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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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狼山总是常年“硝烟弥漫”。一方面是表面上的含义，而另一方面是深层的。虎狼山处于越国边境的荒山野岭，也是与邻国的交界线之一，因为地理位置奇特，基本上天气不好时，雷都往山上劈，本身山的环境比较好，一道雷劈下来，就有花草树木燃起来，几次着火以后，基本上山上都是烧焦的树木了，但偏偏虎狼山的树木葱茏，可能也是因为位置好，每年都有新的植物从地里窜出，于是年年“硝烟弥漫”，另一方面是因为那里的动物种类奇特且个个凶猛，光是那些动物是厮杀次数就比过了越国出兵打仗的次数，在山脚就闻到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初来乍到，冥渊并不敢带着莫筱毫无准备的上去。便在当地的一个小酒馆住下了。
同行的人很多。时不时会冒出几个搭讪的人，冥渊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或许是为了证明自己，刻意在莫筱面前表现出一种成熟感。倒是莫筱，三言两语就套出了他们此行的目的。
那些人发觉自己的目的已经暴露，便单刀直入地询问：“小姑娘，你们来这里干嘛呢？”
莫筱：“其实我的父亲在虎狼山上被恶兽撕咬而死，小时候不懂事，现在只想来找到他的尸骨。”
听罢，他们冷冷一笑。
谁信啊，虎狼山上的动物尸骨和人的尸骨都成堆，怎么能轻易找到呢？不过是借口罢了。
莫筱大概也觉得自己编得有些离谱，便抬起手臂，作势用衣袖擦拭眼泪，委屈巴巴地说：“即使我知道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但……我还是想试一试，况且听说各位壮士也要上虎狼山，希望到时候各位能多照顾一下我们俩。”
几个人随随便便敷衍了她一下，便匆匆离开了，内心动摇了，心想怕真是遇上了个在虎狼山找亲人尸骨的傻姑娘。
冥渊一直一言不发。直到两人回了客栈，冥渊才故作高深地点评：“演技不错。”
莫筱冲他一笑。若无其事地转了话题：“关于隆逑图，你的想法成熟了吗？”
“有什么成不成熟的，反正到时候我们明天就先跟着他们，以找尸骨的借口找隆逑图，如果他们找到了的话，他们肯定会因为抢隆逑图而厮杀，我们就等他们消耗完战斗力再出手。来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躺在床上，闭着眼无所谓地说到。
莫筱也走到床边，坐下了。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冥渊，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悲伤，和诸多复杂的情感。
冥渊，我还可以陪你多久呢？
第二天，他们成功和那群人一起上山。里面有一个肌肉发达的男人，叫做钰达，还有一个蒙面的剑客，和冥渊一样一身黑衣，却没有冥渊那股淡如水之感，大概是年纪大了吧。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有个活泼的名字——迎风。还有个特别爱说话的话包子——云更。
“你们跟我一起，简直是找对人了！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们的！”
“你们本来在哪个地方住啊？”
“年纪多大了？以后虎狼山这么危险的地方两个小孩就别来了啊，还好你们遇到了我哈哈哈哈。”
“哎呀，少年，你把人家姑娘拦后面干嘛呢！只要哥哥在，你们就不会受伤的！”
一路上云更喋喋不休，冥渊心生厌烦，心想遇到了比平时自己话还多的人。他知道莫筱喜欢清静，所以把莫筱拦在身后，让她远离话包子大叔，这一小动作也让云更讲了半天。
“够了，别吵了。”最终迎风终于开口打断了这个话包子，冷峻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话包子委屈巴巴地看了迎风一眼，又看了冥渊一眼，冥渊懒得回应。他只好低下头，闭了嘴。
又走了一段路，他们在即将分叉的平地里停住了。钰达看了看身后这些人，抱拳作揖：“就在这里就此别过吧。我们本是敌人。现在分开了也好，避免日后过多的争端。”说罢，他转身走向其中一个岔路口，没有再回头。
迎风似乎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冷冷地看了云更一眼，“这两位你就自己伺候着吧。我可没这闲心。”他走向另一个岔路口。
“咦……就剩我们三了啊。”云更挠挠头，满脸疑惑，似乎对刚刚两人的做法表示不解。
冥渊和莫筱对视一眼。莫筱正准备出言请辞，云更却提前开口。
“你们不用管那些人！他们尽是些自私自利之人，没事，我带着你们。”云更一握拳，“哈哈”地笑着。
“行。”冥渊答应得也够爽快，大概发现了云更其实不光是个话包子，也是个行侠仗义之人吧。
又走了一段，忽然有一只老虎从中窜出。云更伸手一拦，“你们躲远点!”随机他抽出腰上的弯刀，冲向老虎，在离老虎两米的地方一跃而起，想在空中给老虎来致命一击。
在仅离老虎二十多厘米时，老虎仿佛料到了他的想法，抬起头张开血盆大口。云更眉头紧锁，却无可奈何地要掉进它的血盆大口中。
