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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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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当朝唯一的长公主,府邸奢华堪比宫廷,更有仆从数百,个个貌美俏丽,一路让江渔过足了眼瘾。
杨纪堂并未安排她前往客房,而是一路带去了府邸最深处。
佩玉背叛,如今杨纪堂的贴身婢女是位叫将将的姑娘。
江渔不是矫情的人,将将姑娘说先去沐浴,她没推辞就跟上了,也没想着和人套近乎。
杨纪堂为了救自己,示明了身份,原本以为的有钱东家,成了当朝长公主。此时她更要注意自己的举止和反应,表现得太疏离或太谄媚都不好,应像以前那样相处,大家都开心。
直到整个人埋进浴桶,热水浸没全身,江渔才开始有了一点异样的思绪。
杨纪堂说她自投罗网还真没错,扬楼没人又不影响她回去住,她本没有入长公主府的打算,但对方给出两个选项时,她鬼使神差就选了,鬼使神差就来了。
出面保她时怎么说的?扬楼是我买下的,江渔是我的人。
明明已经反驳过了,自己不是她手下人,那么,这句“我的人”就有待商榷,不是手下人,却是她的人,那是什么,朋友也算是“我的人”吗?
可能是因为水温太热,心跳得格外快,江渔觉得自己也挺能胡思乱想的,监察御史当面被毒杀,她都没恐惧,反而把心思放在和那人有关的细枝末节上。
有木门被推开的声音,江渔下意识一个灵醒,身子内缩,只有脑袋露在外面,惊呼道:“谁?”
进来的不止一人,两个只穿着小衣的年轻巧婢,盈盈拜道:“江姑娘,娘子让我们来服侍您。”
江渔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是南方人,连北方大澡堂都没进过,光是想着有人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就受不了。她连忙挥手:“别别别,我洗澡时不喜欢有人在旁边。”
两个婢女受了吩咐,不敢怠慢,走到浴桶旁道:“娘子说,纪姑娘起初可能不适应,习惯了就好了。”
江渔觉得头皮发麻,无声无息地,怎么就走过来了,自己的清白之躯,这一桶清水怎么遮得住。她连忙换了个姿势,在桶里抱膝蹲着,可怜巴巴地哀求:“别,拜托了,我皮糙肉厚没被伺候过,你们这样我害怕。”
两个婢女相视一笑,红着脸道:“我们也是第一次服侍娘子外的客人,娘子的吩咐不敢不从,江姑娘放心,我姐妹二人下手很轻的。”
什么叫下手很轻啊,你们是要谋杀吗?江渔欲哭无泪,她感觉自己的手被拉出了水面,两个婢女看起来弱气,力气却很大,自己却完全挣不过。
很快浴室里就爆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啊——疼疼疼,皮——皮要掉了——”
江渔被扶出浴室时,只剩了半条命,两位漂亮婢女让她体验了搓澡加大保健的全套享受,浑身皮肤红彤彤的,像是被搓掉了一层皮。
被扶到会客堂时,杨纪堂在明灯下品茗看书,闲适悠然,抿唇沉思,甚至完全没注意到江渔的到来。
这样的画面才适合她,灯下美人,温柔悠远,似一抹看似幽冷,却带着热度的烛光,在月沉星隐时散发着自己的柔和光辉。
江渔没有沉醉太久,杨纪堂已转过头来,微笑道:“洗完了?”没有促狭,没有捉弄,就是很简单的问句。
江渔委屈巴巴道:“洗完了,皮都没了一层。”
看出她的不高兴,杨纪堂笑意更盛,拍拍身边的座位,道:“过来坐。”
二人可是在荒郊野岭一同睡过的关系,坐在一起有什么关系,江渔毫不客气地坐了过去。
杨纪堂也刚沐浴过,长发微湿,身上馨香通过有热度的湿气传来,肌肤如玉,在灯下流转着莹润光泽,丝质的睡袍遮不住玲珑的躯体。
太诱人了,江渔憋在肚子里的委屈消了一大半。
放下书册,指了指方砚,杨纪堂问:“会磨墨吗?”
