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皎皎兮既明》陶柏寻真

7、第六章

　　沈既明最后一次意识清醒，听见大夫同夫人的对话
　　他大概熬不过这冬了。
　　夫人送走了大夫，在房间外低声哭泣，他都听得见。明明对于自己即将去世的这件事已经接受了，怎么还哭呢？沈既明皱皱眉头，他知道自己随时可能又昏睡过去，而且可能再也醒不来了。说实话，他都八十好几了，这些年过的未免也有些单调无趣，他有些怪自己为何早年不多娶几个小妾，生多几个孩子，后来也不用日日盼着珵美来，自己也抱的上孙儿。该死，年轻的事情他早就想不起来了，这病拖泥带水的，拖走了记忆，带走了他活在这世上的意义，他早就想赶紧撒手人寰了，但却害怕体会到那种感觉。他想，这辈子他究竟干了些什么？
　　门被轻轻关上，大约是夫人进来了，沈既明感觉有些话想对夫人说，却想不起来要说什么。末了，他感觉脑袋昏沉，合上眼那一霎那，瞧见了夫人模糊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