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红不是无情物》琉华

7、第七章

　　八月，丹桂飘香，微风中透着丝丝凉意。
　　不情愿地被起了大早的洛颜拖出房门，顾羽澄看着自家大院的桂树打了个不解风情的喷嚏。
　　“冰糖葫芦哎——不甜不要钱呐——”
　　“绝世璧羅——正宗月湖鲛人泪，仅此一颗嘿，带价的上！”
　　“龙阳十八式剑谱，黯然销魂，威力强大，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哇，这张面具好生有趣，”一直处于兴奋状态似乎对一切都很新奇的洛颜又在一个摊位停下了，“左半边乃一温文女子容颜，右半却如蛇鬼妖魔——来来来，小顾带上给爷瞧瞧。”不由分说便一手凑上顾羽澄毫无表情的脸。
　　微微侧开头，顾羽澄似有所指道：“倒和洛爷很配。”
　　眼神一滞，洛颜若无其事地笑笑：“是么？那我便买下它了——老板收钱。”手在伸进钱袋的一刹那突然握拳，指节泛白。
　　“驾！驾！”
　　“让开让开——”
　　“国母近来身体微恙，圣上爱妻心切，重金急求神医，忘各位即日起相互转告及留意——提供消息者皆有赏赐……”
　　宫里的急报者骑着快马擦身远去，顾羽澄和洛颜同时皱了皱眉。
　　“二位公子请留步，”一道翠绿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各有所思的两人面前，“我家主人见二位甚觉面善，遣奴家邀二位上船一叙，不知可否赏脸？”
　　“在下二人与姑娘家主子素未蒙面，谈何面善之说？”顾羽澄疑惑，猜测对方八成是认错人了，委婉回绝道，“令主错爱，我二人有急事先行一步，姑娘慢走。”
　　“且慢。”哪知绿衣美人仍无离开之意，而是看向洛颜，问，“这位相公可是姓洛？”
　　“正是。”洛颜回答，表情略显怪异，似在思索些什么。
　　“那便对了，”美人笑着点头，“请二位随我来。”
　　顾羽澄还想拒绝，但看洛颜已跟着美人走向一只高贵奢华的大花船，便也跟随着去了。
　　撩开一看就是极贵重的珍珠串成的门帘，美人指引两人进了船主室。
　　“碧瑶先退下吧。”懒懒的声音传来。
　　“是，主人。”碧瑶恭敬鞠了一躬后离开了。
　　“我说怎的这位公子背影如此眼熟，果真是洛兄弟，”点着花灯的室内光亮无比，一身紫色长袍的船主人面带微笑走向洛颜，眼角一颗泪痣若隐若现，在灯光晕染下一双狭长的凤眼妖娆无双，“我与洛兄虽交际不多却也倍感投缘，能在此巧遇重逢着实叫人欢喜，接待仓促了点，但望兄弟莫要介意。”
　　“怎么会呢……袁兄，这是小弟荣幸，倒是袁兄多礼了。”
　　“哪里哪里，洛兄弟太客气了……”像是才注意到一旁的顾羽澄，袁彻眨了眨眼问道：“这位是？”
　　“路人甲。”顾羽澄低调地回答，他承认每次被无视的时候还是有点受伤的。
　　“呵呵……”袁彻掩嘴轻笑，“洛兄这位朋友真是风趣。”
　　“……”洛颜觉得好丢脸。
　　酒足饭饱，三人又话了话家常，聊了会儿国家大事。
　　“据说近来皇后身体微恙，皇上急着寻神医，不知何病这般厉害连宫中那帮德高望重的老太医都治不好？”
　　“谁知道呢，”袁彻事不关己地耸耸肩，“不过估计是没救了吧，别说太医，神医也来不及救个几乎已经躺进棺材的人。”
　　“来不及了？”
　　“嗯。”
　　“说到来不及，小弟想到现在住的地方有门禁呢，恕先告辞了，后会有期。”拖着几乎没怎么说话的顾羽澄就急急要走人。
　　“后会有期，虽然心中万分不舍，”将两人送下船，袁彻告别，“抓紧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