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礼物（铁盾）》天河水

4、第 4 章

　　午夜的基地平静下来，托尼卸去他的战甲，独自走到天台上。远远的，纽约市灿烂的灯火照亮半个夜空，人造的光源遮去了壮丽的星光。但谁会在乎呢？复仇者们几乎都去过真正的宇宙，在破损的飞船中漂流的经历是托尼不愿意去回忆的，他宁可踩在坚实的大地上也不想再踏入那过于浩瀚的星空——至少暂时不想去了。他盘腿坐下来，端着一杯酒小酌，出神地看着天空中依稀可见的几颗星星。

　　后面传来轻稳的脚步声，不用看也知道是史蒂夫，这个脚步声托尼太熟悉了，那节奏，那频率，就像平静的心跳。

　　史蒂夫走到托尼旁边：“不想睡觉吗？”

　　“我不是个早睡的人。”托尼说。

　　史蒂夫想了想，也盘腿坐下来，挨着托尼。

　　“你怎么也不去睡？早睡早起不是普通人的好习惯吗？”托尼故意加重语气说“普通人”三个字。

　　“睡不着，”史蒂夫说，“想很多事。”

　　“我以为只有我会想太多。”托尼哂笑。

　　史蒂夫没有理会他的讽刺，而且他听得出来托尼并非出于恶意，而是为了维持尊严。

　　“你想念她，是吗？”史蒂夫低声说。

　　托尼沉默了一下：“以前无时无刻不会，现在想你的时候更多，我逼着自己恨你来让自己轻松一些。”

　　史蒂夫眼神黯然，但是托尼看不见。

　　“托尼，我会帮你，把所有错误纠正过来，”史蒂夫说，“我造成的错误。”

　　托尼举着酒杯的手停在嘴唇前方，他抬头，仰望没几颗星星的星空。史蒂夫看着托尼的脸，觉得托尼的聪慧的大眼睛比星星更明亮。

　　“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错误’，”托尼说，“其实我早就明白。”

　　史蒂夫疑惑地看着托尼。

　　托尼终于转过脸来看着史蒂夫的眼睛：“你造成的时间线波动不是令现实混乱，而是让现实中的某些事件分散后又以另一种合理的方式组合起来，我和小辣椒离婚就是最可能的现实之一。”

　　“可是你还爱着她。”史蒂夫失落地说。

　　“是的，我还爱她，”托尼说，“但是对她来说，发生的事情的确已经发生了，现在的状况是合理的，它发生的机率在原本的时间线上也高达90%以上，我即使能让事件再排列组合一次也还是同样的结果。”

　　“你不想尝试一下吗？只要还有那10%的希望。”史蒂夫说。

　　“再把另一个你拉到现在？”托尼调侃道，“这回也许是个婴儿，或者是十几岁的孩子。”

　　史蒂夫虽然无奈，但也欣喜于托尼终于能跟他开无伤大雅的玩笑了：“为了你，值得冒险。”

　　托尼玩味地看着史蒂夫，既而说：“不，这是我最后一次实验，我不会继续了。即使我能阻止小辣椒和她的现任男友结婚，她也不会再回到我身边。”托尼从裤兜里掏出他珍藏的结婚戒指，这枚戒指自他“离婚”后就从他手指上消失，并莫名其妙出现在他抽屉的某个角落，十分随意，似乎它的主人完全不在意它。后来托尼把这枚戒指带在身上，在他这几个月的自闭式科研中都没让它离身。

　　托尼走到天台边缘，远远地将戒指扔出去。

　　“托尼！”史蒂夫惊叫道。

　　托尼走回来，擦身而过的时候拍拍史蒂夫的肩膀：“走吧队长，我已经扔掉十字架了，你还要继续背着吗？”

　　难道自己这段时间的负罪感不是这个男人造成的吗？史蒂夫忍不住在心里抱怨。

　　“可是……”史蒂夫叫住托尼，“托尼，你想知道我的愿望吗？”

　　“你的愿望？”托尼转过来看他。

　　“我吹蜡烛时许的愿，我希望你帮我实现它。”史蒂夫认真地说。

　　“帮你实现愿望？这还真是孩子气！”托尼撇着嘴抬了抬眼皮，“让我听听你的愿望是什么。”

　　史蒂夫深吸一口气：“我希望你重新获得幸福。”

　　托尼微皱眉头，审视地看着史蒂夫，然后打趣道：“这是个好愿望，也许我有办法帮你实现这个愿望。”

　　“如果能实现，这就是我今晚最好的礼物。”史蒂夫抿唇而笑。

　　“生日快乐！”托尼露出许久未见的笑容，那种充满自信的帅气微笑。

　　托尼张开手臂从容地走向史蒂夫：“你也想要一个吗？”

　　“什么？”史蒂夫诧异地问。

　　托尼忽然拥抱了史蒂夫，对方饱满的肌肉塞得他满怀：“这个。”

　　史蒂夫有些迟疑地回抱了托尼，一股安心的舒坦从身体最深处升起，他感到放松和安全，像两人曾经是最好的朋友时那样。

　　当这个拥抱结束的时候，托尼抱怨了一句：“还是小的那个抱着方便。”托尼忽然想起来什么：“对了，另一个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史蒂夫好奇地问：“他许了什么愿？”

　　“那是他的秘密，我无权透露。”托尼顽皮地拒绝回答。

　　史蒂夫无奈地笑了，催促托尼回去睡觉。托尼已经在心里设想让超级士兵血清暂时失效的方案了，那小家伙看起来挺好玩，但是万一血清永久失效呢？托尼看了看身边的史蒂夫，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样子的史蒂夫才是他最熟悉的，也是他最喜欢的。

　　是的，最喜欢的。

　　当他们回到客厅时，发现巴基和罗德也回来了，巴基的表情表现了他的愤怒。

　　“怎么了，巴基？”史蒂夫问。

　　“我们看完球赛以后，我提议喝几杯，”罗德说，“我们喝得稍微有点多，但是不至于烂醉如泥。”

　　“你们在酒吧打架了？”史蒂夫瞪大眼睛。

　　“不，当然没有，我们只是回来晚了，而且警惕性比平时差些。”罗德继续说。

　　“你们在回来的路上惹麻烦了？”托尼问。

　　“不，也没有，当我们快回到基地时……”罗德的话被打断了。

　　“不知哪个混帐东西朝我扔弹子！正好打在我脸上！”巴基怒吼道，“我差点瞎了一只眼睛！”他身体里那个狂躁的冬兵快要被逼出来了。

　　史蒂夫哭笑不得地看托尼，后者有点心虚地打哈哈：“有时候这附近有猴子。”

　　“我会杀了那只猴子！给我一支猎枪！”巴基恶狠狠地叫道。

　　“呃……我们都没有猎枪……”罗德为难地说。

　　托尼和史蒂夫找借口离开客厅，躲开正在发脾气的巴基。史蒂夫悄声对托尼说：“你最好永远别让巴基发现那枚戒指。”

　　托尼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我会给他买几只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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