风的心提的更高了。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这么严肃？
　　一心两用就是不好，他们刚刚吃晚饭的陶瓷碗就在陈风不经意间打碎了。
　　“啧”
　　陈风赶紧蹲下身去捡碎碗，这时他听到了门的声音，陈风觉得自己眼前一抹黑：
　　完了，被正主逮个正着。
　　燮云挂断电话一回头就看见地上都是碎碗的渣渣，罪魁祸首还正清理案发现场呢。他把手机放回口袋，大步走过去，把凑热闹的毛毛扔一边，又拎起陈风说：“谁让你用手去捡了？”
　　“...”陈风眼神幽幽地看着地板，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燮云看见他这副服软的样子声音也瞬间轻了下来：“我不是怪你的意思，是怕你把手弄伤了，而且旁边不是有扫帚吗？”
　　于是陈风又幽幽地看向一旁的扫帚。
　　“哎算了，还是我来吧。”燮云又只好去收拾残局，陈风则默默把刚刚洗好的碗放在一边，然后幽幽问道：“刚才谈的怎么样？”
　　“还成，星期六你有空的话我带你过去。”燮云把碎碗全部收拾完了，他倚靠在水池台边说：“我主要和小姑娘的爹讲了你现在的情况还有你的成绩，那小姑娘听见了，非要让你过去，还问我你长得好看不好看。”
　　“嗯，那你怎么回答的？”陈风觉得很有趣。燮云笑道：“我说，这个大哥哥可丑了，你别抱有希望。”
　　陈风终于没忍住把水往他身上泼：“你大爷的燮云，滚远点吧。”燮云委屈地看向陈风说：“风哥，我都替你把事办成了，你就是这么对我的？”陈风受不了燮云的撒娇，他把最后一双筷子洗完后擦擦手催促道：“好了好了，我谢谢你，不早了，写作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