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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流 亡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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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年后
荣嘉19年,天羽王朝被正式推翻,统治玖域最富饶的土地之一的鬼域的暴/政,终因天羽王朝统治者的不作为,而走向终结。
一个王朝陨落了,而另一个王朝崛起了。
推翻天羽王朝的起义领导人:朝夜,则会开启另一个辉煌耀眼、富足安康的,但又夹杂着恐惧与血腥的太平盛世。
…………………………………
一个王朝的复兴更迭,有不乏想做渔翁的那些国家,想乘乱分一杯羹的不在少数。
在天羽与娈月,两国交界之处,一个小小的村落,也被国与国之间的争斗危及。
"快跑啊,阑国人来了!阑国人来屠村了!啊——"只见一个男子,快速奔跑着,他的身后传来了一阵调笑声,突然,那男子尖叫一声,倒趴在地上,背上赫然插着一支利箭,鲜红的血液缓缓流出,侵染了一片黄土地。
随着他的喊叫,不远处的村落到处都是尖叫,胡乱逃窜的人,以及那死去的男子爹娘悲痛的哭声。
"嘿,这种小小的村子,也值得我们出马?我看随随便便几个人就可以解决干净,嘿,大哥你说那朝夜是什么意思啊?自己人杀自己人?"一坐在马上,手握弓箭,脸上带着些刀痕的男子疑惑的问道,眼中印着那不远处家家户户冒出的炊烟,眼中划过一丝暗色。
"怎么,你心软了?"另一长相文弱,却眼含精光的男子玩味的问道。
"嘿,怎么会呢,我李三杀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五百了,也不差这几个小鱼小虾的。我也只是好奇,大哥你说那朝夜不是打着反暴政,肃朝纲,建立太平盛世的口号嘛,你说我们这做的不是毁他名声的事吗?况且,这还是他亲自吩咐的。就是这样我就更看不懂了。"那男子调笑道。
"问那么多干什么,你做好你应该做的事就行了,别的事你就别管了,这个朝夜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他的心思,阴着呢。"
那男人说着,眯起了细长的眼眸,看着不远处村子里胡乱逃窜的人,嘴角勾起了一丝嗜血的笑容。
"走吧,去看看这个村子里的景色,呵。"
一群阑国人骑着马慢慢地向村子里前进,慢慢地,似乎在欣赏那些奔跑的人们,脸上绝望的,惊慌失措的,以及恐惧的表情。
而在村中最接近中心的位置,一简陋的茅草屋中,房门紧闭,一对老年夫妇正哭着将一只木桶缓缓放在院中老槐树下一水井中。
"爹,娘,心儿不想离开你们,你们不要离开心儿,好不好?娘,我怕黑,你拉我上去吧,我不想在这里面。我想和你们在一起。"
水井中传来一女童的声音,听到这声音,那老妇人,泣不成声,压抑着哭声,轻轻安慰道"不怕,小乐心,娘的小乐心,娘和爹只是想和乐心玩个小游戏,游戏规则我刚才已经给乐心说过了的,乐心就待在这个水井里面不要出声,如果乐心出声的话,下次爹就不能给你买桂花糕了,所以乐心,就算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能出声,知道吗?还有,如果乐心想出来的时候,就要听听外面有人没有哦,如果没有人,你才能出来哦,如果你出来找不到爹娘,你也不要着急,我和你爹会在娈月国最繁华的地方等你,到时候,我们一家就会再次团聚了,我和你爹是想考验你呢,你不是经常说你自己不是小孩子了吗?这次你要努力自己一个人去到娈月国哦。"
那妇人,说着说着泪流满面,转身抱着那老头就失声痛哭。
已经在井中有一块靠井壁的露出水面的大圆石上站好的季乐心,抬起稚嫩的有些许泪痕的脸蛋,郑重的说道:"爹娘,你们放心吧,我记住了,我会去娈月找你们的,我一定会找到你们的!"
