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救命药》砂糖狸子

10、正如缺月

　　郑州某府中，不幸遭遇血光之灾。
　　一家五口独留一妇人和一女子。二人仓惶出逃，躲在了一个偏僻驿站里。
　　妇人生的曼妙，眉目间风韵犹存。她一双凤眼微微上翘，此刻里面盛是是滔天怒火。
　　“秦萧鸣!”
　　那个正是桃李年华的女子，也是敛着眉，一口银牙咬的紧紧，“她不是说我们当初交出西城就会放过我们吗？”
　　此人正是西城的长姐西年安，旁边的妇人则是西年静。
　　西年静手狠狠砸在一边的椅子上，她眸色发红，“那个秦萧鸣前些日子给我传信来，让我去找西城，把一切的真相都告诉她，可是我怎么敢，西城绝对会杀了我的——”
　　“可是我记得小妹的性子不是很是温软吗？”西年安到底还是不知道，为何母亲会抛下小妹带着她和二妹，离开赵州来到郑州隐姓埋名的生活近十年。
　　西年静抓住了西年安的肩膀，“年安，你听娘说……当初西城其实是没有病的，是你的父亲在她父亲的肚子里下了药，西城这才先天体虚……而母亲我刚好得罪了秦萧鸣，她要求我离开赵州……并且杀死所有儿女，但是她不知道我有几个女儿，所以我就丢下了西城——”
　　西年安猛的吸了一口气，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西年静。“可是……您不是告诉小妹，那是您迫不得已吗？”
　　西年静冷笑一声，将捏住她肩膀的手放开，“呵，那还不是说给西城那个傻子听。”
　　让西城记住她的迫不得已，记住这份母爱，然后由她亲自去打碎。
　　她脑子里飞快的打转，她毕竟也当了几年的丞相，秦萧鸣的这些手段预示着什么她也清楚。
　　她眼珠转了转，“要不我们就去找西城吧？”
　　“娘!”西年安还是有些无法忍受如此再去利用一次小妹，反驳道。
　　西年静恨铁不成钢的对她瞪了眼，“反正秦萧鸣都不准备留住西城了，我们只要主动去秦萧鸣那里卖个乖，然后和秦萧鸣一起把西城除掉就好了。趁着西城没有反应过来，我们根本不会有任何损失。”
　　“娘……可是西城她是您的女儿啊。”
　　西年静慈爱的摸摸她的头，“不，我从来就没把她看做是女儿过。”
　　“只有西城，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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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黛带着一队精兵前往郑州附近刺探敌情，交给墨黛的时候，墨黛那丫头眼睛红红的差点又要哭出来。
　　还说什么一定不负您的信任。
　　西城倚着椅子，一边翻阅着关于郑州的详细，一边想着，嘴角不自觉就微微翘起。
　　——只是这一走，少说也要两个月了啊。
　　梅香坐在她旁边帮她研磨，见她心情不错，也不愿意打扰她难得的好心情。
　　外面有侍人上来通报，“主子，主公来了。”
　　西城顿了顿，梅香悄悄抬眼看了看，刚好看见西城来不及伪装好的疲倦。
　　“梅香，随我去迎主公进来。”
　　秦萧鸣就站在门口，西城被梅香搀着来到院子口，看着站在雪对面的人，一时间甚至不知道如何开口。
　　秦萧鸣穿着一身绛紫的长袍，眉眼清秀，静静的看着西城，二人对视了片刻，西城首先错开了脸，跪下身行礼。
　　“拜见主公。”
　　秦萧鸣刚刚看着西城，有那么一瞬间仿佛看见了那个从来不对她掩饰什么的朋友。只是……再看西城身后铺了一地的红色衣摆，和她深深低下去的头。
　　——还是不一样了。
　　二人心中的那个朋友，终究是都变了。
　　“起来吧，西城，我今日来是来找你再商讨下那个计划的。”
　　西城被扶着起身，有些吃力的喘了两口气，憋住咳嗽去看秦萧鸣，“那主公应该直接派小厮来找我的，西城可以直接过去。”
　　言下之意就是知道秦萧鸣的来意不是如此简单。
　　不过还是没有说什么，推开门迎秦萧鸣进去。
