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拾貳 ...
-
好重。
什么东西压在我身上，让我压根喘不上气。
我睁开眼，中也的大脸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推开压在我身上的中也，坐起来打量周围的环境。这是一片葱郁的森林，远处有一个湖泊，环境看起来十分的原生态，和横滨没有半毛钱关系。
……果然不该相信他会好好听话。
我被迫扛起中也，一边背负着生命不可承担之重一边试图在森林里寻找人烟。
走了一段时间，天色微暗，我终于看到一座十分有特色的树屋。我推开木门，一个女人正在吧台后认真地擦着酒杯。
她抬起眼看我：“欢迎光临。”
“你好。”我看着她，作出一个可怜的表情，“我和我的同伴在这里迷路了，请问能在这里打几天工吗？”
“啊？打工吗？”女人愣了一下，随后看向我背上的中也，神情有些担忧，“你的同伴现在没事吧？”
“如你所见，他昏迷了——不介意我让他靠在这里吧？”我指了指身边的椅子。
她点头：“没关系的。”
我就把在我脖子上压了一路的中也放到椅子上，整个人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一个面向和蔼的老婆婆说道：“你们就先住在这里吧，偶尔帮我们看看店就好。”
“谢谢您的收留。”
“这个岛上很少会来异乡人呢。”老婆婆笑眯眯地感叹道。
……岛？中也这是一笔把我写到什么鬼地方了。
一个刺猬头的小男孩突然推门而入，语气里充满着喜悦：“米特阿姨！我吊起湖之主了！”
他穿着一件绿色的衣服，扛着钓鱼竿，身上有些湿漉漉的，小麦色的皮肤，眼神清澈而坚定，最离谱的是他声音和漩涡鸣人一模一样。
我有些疑惑地问：“……湖之主？”
被称作米特的女人看起来有些难过和不情愿，不过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鲸鱼岛的山湖中有湖之主的存在，在这之前已经很多年没人能把它钓起来了。”
小男孩兴奋地将自己的快乐分享给我：“我达成约定了！米特阿姨说钓上湖之主，就同意我去参加猎人考试！”
“猎人考试是什么？”
“欸？你不知道猎人考试吗？”小男孩看着我，“如果通过考试的话就能成为猎人了，持有猎人证的话可以免费使用95℅的各国公共设施。”
好，又是个奇怪的异世界，看起来猎人是和忍者一样的关键职业，如果考出来的话找“书”会更方便。
我弯下腰笑着对他说：“那我们能一起去参加猎人考试吗？”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嗯，可以哟！”
我就和小男孩一起写了两份猎人考试报名表，在把表格寄出去之后，中也才醒过来。
我问他：“你到底在‘书’上写了什么？”
他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书？”
……麻烦大了，他自己恐怕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
我有些头疼地捂住额头：“托你的福，我们目前回不了横滨了。”
“？？”
我本着不干事的原则依靠打工人中也获取了两张船票，在名为小杰的孩子家借住了几天后，和小杰一起踏上了前往猎人考试的船只。
轮船上十分吵闹，水手们手忙脚乱地工作着，几个人扒着船边的围栏大吐特吐。我和中也走进船舱，里面的空气很潮湿，带着股腐木的气息。一个金发的少年正安静地躺在吊床上，角落里坐着一个正低着头擦刀的大叔。我看了看他们，然后爬上这里仅剩的另一张吊床。
中也看我躺下了，对我说道：“我出去走走。”
在这种环境下我当然睡不着，光是摇晃的船就已经让我够难受了。我躺着发了会儿呆，坐起来看拿着从小杰家顺来的书继续认字——这个世界的语言和我原先的相同，但文字却是另一种体系，我可不想当一个文盲。这里的灯光很昏暗，看得我有些眼睛疼。
船身的摇晃剧烈起来，中也一把推开船舱的门冲进来：“太宰，暴风雨来了。”
外面的天色肉眼可见地暗了下来，我能听见狂风的呼啸中携带的人们惊恐的声音。暴雨毫无征兆地倾盆而下，而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依然干燥的中也，不是很想淋雨。于是我抱着手中的书又往吊床上缩了缩。热心的少年和大叔跑出去帮忙了，船舱内只剩下不热心的我和热心的中也。船身晃动地更加剧烈，我能清晰地听到浪潮打在船身上的水声，中也扶着我，看向甲板的神情有些担忧。
我看向远处那个巨大的章鱼，用手扶住墙来稳定平衡：“是海怪，在这种时机出现，巧合到很难让人不怀疑这也是猎人考试的一部分。”
中也挑了挑眉:“所以说，现在也是考试？”
