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日记［gl］》识鲅鱼圈

36、第 36 章

　　知道自己有了个孩子的感觉还是挺奇妙的。特别是这个孩子还是之前导致她辗转难眠的心结。

　　当然，就目前而言对简茵来说生活倒没有产生些什么改变。

　　暂时来说失眠一整晚带来的后遗症比有了个孩子更影响她生活。从爬起来开始心脏就砰砰直跳没停过，简茵简直怀疑自己会不会下一刻就心源性猝死在科室里。

　　“怎么？大早上就无精打采的？”

　　坐电脑前按叫号的老元头也不回的问。

　　“昨晚失眠。”

　　简茵打了个哈欠一下坐到操作台旁的转椅上，差点没站稳从椅子上摔下去，把拿着病历单子进来就诊的小姐姐吓得站在过道上进来不是，走也不是。

　　“没事没事，脚滑了下。”

　　为了彰显科室医患关系亲切友好的良好作风，简茵扯起嘴角自以为和蔼近人地朝这位小姐姐笑。

　　或许是没脸看她，老元干脆利落的接过小姐姐病历翻开刷刷就写上日期问。

　　“怎么了？”

　　“牙疼，前几天开始就特别疼，受不了。”

　　“是怎么样疼？这里疼不疼？”

　　呆久了见惯不怪的老元拿起探针口镜边敲边看。

　　“啊啊啊啊！疼疼疼！”

　　原本斯斯文文还有些内向的小姐姐迸发出惊天动地地尖叫哀嚎，简茵在转椅上猛打了个支楞，一下子清醒过来。

　　首当其冲受到音波攻击的老元看样子也愣了下，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敲好。

　　“给你开个单子去拍牙片吧，先去一楼缴费，拿着单子去二楼牙片室排队。拿到片子再过来，你这个烂得有点深，可能得打麻药做治疗，要是没吃早饭就先去吃。”

　　怎么说老资历就是老资历，简茵看这波澜不惊放下工具转身开单的老元心底直感慨，这都能掩饰过去。

　　趁着小姐姐拿上单子病历走开的间隙，简茵悄悄给老元送了个大拇指过去。

　　===

　　如果她有罪，应该去蹲局子，而不是遭受音波攻击吓得手机都险些拿不稳。

　　简茵木着脸代溜之大吉的老元做上术后医嘱，顺带着把定期的本子也标上下次来做根管的日期。

　　打了两针麻药仍然喊得全层都过来吃瓜的小姐姐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病历低头就走了，也不知道她让她回去之后别吃口香糖硬物的医嘱有听进去多少。

　　老资历抱着保温杯施施然进来，还有心情调侃她。

　　“刚刚隔壁医务处老李经过问我你是不是把人嘴烧烂钻出血来了。”

　　“元老师，我上手以前还以为您是为我好让我实操呢。”

　　“难道不是吗？”听到这话可不得了，老元夸张的放下杯子一副她不识好歹的模样，“我想着就一颗简单的龋齿，让你去去腐。多有你心啊，你去问问你那些同学，你这种实习医有几个能上手的呀。这是信任！”

　　“是是是，那真的是谢谢元老师了。”

　　===

　　直到下班，活体音响小姐姐给简茵带来的阴影尚未散去。

　　应该说，她可能以后上手都会有阴影。

　　麻药也打了，测试也做了，人也说自己不痛，也确实没错手伤到哪里，但就是钻一下叫一声，搞得简茵现在都有种杀猪的错觉。

　　“怎么了？”

　　车安雅从远处挺着大肚子走来，颇是艰难地弯腰捧腹坐进车里问。

　　“没事，今天遇到了个挺特殊的患者。”

　　简茵回头帮她系好安全带后倒在驾驶位上叹了口气。

　　“怎么特殊？”

　　“我以为自己在屠宰场，过道上候着的患者都吓到跑了大半。”

　　“那你有没有出错？”

　　“怎么可能！开玩笑，我是谁？”

　　“那不就得了，开车吧，司机大人。”

　　“好的，乘客大人。”

　　===

　　下班高峰的市区公路基本也和停车场没什么区别，简茵左看看右看看，还是没忍住抬眼看着后视镜里头无聊玩手机的车安雅问。

　　“遇到这种反应特别大的患者你会害怕吗？”

　　“会啊，多做几次就不会了，有些患者心理特别敏感，就是喜欢叫几声。而且妇科手术都挺疼的，也没几个会全麻。”

　　“那到时候我们宝宝出生你会怎么样？”

　　“我？”

　　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车安雅垂下眼帘沉默了好一会，看不出什么心情。

　　“到时候……再说吧。”

　　“嗯嗯。”

　　也不知道是那里把她问不开心了，简茵连忙打哈哈把话题糊弄过去。

　　接下来的路程车安雅看样子心情也都不是很好，一言不发，后面都睡在了座位上。

　　或许孕妇就是荷尔蒙不稳定心情容易起伏吧，简茵没去多想。

　　===

　　逃避不是种办法，车安雅勉强把死皮赖脸要进来的简茵送到车里目送她离开，怎么也迈不出脚步走回家里面。

　　刚不久她做了次孕检，血压一直下不去，是妊高。照她这个年龄来说不奇怪，可作为一个医生，她隐约觉得哪里不对，病情发展的太快了。

　　指标不止没控制住，还有加快的征兆，希望没事吧。

　　多讽刺，自己是个医生，遇到事情了也只能依靠无谓的祷告来祈求上天平安无事，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

　　简茵真的觉得这段时间孩子她妈很怪，不是说她哪哪不好，而是说，过于好了。她们俩才刚“复合”没多久，按理说心结还在，车安雅不至于就一副什么都看开什么都可以的样子。就连有时候她故意讨嫌车安雅都没说她。

　　这不正常。

　　越想越是奇怪，简茵拧起眉头抬眼去看诊室上挂着的时钟，刚好指向12点整。

　　“元老师，我出去一趟。”

　　===

　　赶到的时候正好碰上车安雅挺着肚子在走廊发呆，脸上是她甚少见的秘密和无助。

　　无论什么时候，车安雅总是很有主意的。

　　简茵顿了下，慢慢走近她身边。

　　车安雅恍若未觉，一点反应都没有，仍旧是放空无神的看着微波炉。

　　像是心里头的不详预兆逐渐实现，简茵吞了口唾沫，喉咙发紧。

　　“没事吧？”

　　简茵语气不自觉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你怎么来了？”

　　出乎意料的是，车安雅看起来很平静，听到她这么问之后便扭头看过来，脸上是惯用的淡然松快，似乎刚刚的沉寂都只是她的幻想。

　　可简茵知道不是，既然她不愿意说，那肯定有她的理由。简茵强打起精神笑哈哈的伸手搂住她肩膀，空着的另外一只手背在身后紧紧握拳。

　　“最近你不是都没什么精神嘛，我担心你。”

　　“没事啦，你闺女最近有点好动，我休息得不是很好而已。”

　　谈起孩子，车安雅脸上多了丝为人母亲的慈爱和恬然。

　　“真的？”

　　看来是套不出什么话了，至少这次是。简茵心里叹了口气，也就只能按下心头担忧，挑起眉头勾起嘴角熟练装出副玩笑样。

　　“真的，喏，饭好了，帮我拿下吧简医生。”

　　车安雅没能看穿她的伪装，被她感染得眉间忧愁都化开了点，笑起来扯她手臂推她示意她去帮忙拿盒饭，说到最后还心情好得皱了下鼻子。

　　或许事情也没有她想得那么严重。

　　简茵悄悄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