冥渊立即念动咒语，一股黑色力量包裹着他的手掌心，他单腿一旋，手掌重重着地，“开！”
地面瞬间参次不齐地冒起几个尖端，老虎却敏锐地跳开了，云更便直接落地，他诧异地看着冥渊：“你会法术？”
“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小心，那只老虎很聪明。”冥渊握住腰上的剑柄，一把抽出。
莫筱在一旁远远地看着。她心中有一股隐隐地不安。
这老虎只是因为聪明才躲开了接二连三的攻击吗？还是说……
忽然她心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大脑一瞬间放空。像是只有一个麻木念头：走。
她尽力保持自己神智清晰，走上前拉住冥渊，冥渊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她只是兀自喃喃：“我们走。”
“莫筱你没事吧？”冥渊想上前一步，看看莫筱的情况，可身后却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莫筱小姐，你还想去哪呢？”
冥渊转身，一个身着白衣的男人站在老虎旁边，老虎亲昵地蹭了蹭他，仿佛自己是一只讨主人欢喜的小猫。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男人有些面熟。
莫筱狠狠地攥住拳头，“你……原来如此，隆逑图，这便是你引我上钩的筹码。”
隆逑图!难道他是……霍瑕？冥渊心中忽然闪过一个不安的念头。
他称莫筱为小姐，难道莫筱也是皇室里的人？不，或者更尊贵。
“是啊。还好你身边有个人类的小子，不然恐怕是隆逑图也吸引不了你吧，林莫筱。”
莫筱嘴唇发紫，在冥渊惊讶的目光下上前一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霍瑕没有看她，随即将目光转向了冥渊，“噢，对了，小子，你还不知道吧？她姓林，是昆仑山上阁林斯掌门人的女儿，林莫筱。”
“阁林斯是著名的仙派，只隔神派一步之遥，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林莫筱逃了五年，仙术已经落后不堪，再不把她带回去，她可能就只能堕落至教教你这种三流人类，日后无法担任阁林斯的掌门人。”
“他才不是……”林莫筱眼中忽然有一丝波澜，想要争辩，却被冥渊冷冷打断：“够了。”
他连一点眼中的余光都不留给林莫筱，或许看到她他会忍不住发怒。他嘴里默念咒语，脚就地腾空而起，手掌心中冒出一连串的火焰，直直扑向霍瑕。
霍瑕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只是轻轻用手指在老虎身上一点，老虎便通晓了似的，张开嘴将火焰一并吞噬。深吸一口气之后，又吐向冥渊，且那火比先前更加剧烈。
“土盾！”冥渊张开手，面前幻化出一个小型的土盾，却抵不过这猛烈的大火，大火扑面而来，他却仅仅是自嘲地笑了一下：原来我还是这么弱啊。便闭上了双眼。
“破。”林莫筱像是忍不住了，她只是轻轻一声，火焰消散尽净。见冥渊从高处落下，便腾空将他扶住缓缓落下，“渊，没事吧。”
冥渊不想搭理她，便只手推开她，她脸上闪过一丝难过。霍瑕看得饶有趣味，“莫筱小姐，您居然被一个人类拒绝了，真是奇观啊。”
她冷冷抬头，“你觉得现在的你可以在我面前玩弄这些我无聊的把戏吗？你太小看我了。”林莫筱只是盯着那种老虎看了一眼，它突然就像是心肌梗塞一样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不不，我哪敢在莫筱小姐面前班门弄斧。但您父亲派我这个小人物来，也是让我带着把柄来的。您知道我为什么选在虎狼山吗？”霍瑕远离那只死去的老虎，对刚刚它的功劳毫不在意，随手打了个响指。
一群野兽便包围了他们几人。冥渊突然意识到，那只老虎并不是霍瑕训练出来的，而是他的能力竟可以控制动物的神智，让它们听命于他。
同时，霍瑕也拿出了捆仙绳。“小姐，如果您愿意自己跟我走呢，那最好不过。如果要逼我对您使用大不敬的捆仙绳的话，这小子和那边那个男人可是没有好果子吃哦。”
“你……”林莫筱露出迟疑的表情，她本可以简简单单把霍瑕打败，然后溜走，但如果她逃了，冥渊怎么办？云更怎么办？说起来他们也不过是两个凡人罢了。
再三思考后，她终是将法术收起，轻轻点了下头，“好，我跟你走，但别伤害他们。”她踮起脚尖，便飞了起来。霍瑕微微笑了笑，野兽便退开了。
冥渊如大梦初醒一般猛然抬头，“莫筱你……”
他没有再说话了，因为他看到了林莫筱眼中饱含的泪水，她却没有让它肆意落下，她知道他在看她，便扯出一个笑容，艰难地开口：“对不起，冥渊，我骗了你。”
“你以后再也不会见到我这个骗子了。”
她转身对霍瑕说：“你把隆逑图给他，不然他一个人在这乱世无依无靠，是活不下去的。”
“小姐想得真周到啊。”霍瑕掏出隆逑图，随手扔到了地上，“可以了吧，小姐？我们走吧。”
空中两人很快便消失了，冥渊没有站起身，也没有捡起隆逑图。只是开口：“云更，你把它拿走吧，你既然来了，应该需要它。”
云更这才从一边走出，捡起了隆逑图，同时担忧地看着冥渊：“你不要紧吗？没事吧？”
“我没事，你先走吧。我静静。”
冥渊的四肢已经凉了，可丝毫比不上心中一股悲凉。
莫筱……
原来你一直在骗我吗？
原来你我根本不是一种人吗？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