虽然但是，我并不想淋雨，也不能在还没开考时就被淘汰掉。
“算了……走吧。”
我最后还是把手中的书丢在吊床上，踏入了暴雨之中。章鱼状的海怪是新手级别的小怪，有中也这种满级玩家加入的战局后无疑是碾压式的胜利，大章鱼的尸体被他毫不费力地踹下海。中也在战斗，而我在摸鱼。
“……看来今年能有大丰收。”船长站在我旁边说道，颇为满意地打量着中也和他身边的人。他有着红红的酒糟鼻，模样看起来有些滑稽。
“最后一个测试，告诉我，你们叫什么，为什么要成为猎人？”
果然是测试，猎人考试真是恶趣味。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身上黏糊糊的，带着海水的腥臭，绷带又要换新了，中也打工挣来的钱应该够用。
大叔和少年面带怀疑地和船长交流了几句，才不情不愿地作了自我介绍。大叔叫雷欧力，少年叫酷拉皮卡。
“我叫中原中也。为什么当猎人……”中也想了想，盯着我诡异地沉默了。
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聚焦在了我身上。
“我叫太宰治。”我病恹恹地回答这个问题，“为了送小矮子回家。”
众人不知道自己脑补了些什么怪东西，对我了然地点了点头。
下了船后的道路并非一帆风顺，前有奇怪的老太婆拦路，后有跟踪狂尾随。
老太婆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说：“心跳二选一问答！回答我的问题，回答正确了才能通过这里。”
“——当你的妈妈和女友落水后，你会先救谁？”
……？就这？
身后的跟踪狂炮灰一个箭步冲上来，当场为我表演了教科书式的标准白给。
沉默才是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
路上遇到了伪装成人类的魔兽凶狐狸，之所以发现这点，是因为它们在无意间碰到了我，又发生了大变活人的惊悚场景。雷欧力和酷拉皮卡看我的眼神变得更奇怪了。
凶狐狸带着我们飞往了会场，肯特市的一家烤肉店。
店主问道：“吃点什么？”
“牛排定食，温火慢烤。”
“……请跟我们来吧。”
凶狐狸把我们送到一个房间后笑着告别道：“如果今年你们没考上的话，明年我也很乐意为你们带路哦。”
现在的非人生物的智力都这么高的吗？
雷欧力愤愤地吐槽道：“真没礼貌，意思是我们今年会落选吗？”
“三年才有一个人考上。”酷拉皮卡瞥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地说道，随后开始科普猎人考试有多么难，还有猎人证书有多万能。
我靠着中也索然无味地打了个哈欠，听着少年的声音昏昏欲睡。
小杰元气满满的声音在电梯停下的时候响起：“到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了，门后空旷的场地上站着黑压压的一片人，奇装异服，千奇百怪。
“你们是第一次来参加比赛吧？”胖胖的中年人迎上来，皱起的脸上带着有些丑陋的笑容，有点恶心。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弯下腰看着他的眼睛，“因为你是每年都来参加又年年落选吗？”
“哈哈、确实是这样，被看出来了啊。”他后退几步远离我，有些尴尬地挠着头，“我可是十岁就来参加猎人考试了，现在已经是第三十五年了。”
中也有些无语地看着他，拉了拉嘴角，像是在吐槽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骄傲的。
“三十五次！”小杰看起来有些震惊，“那你认识这里所有的人吗？”
我不再去理会热情的东巴，从豆面人的手中接过了号码牌，406。我转过头去看中也的，上面写着407。
没再理会热情的东巴，我开始打量四周奇怪的人。
“啊——我的手、我的手不见了！”一声惨叫突兀地响起，嘈杂的场地突然安静了下来。
“诶呀，手臂消失了呢。”画着古怪妆容、小丑打扮的男人手中夹着几张扑克牌，嗓音似是兴奋地发颤，“下次撞到人记得道歉哦~”
为什么有人说话能带扑克牌符号，这是自由的创作者的设定吗。
周围的人自觉绕开了小丑，面带惊恐，断了手的人躺在地上流着冷汗，撕心裂肺地哀嚎着。
小丑像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一样，挂着有些变态的笑容扭着腰离开了。
我想，万事果然都需要一个对比，没有对比就没有突出。
……果戈里，你真好看。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拾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