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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被拐卖的女人5 ...

  •   在她的记忆里,往常打个水也就半个多钟头的事儿,怎么今天这么久了也不见人影?张蓓蓓心中有些慌张,祈祷这女孩可别出事。
      李蛋儿又是抽着陀螺不知道打哪儿钻出来,嚷嚷道:“老头叫我跟你说一声,他晚上不吃了,叫我们仨吃着。”
      张蓓蓓心说饿死他才好呢,边把饭端上桌子,边打量一眼天色,瞧着乌云密布要下雨的模样,心下更是不安,于是道:“你吃吧,巧巧还没有回,我去看看。”
      原本已经拿起筷子的李蛋儿放下碗筷,讪讪道:“我和你一块儿去。”
      这小孩懒得要死,哪里愿意陪着张蓓蓓跑一趟,只不过是从小听着李家福的话,担心母亲投河了。
      张蓓蓓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别添乱,我就算要跳河也是找找你妹妹之后的事。况且我还能在你妹面前跳河啊?”
      李蛋儿一听很有道理,便笑嘻嘻地坐稳开始吃饭。
      张蓓蓓心里长叹一口气,拔腿往河边跑去。
      原本路途便不长,加上张蓓蓓心急火燎地赶路,十来分钟就赶到了“女儿河”。
      张蓓蓓不知道心枯村的村民,是怀着怎样的心思,在打捞起河中女人的尸体后,还能有心思给这条葬送了被拐女人性命的河流起诨名的。即使这条河看起来清澈见底,张蓓蓓心中也泛起一股股作呕的欲望。
      河边的视野挺开阔,张蓓蓓打量四下,并未看到李巧巧的身影。她放心不下,沿着这条不宽但挺长的河流一路走,不忘呼唤女儿的名字。
      蓦然,常年放在院子里的那两只铁皮水桶映入张蓓蓓的眼帘,它们整齐地摆放在河岸,主人的身影却依旧没有看到。张蓓蓓心里更慌,这心枯村虽然只有些老弱病残,就怕有些禽兽会对李巧巧做些什么,在这里不仅买来的女人地位低,连生长在这儿的女娃娃也没人看重,被村里人凌辱之后只能草草出嫁给施暴者,甚至说压根嫁不出去。
      更糟糕的是,李巧巧穿出门那一身洗得不能再旧的藕荷色衣裤耷拉在水桶里。张蓓蓓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恨不能死在这里。她虽然不是李巧巧的亲妈,但一想到一个不到十岁的女孩可能已经被人行了禽兽之事,就恨不得把这心枯村的人都杀了!
      张蓓蓓扯着嗓子大喊,像是一匹痛失爱子的母狼。好在这时候她从河水里听到了回应。
      李巧巧从河中央顶出一个湿漉漉的脑袋,抹把脸叫道:“干啥呢妈?”
      张蓓蓓看她赤条条在水里,两条小细腿踩着水波,一口气差点没有提上来,嘴巴张张合合数次,最后骂道:“□□崽子你做什么?叫你来打谁你倒好,在这儿玩起水来了!我叫那么久也不见你应一声,还以为你被水鬼摁住了。”
      这话张蓓蓓也不想说,可一张嘴就自顾自地吧嗒吧嗒起来,合着她的眼泪水儿,想拦也拦不住。
      两人离得不近,李巧巧也没有看清母亲脸上的泪珠,所以毫不在意地辩解道:“我想着你反正也是叫我挑水回去洗澡,还不如我在这里洗了,能少挑点水回去。妈,你是没有在这里打过水,可重咧。”
      她话这么一讲,张蓓蓓心肠就软下来,只是催促道:“你快些,来人看到不好,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
      李巧巧笑嘻嘻反驳道:“谁来啊,村里那几个,心里趴着这女儿河呢,说里头有水鬼。”
      “你就不怕?”张蓓蓓反问。
      “我怕啥呀……”李巧巧话音未落却是一声惨叫,“有东西扯我脚!”
