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白》邪佞

2、第 2 章

　　在黄沙飞舞的关外，边伯贤捂着眼睛，一路上跌跌撞撞地逃到一棵白桦树旁，大力地喘着气，衣衫不整，甚至还有大片大片未干的血迹。
　　边伯贤根本顾不上身体上的痛苦，只觉得眼睛火辣辣的睁不开，辛辣的一直刺激着他，想用手揉，却怕这么瞎了。泪腺也刺激的一直不停地流眼泪，糊湿他整张脸，带有血迹的脸红艳的可怕。
　　边伯贤受不了眼上和身体的双重疼痛，只觉喉咙一阵粘稠，接着边伯贤就忍不住用手捂嘴，将口中的稠液吐出。
　　边伯贤一愣，手指在掌心揉捏，却怎么也忍不住颤抖。口中的血腥味还在，一直充斥着边伯贤，刺激着他。
　　是血。
　　作为将军，边伯贤没少挨几下，也吐过血，但这次，他只觉得，好像没救了。
　　如果真的要死，那么自己的大业未完，怎么舍得。
　　边伯贤愤然想睁开眼，却只是一片腥红和痛楚。他感受到刺痛，落寞地垂下手，任凭血液顺着手臂流下，留下几道触目惊心的红色。
　　边伯贤靠在树上，也不管在哪，只是有种可悲的感觉。毕竟谁能想到一位闻名天下叱咤风云的又让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就这么落魄成这样。
　　惨。
　　边伯贤硬是扯开一个笑容，自嘲起来。
　　周边传来一片鸟叫，悠长又凄惨。边伯贤无暇顾及其他，是敌是友，对于现在的边伯贤而言，有区别吗？
　　随即又是一阵脚步声，沉稳有力，一听便知是练家子。
　　边伯贤刚想开口，又是一阵血腥将破口而出，赶紧捂嘴干呕，留下一摊血迹，半天没挺起身。那人也不动，仿佛时间静止，唯有簌簌风声，撩起那人的衣襟。边伯贤迷迷糊糊想去看他，只是隐约中判断出他的眼睛，还挺好看的。
　　边伯贤用衣袖擦擦嘴角，背上的痛感依然，让他忍不住冷汗直冒，倒吸凉气。他紧咬着唇，半晌才颤抖着用沙哑的声音说:“救...我...”
　　说罢，便晕了过去。
　　好像那一声耗尽了全部力气。
　　不知道为什么，边伯贤觉得那人会救自己。一定会的。
　　风吹过落叶，扬起一片，被纷飞落叶包围的，是相拥的人，地上尽是一片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