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灯行》撒蹄子儿

7、恒远

　　魏展西将三人拉进巷子，他看了一眼温启扬，说道：“跟我来，别多问。”他对附近的路线很了解，一路无言，三人跟着他走过几条偏僻的羊场小道，大概一刻钟，四人来到了城郊的一座小农庄。

　　农庄是被人精心打理的，门上贴着两尊门神，颜色鲜艳。门前栽种两棵木棉，地上却一片叶子都没有。只见魏展西敲了敲门，门后走出一位身材发福的妇人。魏远灯认出来她，是小时候侍候娘亲的侍女画眉。她惊奇道：“您是画眉姐姐！”

　　画眉似乎没有想到她还记得，眼眶发红，“哎！小小姐您记得我。”“别在门口逗留，进屋！”魏展西依旧板着脸。孩子们乖巧地跟在他身后进了宅子。

　　宅子分为前院和后院，修筑着小小假山，假山上不知为何还留着潺潺细流。假山旁，院子里到处都栽种着许多花草。这春天时节，迎春花俏生生地开着。怎么看都不像一个郊外得农庄。但他们都无心欣赏这个精致院落。

　　“二叔，我爹怎么了。”魏远灯焦急地问道，“我也不清楚，你们从议事堂走后，我也打算外出办事，刚刚走出镖局，官兵就上了门。”魏展西皱着眉头，“我本想去打听一下消息，就看到了你们三人。只好先安置你们。给我乖乖在这呆着，我去打听一下情况。”魏展西说着，看向温启扬。

　　“二叔，我和你一起去。我见官差带走了甲二号库的货，和负责押运这趟镖的镖师，应是这批货出了问题！”钟佑显说道。

　　“不行，你也押送了这批货，官差势必也会捉拿你，你给我老实呆在这。”本来板着脸的魏展西，脸上露出了严厉的神色。

　　钟佑显急忙解释道：“这次押镖，我是偷偷跟着去的。押镖名录上没有我的名字。二叔您不会功夫，我跟着您保护您。”

　　“我也去。”魏远灯应喝道。

　　“都不许去！带着你们反而不方便。”魏展西下了决定，语气里带着坚决。“我就到衙门问问清楚。你们别捣乱！”佑显和远灯自小就怕他，他们知道二叔做的决定除了他哥哥，谁也改不了。

　　魏展西嘱咐完画眉安顿三个孩子，就出了门。

　　三个小少年围在客厅的桌上一言不发。温启扬忍不住说道：“其实就是货物出了问题，不是什么大问题，大不了赔钱。你们别哭丧的脸呀。”

　　“砰”地一声，魏远灯把手砸在桌上，白皙的手术就红了一片，她咬牙气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我们镖局从没出过这样的事，也不可能出这种事！”说罢眼睛和手一样红了。

　　原来，恒远镖局是隶朝最大镖局威戚镖局的在晴州的分部。威戚镖局是由退伍军人成立，魏展东就是创立人之一。在各地都有分部，形成了处处连接不超一百里的布局。货物不论从哪里发出，都会由当地转运到下一个镖局，再由下一个镖局接手送至下下个镖局，直至送至目的地。中间经手的镖局都必须严查货物是否带有违禁物，入城还要再经过守城士兵一关，保证万无一失。

　　钟佑显押镖的这批货是由上京转运至历城，再由正好押镖至历城的李虎，也就是这次的镖头，加上钟佑显七人押运返回晴州。

　　“我亲眼看着李师傅和其他哥哥检验货物的，没有任何问题。而且他们都是老手了，不可能出问题。”钟佑显信誓旦旦道，“再说，我们镖局的后台那么硬，出了问题也该是先让我们自查，从没有过直接拿进官衙的。”

　　威戚镖局之所以可以遍布全隶朝，需要沟通政商。这次官府不看僧面，也不看佛面。看来是问题实在太大，不敢不捉拿犯人。

　　“为何你家镖局不叫威戚，反而叫了恒远呢。”温启扬若有所思地问道。

　　“我娘过世后，我爹思念我娘就拿了她名字的恒字和我的远字，改了镖局的名字。”魏远灯语气低落。

　　“对不住啊，我就是奇怪隶朝的威戚镖局，只有你家改了名字。”温启扬知道自己提起了小姑娘的伤心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正说着，画眉端了三碗阳春面进来，“各位小姐少爷，吃点东西吧，二当家出马，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魏远灯心事重重的伸手接面,不料没接稳，不小心将面打翻在温启扬腿上，温启扬被烫得立即站了起来。

　　魏远灯终于回过神，和画眉七手八脚的帮温启扬擦拭了起来。忽然只听见画眉抓着温启扬腰间的玉激动地说：“你这玉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