      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丫头在开玩笑,可张蓓蓓笑不出来,她就看着李巧巧本来半浮在水面上的身子陡然一沉,整个人像是被水鬼拉住了一样,身不由己地挣扎扑腾,却是半分作用也没有。随着李巧巧的动静,她下沉的速度越快,眼见河水已经漫上了她的嘴,扑起的水花争先恐后冲进她的口鼻。
      张蓓蓓尖叫一声,她也不知道自己喊的是“啊”还是“巧巧”,只知道自己下一刻就冲到了河水里,双手朝着李巧巧伸过去,可两人之间还有一段距离。
      无论是城市里的张蓓蓓还是在山里呆了这么多年的张蓓蓓,都是旱鸭子。好在河水不是很深,张蓓蓓偶尔下沉时还能踩到泥土,用力一蹬腿也就浮上来了。
      可李巧巧不一样,她人小身子短,估计脚是被水草缠住了,根本没办法脱身。
      屋漏偏风连阴雨,这时候天空一声巨响,紧接着雨水就拼命地砸了下来,张蓓蓓连眼皮也张不开。
      好不容易扑腾到了李巧巧旁边,这时候她只有头发在水面上露出几缕,张蓓蓓眼疾手快地揪住女儿可怜兮兮的寸头。
      还记得一个故事。一对恩爱的夫妻在某个未名湖上泛舟,然而妻子不小心掉下了船,丈夫苦于船上没有工具,只好赶忙用手去打捞,然而他捞了许久,只摸到了一把水草,他只能放开水草,很无奈地回家去了。几年以后,丈夫再次来到未名湖畔,这一次他看到有个老翁在钓鱼,他钓起的每一条鱼都没有沾染水草,丈夫很惊奇地问钓鱼翁,老翁同样很吃惊地反问:“这个湖里是不长水草的,你不知道吗?”丈夫联想到几年前的事,顿时醒悟,痛哭流涕。那么问题来了,他领悟到了什么?——他当年以为自己捞起的水草其实是妻子的头发。
      张蓓蓓庆幸女儿是寸头,不至于把水草当做是她的头发。
      费尽力气,张蓓蓓搂着李巧巧划到岸边,两人满脸不知是雨是泪,静静趴在岸边喘息。
      张蓓蓓躺在泛着霉味的床板上,听着身边男人翻身时咯吱咯吱的动静,只觉得心烦意乱,恨不得冲进田里把锄头拿进来把男人活活剐死。
      怨不得她心肠狠毒,每一个人贩子和买家都该死。
      却听到这长吁短叹的男人一声叫唤,“喂。”
      张蓓蓓虽然心中恶意满满,但不敢不答,“咋事儿?”
      一旦张蓓蓓没有及时回答,她遭受的就会是被男人一脚踢下床的情景,从最开始到如今,这个情况一直没有变过。
      “明儿你早点起来,把鸡杀了。”男人道。
      张蓓蓓几乎都要翻白眼了。她哪一天不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这家里压根就没有几只鸡,平时吃的比张蓓蓓还好,李家福过年过节也舍不得碰一下这些祖宗,就指望着它们下蛋改善一下饭桌,现在怎么转性儿了?
      张蓓蓓心中暗自腹诽,直觉明天有事要发生,但问出口后无非又得一顿打,所以当下只有讷讷道:“知道了。”
      第二天清晨,果然有个男人上门,手里拎着些猪肉牛脯干果之类,往满是尘土的地上一放,好整以暇地坐在门槛上看张蓓蓓杀鸡。
      这男人一双豆大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你当家的还在睡觉?”
      “没呢,”张蓓蓓抓着鸡的脖子,考虑从何下手,“在院后面刷牙洗脸。你要不去屋里头等着?”
      这人没接茬,反而道:“我瞧你相貌倒是不错,估计你娃娃长得也可以。”
      本来弯腰在抹鸡脖子的张蓓蓓顿时打了一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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