那必须会啊,江渔一边磨墨,一边问:“你要写什么?”
“给大理寺递函。”
“噢,是要把其他人保下来吗?”
杨纪堂微微摇头:“是查清真凶,监察御史出事,可不是小案子。”
江渔一拍脑袋,身边这人可是长公主,朝廷的事是她的家事,怎么可能徇私枉法,额,除了徇自己这个私。
她的字俊秀挺拔,弯折有力,和本人的柔和气质不太像,但也不觉得突兀,江渔看得入神,杨纪堂忽然问:“你认识字?”
果然是被当文盲了吧,江渔的哀怨都要化作眼泪滴出来了,“我看起来像是文盲吗?”
“啊,抱歉。”杨纪堂顿了顿笔,道:“识字的女子不多,我看你平日只钻研庖丁之术,没想到是识字的。”
是哦……在隋朝,恐怕也只有贵族女子才有机会读书认字,平民男子若不参加科举,一般也不识字——该死的封建社会。
扬楼里除了账房先生和两位大厨,也都是文盲,不对,阿柴也识字,他还会看菜谱,真是奇怪。
这边杨纪堂写完一封书函,又铺开一张纸道:“扬楼要停业几日,你在我府内住下,有什么安排先记下来。”
江渔也做好了被迫休假的准备:“嗯,重新开业时,我会推出几道新菜。对了,之前我说,会公布蛋糕和奶油的配方,可以联系一下各大酒楼,这几日先把配方送出去。”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未消的无名火又涌了上来,杨纪堂险些将笔杆捏断,将声音控制得平静,道:“蛋糕有这么重要吗?几天功夫都等不得?”
江渔没注意到不对,得意道:“是很重要啊,你可知做蛋糕要用什么材料?”
她不是会下厨的人,江渔肯定不是把她当做厨师来问,杨纪堂愣了一愣,道:“黄油?”
“是啊,聪明。”江渔得意笑道,“其实不用黄油也行,但我的配方,是要用黄油的。”
难怪说是很重要的计划,她忽然生不起责怪的心思,江渔这么努力,有一半也是为了自己。
杨纪堂搁下笔:“那你来写配方,我让人送出去。”
江渔开开心心拿起笔,忽然想起一个重要的事,她识字没错,会写字也没错,但只会简体字,这个年代鬼看得懂啊。
她悻悻道:“我的字不好看,还是你的好看,要不我口述,你代笔?”
恐怕再没人敢叫当今长公主代笔,对于江渔的狗胆包天,杨纪堂早有体会,也不推辞,默默提笔,室内明亮如昼,红袖添香,不外如此。
杨纪堂要写的信函不少,江渔默默低头磨墨,生怕看见什么机密,直到夜深微凉,她才小心翼翼问:“我能换上自己衣服吗?”
沐浴完时,她被两个小婢女强行换上了真丝绣花的肚兜、中衣和外袍。蚕丝柔和顺滑,穿在身上轻若无物,哪怕现代手工业品也没这么好的触感。舒适归舒适,但却一万个不习惯,真要穿着这样的衣服,怕是会一晚上都睡不着。
杨纪堂坚持道:“住精舍,着锦绣,品美食,人之常情,你努力所求,难道不是为了这些?哪怕我不为你准备,终有一日你也会凭自己本事换上。如今刚接触,一时不习惯而已,何必要逆本性而为?”
说得好有道理哦,江渔眨巴眨巴眼,也觉得是自己矫情了,挣钱不也是为了享受吗,迟早都要享受,有什么好推辞的。
待到回房,江渔才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远。
室内明亮如昼,除了一盏明灯外,摆满了鸡蛋大小的夜明珠,照得无处不发亮,床边寒气溢散,床下是大块寒冰,像个小型冰窖,哪怕盛夏也能保持清凉。
江渔目瞪口呆,夜明珠?古代版空调?这是自己享受得起的?
杨纪堂已挑燃屋内安神香,道“在我的府邸,就按我的安排来,不可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