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葱那夏》未盛

12、012

　　“你不是上厕所么？”燮云蹲在陈风旁边。
　　陈风脸色不太好，踹了他一脚。
　　“哟，脾气还挺大。”燮云弹掉陈风踹的脚印
　　“快回去吧，到时候春香姐知道了肯定要写检讨。”
　　陈风没有动，他烦躁地摸了摸口袋，没烟，烟在教室里头。
　　燮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他旁边，半天才低眉顺眼地说了句：“对不住啊，风哥，我就临时做了个决定，没想到你会是这个反应。”
　　正值下午，第四节课刚刚开始，然而教室里空无一人，同学们都在礼堂里，不用去上课。
　　树上，烦人的知了声音逐渐小下来。空中，有一架飞机由远及近飞过，仿佛在蓝色的画布上留下了一笔白色的颜料，轰鸣声在耳朵边炸开，空旷的地面让回音扩大，震撼着四周。
　　“我也。。没什么，在这里待一会就回去。”陈风皱眉，等声音过了之后说：“那我陪你，反正时间还长着。”燮云迈开长腿：“走，我带你去天台，那里好，没人。”
　　天台确实在这个时候没人，因为人都看表演去了。平时这里可是情侣圣地。
　　那些高三的学生经常边背书边走楼梯，走过楼层是习以为常，抬头看见情侣更是习以为常。
　　不过之后就会传开：
　　那个几班的谁谁谁，和几班的谁谁谁在一起了。他俩都抱一块了。
　　两人偷偷乘了教师专用电梯，又爬了一层楼。
　　学校总共六层楼，燮云打开门的时候，一阵大风吹来：“我说的吧！还不错。”
　　他翻上墙：“风哥你也坐上来。”陈风却没同意：“危险，我还是算了。”“行吧。”
　　时间过去了很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燮云抿了抿嘴，实在不知道该讲什么话题，又或者天台的风吹的太舒服，不太想说话。
　　说实话，他还是有点忐忑，不打声招呼，就把他弄上台，还让他弹琴。
　　而且，燮云又偷偷看了眼陈风头顶，他可能不太喜欢弹钢琴。。
　　陈风心里也有点矛盾：干嘛就那么别扭，又不是娘们儿。
　　少年各有少年的心事，他们想找个人宣泄自己的烦恼或者担忧，但是却不知道该不该讲，对方会不会嫌烦。
　　最后，还是陈风蹲在地上说：“你要不回去看演出吧，我还想待会。”
　　又是一阵沉默：“。。。”
　　“燮云？”陈风抬头，燮云回过头“你说啥？风太大，没听见。”
　　“你下来!”陈风面无表情地说。“哦。”燮云从栏杆上跳下来。
　　“陈风，你能和我讲讲你为什么不喜欢钢琴吗？”他看着放空的陈风，还是忍不住为对方打了个头。
　　“可以。”陈风一边吹风一边回忆，尝试去触碰那些往事。
　　但是话都到舌尖了，却被咽了下去。陈风不知该怎么讲，燮云这个呆子才听得懂。
　　“钢琴是我所热爱的，曾经不可或缺的，不管是以前以后还是现在，都一样。”
　　“可是我不想被人逼着，不想像条狗一样，别人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天台的风有些大，角落有个塑料瓶滚到燮云脚边。
　　燮云：“嗯。”他说完把瓶子捡起来，掂量几下，抛出去，看着一个塑料瓶渐渐变小，最后掉到一楼的地面。
　　“高空抛物小心砸到人。”陈风趴在栏杆上，燮云懒得贫嘴：“楼下又没人。”
　　陈风没有说话，燮云接着说：“你喜欢弹钢琴，那是你的事，和你的家人无关，那不是你讨厌的理由。”
　　“说真的，风哥，别和自己过不去，这是你选的路。”
　　“你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准没错，而且啊，说实话。”燮云看向不远处的建筑物，叹了口气，着实羡慕的说：“你弹的也不错呢。”
　　陈风笑道：“嗯，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嘿哟，说你是胖子，你还真喘上了。”燮云气笑。
　　“走了，在不回去，演出就结束了。”他转身去开门，陈风跟着他下楼。
　　“风哥啊，今天你可要请我吃饭。”燮云大步流星地下楼，陈风扶着扶梯，走两步跨五步。听这话，差点滑一觉“凭什么？”
　　“凭我今天找你找半天！”燮云装的老实巴交，陈风冷着脸：“我请你去公厕吃点别的东西。”
　　“。。。”
　　回到礼堂时，已经在致闭幕词了，徐主任在走廊上来回走动，看见有学生出去，或者是回来就逮。
　　他们一进门，徐主任就看到了，有学生逃出去居然还如此淡定。徐主任赶忙拦下道：“那边两个男同学！别走!你们去哪里了？”
　　“我刚肚子不舒服。”陈风站在原地，理所当然地回答，还配合地捂住肚子，但是表情没变。
　　徐主任看向燮云：“那这位同学，你是怎么回事？”
　　“我？哦，老师不放心他，就让我来看看。”燮云扶住陈风，还用一种关切和焦急的神情望着他，柔情似水，仿佛他不是肚子不舒服，而是像得了绝症似的。
　　陈风：“。。。”真能演，就差给你颁个奥斯卡影帝奖了。
　　“好吧。回去吧。”徐主任不知道说什么，于是摆摆手表示放行。
　　两个人还配合地演了一路。
　　最后燮云还是偷偷笑出了声。
　　“你们怎么才回来啊？”秦逸看见他俩回来，小声说：“刚刚有个长的漂亮女同学拉小提琴，你们都没过来看。”
　　“漂亮姑娘多的去了，又不只刚在台上那一个。”燮云憋笑往椅子上一坐，还用看傻子的眼神盯着他：“搞得像你没见过漂亮小妹妹似的。”
　　陈风摸索着回到座位时，台上正好是校长来讲话。台下响起了有气无力的掌声，接着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子大腹便便地走来。
　　陈风应景地拍了几下手。
　　“老师们，同学们，在这个忙碌而紧张的学习环境下，我们。。”
　　“我表示不想听他念稿子。”燮云受不了长篇大论地讲话，真想现在闭眼就睡，估计那样催眠效果更好一些，但是又怕主任来抓人，只好瞪着眼睛看着校长脑袋上所剩无几的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