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法则》路苔生

38、轩辕基地

　　chapter22轩辕基地
　　暗红色的痕迹在灰色地砖上漫延出蝶翼的形状，尸体早已被移走，但留下的轮廊却恰恰是在两片蝶翼的正中。
　　这是一只静栖的蝶，以死亡为祭。
　　解欢有些茫然地站在应该是蝴蝶头部的位置，任何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接连成为两起凶杀案的发现者，都会受到冲击的。不过比上一次幸运的是，这次尸体只有一具，而且，他没有被当成凶手抓起来。
　　常禾有些担忧地站在不远处望着解欢，刚才在警局做笔录的时候那些警察都用怪异的眼神看解欢，不过因为对上次轩辕调走岳惠一案的案卷还记忆犹新，所以倒是没人难为他，可是话里话外透着的怀疑却是难免。
　　顿号蹲在旁边用手机专注地拍着那片蝶翼，疯猫就蹲在他头顶，表情也很专注。
　　绅士走过来对解欢说：“这起案件已经被移交到轩辕了。”
　　解欢惊讶地看着绅士。
　　绅士耸耸肩：“别误会，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死者身上残留有邪灵之气，做解剖的法医恰好是个道家弟子，感应到之后觉得这种牵扯到非自然的案子应该交给轩辕处理，所以才打的报告。”
　　解欢不知道是不是该笑一下，表示不介意自己原来没有那么重要。
　　绅士似乎没有注意到解欢的尴尬，他蹲下身仔细看着蝶翼，说：“有没有发现这个图案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啊？”解欢挠挠头，跟着蹲下来盯着脚底的蝶翼看，想了一会儿才说：“虽然这个蝴蝶的形状看起来挺随意的，但是大小正好配合死者的身高，就好像是死者真的从背上长出一对蝴蝶翅膀来似的。”
　　绅士赞许地微笑点头，得到鼓励的解欢来了劲头，继续说下去：“我发现尸体的时候，她就躺在这里，姿势……怎么说呢？就像是一个上班累了一天的人，晚上回到家，把鞋子一踢，随便往床上一倒，就是那么放松、随意、自然。蝶翼从她身体下延伸出来，很漂亮……我这么说你不会认为我是变态吧？”
　　解欢突然冒出的这句疑问让绅士笑了起来，他摇摇头：“不会。你很有观察力，接着说。”
　　解欢放心了：“她的表情也挺放松的，如果不是看到她手腕上被割了那么多刀，我还以为她是睡着了。”说到这里他发了一会儿呆，绅士没有催促他，过了一会儿他才接着说：“第一眼看到尸体的时候，我脑子里闪过的念头是，很美。我以为是有人在搞行为艺术，还以为蝶翼是用油彩画出来的。”
　　“为什么会认为这图案是画出来的？”
　　“因为很漂亮。……不，因为在蝶翼范围之外，没有一滴血。如果不是画出来的，很难做到这个程度吧？”
　　“那你认为会是用什么工具画出来的呢？”
　　解欢观察了一会儿，有些不可思议地眨眨眼睛：“好像是有人用桶装着血然后随便一泼就出来了，根本就没有用画笔还是什么东西涂抹的痕迹。”
　　绅士点头，和解欢一起站了起来，一边往常禾他们身边走，一边又问：“为什么你会觉得这个图案是蝶翼？”
　　解欢很惊讶：“诶？不是吗？”
　　绅士笑笑，从口袋里拿出巴掌大的线圈本和一支钢笔，他撕下一页空白的纸，在上面滴下几滴墨水，然后对折再打开，于是纸上就出现了以对折的线为中心轴的对称图案。绅士把图案给解欢他们看：“像什么？”
　　解欢：“唔，瘦蝴蝶，肯定减肥过头了，真难看。”
　　顿号：“两个小丑在打架？”
　　疯猫：“喵，是鱼骨头鱼骨头！”
　　常禾：“罗夏墨迹测验？”
　　解欢、顿号、疯猫：“啥？”
　　常禾耸耸肩：“罗夏墨迹测验，是一种投射法人格测验。就是拿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图片给人看，问对方这图案感觉像什么，再根据答案结合专业的分析来判断被调查者是什么类型的人格之类的。因为图案本身没有意义，所以也没有固定的答案，只不过大多数人的回答都会是来自于自身最熟悉的东西，所以可以归纳成几个类型。如果答案与大多数人产生很大的差异，那这个人就很可能是有心理障碍的。”
　　他解释得挺笼统，不过意思表达到了。
　　解欢很迷茫：“所以说，这是在做心理测试？”他指指地上的图案。
　　绅士笑了笑：“不，我只是想说，这图案究竟是蝶翼还是什么，大概得问凶手才知道。走吧，我们去轩辕。”
　　这个消息究竟是意外之喜还是意外的惊吓，解欢几乎分辨不清了。
　　因为常禾、顿号不属于轩辕，所以他们不能和解欢一起去。顿号发表了一下他的感慨：“什么时候轩辕也能售票参观就好了。”
　　解欢以为进入轩辕的通道一定是非常神秘的，也许要坐车绕上N多个圈，可是没想到绅士竟然把他带到了一座很普通的写字楼里。看着身边进进出出的白领，解欢有点失望，难道这就叫大隐隐于市？
