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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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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听过这样一句话,爱与恨,往往只是咫尺之间的事情。天空和大海,明明那么相似,却永远都没有办法靠近彼此。
就像我们。
我坐在咖啡厅靠窗的位置,外面的霓虹灯熄了又亮,亮了又灭,辗转反复,好像永远都不会疲惫。
你曾说过,世界是一个大大的圆,只要一直往前走,不回头,总有一天我们会相遇的。于是我勇敢地离开了那座城市,然后开始了新的生活。
我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想象着你的样子,说实话,我真的有些记不太真切了。只是偶尔夜里还是会梦见你,梦里你对我说,年年,我想你了。
我又一次背着背包独自开始旅行了,辞掉工作,陌生的城市,陌生的气息。这里的天气很好,没有北方的空气那么干燥,夕阳落下的时候,我呆呆地趴在阳台上,瞳孔透过指缝看着暮色渐渐坠入虚空,我知道我已经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是的,分别的时候总是会觉得很痛,可是时间久了,也就没那么痛了。
真的。
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曾经你送给我一幅画,画里是一个长相十分滑稽的小丑,我现在已经记不太清楚你为什么要送给我这幅画,只是它一直都被我珍藏在最底格的那层抽屉里,白纸已经微微泛黄了。
其实后来我才知道,人们常常说的重逢,或者讲的那些关于重逢的故事,都是骗人的,因为这么多年过去,我们再也没有重逢过。
我终于知道,这个世界上不会有重逢。
只是潜意识里,我没有办法忘记你,或者说我没有办法忘记,曾经深深喜欢过你的那个自己。
你知道吗,我来到南方了,只身一人北下,我竟然半分犹豫都没有过,只是回想着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时你对我说过的话,你说,虽然我们分开了,但是你一定会幸福的。
或许我很快就会安定下来,重新找一份安稳的工作,在这里开始另一种人生。
真的,我不怪你突如其来的道别,也不怪你的自私残忍,因为我们太过相似,所以在一起的时候就像两只想要拥抱的刺猬,还没来得及靠近,就已经将对方伤得鲜血淋漓。
两个相似的人,终究还是不适合在一起。
最后一节绘画课,你的侧脸被我一笔一划地刻在了画纸上,老师说我画画太过用力,总是夹带着过多的私人感情,这样下去,我永远都没有办法心无旁骛地画出一幅完美的作品。
可是我不稀罕完美的东西,完美的东西,也从来都不会降临到我的头上。
毕竟自我遇见你的那一刻起,人生就注定没有办法再完美了。
咖啡厅要准备打烊了,那个弹着钢琴的好看男生收回了双手,转头冲我微笑。恍惚间我把他看成了你,只是忽然想起,你并不会弹钢琴。
你跟我一样,只会写一些无关痛痒的文字,然后牵扯出一番摇摇欲坠的心事,再若无其事地离开。
如果是你,遇见了某个背影和我很像的女生,会不会也突然觉得有些心酸,然后久久无言呢。
我想你不会。
至少在我看来,你比我更冷血一点。
南方的夏天好像不太热,我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咖啡厅,漫无目的地穿过一条条长街,想象当年你带我走过的那些地方,好像每一条小巷都可以找到对应的名字。
电影里说,城市都是一样的,躲也躲不开的高楼大厦,数也数不清的人来人往,我们永远都是被城市埋葬的渺小沙尘,一阵风吹过来,便再也寻不到踪影了。
时间还没有听见我的话,我决定在明年春天来临的第一个艳阳晴日,去大草原上放风筝。
你曾经许诺的所有誓言,从今以后,便由我一个人去实现吧。
我知道你不会再出现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是会想你。就像梦里你对我说过的一样。
可是没关系,这并不会阻止我继续好好地生活下去,我想你,也再不会去找你。
我不再询问关于你的现在,你的未来,我也不想知道你过得好还是坏。我给自己的心脏缝了一个口袋,里面装满了心事。
如果哪一天我撑不下去了,就背着月亮的影子,从里面偷偷取出一个,安安静静地读给自己听。
然后小声地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即便如此,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比我更幸福。
2018年7月1日
摘自小年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