井口的那夫妇,听此,双眸布满痛苦,只是默默流泪,不再应答了。
……………………………………
"动手吧。"那个长相文弱的男子,淡淡的道,仿佛他现在的命令不是屠尽一个村的无辜百姓,而是询问今日几何一般。
"是。"一群骑着马的刽子手,在平凡的村落,肆意宰杀着无辜的妇女孩子,以及年过半百的老人。
"嘿,李哥,我们来比比看谁的战利品丰盛?"一精瘦的男子,歪了歪他的嘴,露出一个讨好谄媚的笑容,他用他手里的长刀指了指在他马前刚被他砍下的一个女人的头颅。
"呵,孙二狗,你这品味还是那么低俗啊!这玩意儿那么脏,我可没有那癖好,还有你就不怕晚上她缠上你啊?"那叫李三的人调笑着说道,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女人,眼眸中闪过一丝深色,随即消失不见。
"哎,李哥说得是,李哥说得是,小人也只是说说,说说,我也没有那个胆子啊,嘿嘿。"那叫孙二狗的连连点头称是,不敢有一丝反驳。
"呵。"那李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骑着马向村子中央走去。
孙二狗看了看走远的李三,又低头看了看地上那死不瞑目的女人,背上突感一阵发凉,他心中恐惧,泄愤似的又用长刀砍向那双头颅的眼睛,
"呸,连你也敢吓我。"
一路上不断是逃窜的人,骑在马上的人不断挥下手中的长刀,带起一串血珠,喷撒一地。
那叫李三的人一路畅通无阻,远远的临近了距村中心最近的房屋,他看着那栋简陋的茅草屋,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
而屋中听到了村中传来的村民惨叫声的两人,相对而坐,浑浊的双眼没有恐惧,有的只是历经沧桑过后的平静。
"老头子,你说心儿能够逃出去吧?,她还这么小。"妇人语气带着些许对季乐心未来的不确定,以及担忧。
"会的,会的,我们当初不是给她找了人算过吗,那人说咱们心儿日后是大富大贵的命呢,你也不要太伤心了,我们也不能永远陪着她,以后的路还是要她自己走的了,我们把她护的太好了,如果这一劫她挺过了,她会成长的,孩子长大了,总会经历磨难的。"那老人哽咽着,无声流泪,慢慢安慰着妻子,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我们总要给心儿一点儿希望,让她有动力活下去。"
那老人喃喃道。
"老婆子,我去引开那群魔鬼,你在家关上房门,如果没有一个人在家,我怕心儿会出事,他们进来时,你要看着点,不要让他们发现心儿。"老人边说着边流泪,他虽然不想妻子出现意外,但是,心儿是两人都想护着的人,这,也是他们最后能为她做的事了。
"好,小心点儿,老头子……"
妇人眼眸含满泪水凝视着他,嘱托道。但是他们也知道,这是他们这辈子最后一面了。
那老人静静看了看妻子最后一眼,随即转身步伐蹒跚但快速的向门口走去,推开了门。
一边安静祥和,一边魔鬼地狱。
妇人看着那背影,终忍不住哭出了声,但是又咬牙忍住,看了看院里普通的水井,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
"清理干净了,可别有什么漏网之鱼,坏了主人的大事。"
那长相文弱的男子阴狠的道。
"是。"
村中心这边,李三盯着那茅草屋,看着一老头儿从屋中快速走了出来,他没有动,只是多看了那看见他就慌乱的老人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思索,就转过头去继续看着那破落的房屋。
那老人看见了不远处骑着高头大马,左手持弓箭,右手牵着缰绳的男人,在看了他一眼后就移开了视线,并且还盯着自家房屋,心下暗道不好,随即使劲力气奔跑起来,想要把那人引开。
但是那男人并没有回过头来看一眼,仍旧看着那房屋,专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啊——"一声尖叫响起,赫然是那刚跑不远的老头儿。
"李哥,你差点要放跑一个,还好我看见了,不然就跑了,嘿嘿。"出声的赫然是那叫孙二狗的人,他对李三讨好的笑笑,邀功道。
"嗤,你的意思是我不如你了?"
那男人从那声尖叫中回过神来,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
"哎–,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嘴笨,嘿,瞧我这张臭嘴,我怎么会认为李哥不如小人呢,我说的是小的不如您呢。" 他带着谄媚的语气说道。
"呵,有自知之明最好。"李三轻蔑的看了一眼孙二狗,转头下马,走到了那注视已久的房门口,他推开了吱呀作响的房门,空旷的院子一下映入眼帘,唯一为这单调的院子增色的就只有院角落里的大槐树与水井了。
他的视线扫过院子,目光被那口井所吸引,他盯着那井,眸中闪过一丝喜悦以及怀念。
"邪儿。"他心中默念。
"嘿,李哥这屋里还有一个。"那个在李三进屋之后,也随后进来的孙二狗,在里屋里提出了一个老妇人,扔在地上,他啐了一口,笑道。
"提出去吧,别在我面前杀,免得脏了我的眼。"他淡淡的头也不回的说道。
"是,小人这就去。"
老妇人听此,突然激动的挣扎起来,想要去抓李三的衣角,想吸引他的注意力。
孙二狗见此,慌忙提着人就去了外面,没有让她发出一丝声响。
李三慢慢挪动脚步,直朝水井而去。
"嘿,你叫什么名字?"