　　秦萧鸣跟着西城走进院子，这个地方她已经差不多两年多没有踏入，这一次，也是想最后一次来看看。
　　院子中央是一棵巨大的桂花树，赵州的桂花一年四季常开，现在纷纷扬扬绽放了些小花，馨香满院。
　　“我们以前经常一起经常在桂花树下喝桂花酒呢。”秦萧鸣怀念的说出口才发现不对，西城好像是没有听到，步伐都没有变一下。
　　秦萧鸣沉默了一下，没有再开口。
　　西城带着秦萧鸣走到了院子小池中央的亭子里，亭子上落了厚厚一层积雪，掩盖了去年生长出的爬山虎的枯枝败叶。满池的冰雪，水中的景色早已冻结。
　　西城从梅香那里接过一杯茶，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对着嗓子灌下去。辛辣的药物总算把呼之欲出的咳嗽给压了下去。
　　“主公，请说吧。”她嘴角微弯，眼睫垂着并不看秦萧鸣。
　　秦萧鸣本还等着她给自己倒一杯茶，结果发现并没有，愣了愣想要说什么，最后仿佛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灰给咽了下去。
　　“我和陈喜讨论了一番你这个计划，”秦萧鸣展开手中拿着的卷轴，在西城的小楷上，被用红墨勾勒了一些词语。“我发现这个地方还是有些问题，如果我们从后方突袭的话，依照我们现在的兵力，根本无法胜过郑州，也就没有办法突破齐国和郑州的联合。”
　　西城凝神看了看，果然是自己没有明确写出如何执行的一处。她装作不经意的点点头，“右参谋有出什么方法吗？”
　　秦萧鸣僵了僵，“他说既然是你出的计策，就一定会有办法。”
　　西城心中叹了口气，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是，我确实有办法。”
　　秦萧鸣将笔递给西城，眼睛晶亮的看着西城。
　　西城掩唇轻咳一声，手中染着朱砂的笔缓缓落在赵州背后的秦岭一处。
　　“主公，这里您可知道是什么？”
　　秦萧鸣凑过去看了看，沉思片刻道“赵州和郑州的一处交汇处？此处我们有极好的一处地势，可以以极少兵力困死郑州的兵，只是……郑州也不会那么傻。”
　　西城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主公，如果说是明知自己必胜……那郑州会不会派出一半的兵力去追击我们的人呢？”
　　秦萧鸣点点头，“如果我是郑文候，我会。”
　　“那如果……我们将他们兵力分散后，郑州和齐国又起了矛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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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萧鸣瞳孔一缩，手中的笔一下子放下。“西城，太神了这招。”
　　西城垂首低笑，“不，我也只是依靠着明年粮食大收才敢做如此浪费兵力的行为。”
　　西城突然抬首看向秦萧鸣，“主公，我斗胆请一赏赐。”
　　秦萧鸣疑惑的看着西城，西城其实从和她认识开始，就没有朝她要过任何东西。
　　“……这次我已经派了身边的墨黛和梅浓前去侦查，如果墨黛回来，请赐他队率一职。”
　　队率是军中非常小的官位，一般只带着五十多人，不过却是有向上爬的机会的。
　　“墨黛是……？”秦萧鸣点点头。
　　“我半月前救回的奴隶。”西城微微扬起嘴角，显然是很喜欢他。
　　“西城，我记得我们军中有着奴隶不能为官的命令。”
　　西城显然早就预料到了这句话，她冲着秦萧鸣笑笑，递上另一张卷轴。“主公，请在拿下郑州以后再看吧。”
　　秦萧鸣挑挑眉，“你就不担心我不答应？”
　　西城摇摇头，“不担心。”
　　——啧……这是哪里来的自信。
　　“罢了，”秦萧鸣看了看远方的桂花树，突然道“西城，要喝一壶吗？”
　　西城眼眸睁了睁，她没有在意身后梅香不停拉着的衣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