　　走进一间很普通的广告公司，里面正在工作的人对进来的两个人视而不见，绅士熟门熟路地把解欢带进了挂着会议室牌子的房间。这间会议室看起来足够容纳二十个人，但是却只摆了一张圆形的玻璃茶几和四把椅子，看起来倒像是供人休息用的。地面是整块的白色大理石，连一丝拼贴的缝隙都找不到。也许是因为想突出个性，墙上错落有致地挂着几幅油画，至于画的是什么，解欢没看懂。
　　四下张望了一会儿，既没发现第三个人存在，也没发现什么密道的入口，解欢只好问含笑注视着自己的绅士：“这……就是轩辕？”
　　绅士刚才任由着解欢像只土拨鼠似地拍墙敲地，完全明白这孩子是在转什么念头，心里只觉得好笑。这会儿听到解欢的疑问，他才摇摇头：“当然不是，这只是去轩辕的一个入口。”
　　说着他走到墙边，用食指在其中一幅油画上飞快地点了几下，大理石地面上突然闪烁起微光，原本浅淡的水红色纹理有几处变得清晰起来，形成了一个简单但却精美的五芒星套单圆的图案，在五芒星的五个角与圆形接触的点上，还有非常细小的星座的图形。
　　解欢指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图案张口结舌：“魔、魔法阵？”
　　任何一个看过魔法类动漫的人都不会对这种图案感到陌生，至少类似的图形他们已经在各种魔法类动漫中见识过不止一次了，可是解欢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在现实生活中见到。
　　绅士微笑着点头：“一个简单但有效的单向空间传送魔法阵。”
　　“魔法真的存在？”
　　“BOY，要相信你的眼睛，虽然它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可信，不过现在它的确是在如实履行着它的职责。你看到的的确是魔法。来吧，别耽误时间了，亲身体会一下魔法的神奇。”
　　绅士拉着解欢的手把他带到魔法阵正中，魔法阵爆发出明亮却柔和的光芒将二人完全笼罩，解欢还没来得及感受，眼前的景色已经变了样儿。他和绅士出现在一个透明的小房间里，脚下是另一个魔法阵。通过玻璃墙他能看到这是一个十分宽广的大厅，边缘有许多通道，其中一面墙壁前建了许多同样的大小不一的透明房间，有的房间里闪过柔光之后就有人凭空出现，还有的房间刚有人进去便在一片柔光中消失了。看来这里就是轩辕专门用来传送的通道。
　　“怎么样？”绅士问。
　　解欢撇撇嘴：“猪八戒吃人参果。”乘电梯还会有失重感呢，用魔法阵竟然什么感觉都没有。
　　绅士笑道：“那说明你的体质很不错，对魔法元素不排斥。要知道，有的人一用魔法阵来传送就会出现些奇奇怪怪的症状，像眩晕、呕吐都还算是正常的，最有趣的是还有人会全身过敏起疹子。”
　　说着话他已经把解欢带出了传送室，信步在大厅里走着。迎面过来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闻言不悦道：“喂！那是因为我那天恰好吃了海鲜！”
　　绅士耸耸肩：“哦，那为什么从那次之后你再也不肯用传送魔法阵这么方便的工具了呢？”说得对方哑口无言之后，他才介绍：“钢铁侠，就是我跟你说过可以将全身皮肤骨赂异化成金属的同事，他的近身搏击很厉害。钢铁侠，他就是解欢。”
　　钢铁侠伸出大手……摸了摸解欢的脑袋，露出慈祥的笑容：“好孩子，有前途。”
　　解欢默默地收回伸出去准备握手的手掌，悲摧地发现对方并没有把他当成一个可以平等交流的成年人来看待。
　　钢铁侠又叮嘱一句：“不过千万不要跟绅士接触太多，他一肚子花花肠子。”
　　绅士轻咳一声提醒对方自己的存在，钢铁侠挥挥手：“我有事先走了，有机会再聊。”
　　目送钢铁侠离开，绅士解释：“并不是所有成员都在基地长驻，大多数成员都有表层身份和工作，只有在接到召唤或是述职的时候才会回来。钢铁侠的表层身份是个体育教师，等学校放暑假的时候他待在基地的时候会比较多。这里大多数人都是科研人员，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都只是普通人。”
　　走进一间电梯，绅士按下十五楼的按钮，解欢奇道：“怎么不用魔法阵了？”
　　绅士失笑：“虽说魔法阵节约能源很环保，可是这么近的距离也用不着吧？这里可不是魔法协会。”
　　解欢摸摸鼻子：“还有魔法协会这种东东？”
　　“世界之大，什么样的组织都有可能存在。”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十五楼，这里的墙壁都是用解欢辨认不出的材料建成的，除了科技感特别强、环境特别干净，这里似乎就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了，一样是走廊两边排列着一扇扇的门，门的背后隐藏着让解欢好奇心爆棚的秘密。
　　走到其中一扇门前，绅士敲了敲门，门内响起一个很有磁性的声音：“请进。”
　　解欢突然紧张了起来，他就要见到轩辕的大BOSS了！大BOSS会是什么样？像白哉还是像奈落？像伏地魔还是像擎天柱？像菩提老祖还是像黑猫警长？唉呀，好紧张好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