"哗——"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正在冥想的乐心一跳,脚下一滑,顺着那绿色的青苔,滑入了水中,激起一阵水声。
"你,你,你是谁?"
"哈哈哈哈,你好蠢啊,你问我是谁啊,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李三眼眸中印着那水井中稚嫩的小小人儿,心中软了软,嘴上却起了逗弄的意思。
看着那听此话语的人,瞬间变得气鼓鼓的脸颊,一双明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自己。他的脑海中却浮现出她当初在那仙界宴庭中惊绝艳艳的风姿来。
梦笑开娇靥,眼鬟压落花;覃生玉腕,香汗浸红纱。写的就是这样的她吧。
"喂,你到底是谁,你怎么在这儿,还有你在外面看到我爹娘了吗?"
"喂,小丫头,你想不想出来?"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出现今她最苦恼的问题。
"你可以帮我出来吗?"听到这句话,乐心的眸子亮了亮,希冀的看着他,但不知又想到了什么,闪亮的眸子随即又暗淡了。
"啊,不行,我爹娘说了我出去的时候要没有人的时候才能出去,出去后要到婪月最繁华的地方去找他们,他们会在那里等我。"
李三听到这,眸子眯了眯,道:"你真的不想现在出来吗?现在外面只有我一个人呢,没有别的人,何况,再等一下会儿,可能人就会越来越多了……"
看着井中的女孩,听此话后,瞬间纠结的眉毛,他眼中闪过一丝好笑。
"那,你能带我出去吗?"
"当然。"
说完话,就放下了井口转轴上系绳的木桶,放到了她能进桶的高度,就停下了。
"进来吧,我拉你上来。"
乐心犹豫了下,就进入了木桶中,娇小的身体恰好被木桶包裹住。
"吱嘎—"老旧的木轴转动发出的声音。
木桶渐渐露出井口,乐心也渐渐见到光亮,她从木桶中跳了出来,稳稳落在地上。
她抬起头来仰望着他,"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吧。"
"现在不行,时候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了。"他眨了眨眼,故意卖着关子。
"你,你不想说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是特别想知道,哼,我要走了。"
"你去哪?"
"你管我去哪!"
"我来猜猜,你现在是要出门去找你爹娘吧,那不用出去了,现在外面正危险呢,就你这小身板儿,呵,出去了,还不够外面那群人塞牙缝呢。"他说着上下扫了扫她干瘪的四季豆身材,嫌弃的撇了撇嘴。
"你——"她像只愤怒的兔子,羞愤不已。
"我—,咋了,我说的是事实啊。"他看着她羞红的脸,调笑着说。
"好了好了,你也不要瞪着我了,你不是要去婪月国吗?我可以帮你。"
"你?"
"咋了,你还看不起我?"
"你现在去看看外面,外面到处都是一些刀尖舔血的人,你现在出去,我看……啧啧,不妙……"他说着,双手抱胸,上下打量了下她,嘴角微撇,嫌弃到。
"那你,可以带我出去吗?"她刻意忽略了他那些让她不舒服的话,问道。
"可以,当然可以,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要求?"她急切的问道。
"嗯,就是我带你离开的时候,你要全程闭眼,不许睁开,不许偷看。"
"为什么?"她疑惑的问道。
"没有为什么。"
"你真的会带我去婪月国?不是骗我的?"
"你不相信我?你一看我就是一个好人啊!我怎么会骗你呢?"
"你?"她嫌弃的看了看他。
"好吧好吧,你就说答不答应吧?"他不耐烦的道,眸子却似乎透过紧闭的房门,看到了什么。
"好吧,我答应了,你……哎哎——啊,呜。"
"别叫了,有人来了,我这就带你走,闭眼。"他用手捂住了她喊叫的嘴,触及柔软,心上一暖,随即,在原地消失不见。
"吱嘎——"
"哎?李哥人呢?"孙二狗推开门,发现院里已经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