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拯救山门的可操作性》觇妆鱼素

7、小白鹤

　　绿荫环绕，隔篁竹而闻水声。看这四周幽静，灵气袭人，却不失为一个好去处。待前方景色尽入眼中，燕莱已经口舌生津了。此地有股泉水，泉水附近的山壁上长满了大大小小颜色鲜艳的灵果。
　　燕莱眼巴巴地询问道：“师姐，这边的灵果为什么我从没看过。”
　　“你才多大，这天下没看过的且多了去了。”摸了摸脚边的小团子，晚照耻笑道。
　　两边的脸颊迅速地鼓了起来。自来到此界，即使大家都知道她带有宿慧，却仍然把她当成不懂事的小娃娃，贯会瞧不起人。套用燕爹的话说，不过带有20来年的记忆，当得什么，小燕莱还是个小孩子了。
　　古人所谓的早熟稳重有担当，怎么在修真界全都不管用了，燕莱气到不行。
　　二十载还不算什么，那要多大才算成人。燕爹回道：“修真界动辄几百上千岁的修士大有人在，你如今就算全部加上来，连人家的零头可都填不平。更何况修士子嗣艰难，但凡生下来哪一个不是万般呵护。那些大宗门的天之骄子修炼到百岁，可一个个的稚气未脱，惹是生非的很。乖囡，还是安安心心的当个小团子吧。”
　　自此认命的燕莱也只好扮演者长辈中的小团子。别说，如今硬是把这笔娇纵之气养出来了些许。不过在燕爹和山门上下的眼中，这才哪到哪啊，不过是看起来孩子活泼了点。
　　“师姐，你可别看我小，就糊弄我。这石壁上悬挂的各色的果子，我可没在我们元印界出版的第五版六界全书里看到过。”燕莱没忍住，又进一步询问道：“生长在泉水石壁上的各色灵果，难道这也是我们小罗山的特产么，为什么六界全书里完全没介绍这些灵果？”
　　“小师妹，你的问题太多了。不过师姐今日心情好，可以帮你指点迷津。第五版若是没有记载，尽可往前追溯。事事变换无穷，譬如昨日生，今日消已。可这印记消不了，万事只要有痕迹，就会有破绽。师姐再给你指条明路：藏经阁。”
　　“藏经阁？藏经阁在哪？”
　　“藏经阁自在它所在之处，不过第一次找到它有些麻烦。小师妹只要记住，往门内西南方向且灵气充裕的地方去寻便可。”山门内人人都受过这么一遭，小燕莱当然也不例外。这以过来人看新入门的小师妹进坑的感觉可真别有一番滋味，怪不得每每大师兄和小林师叔喜欢逗小燕莱。
　　事实证明恶趣味可真的会传染啊。如今连她都有点迫不及待地想看小师妹这一脸故作老成的表情破碎，转而露出个气急败坏，脸红耳赤的可爱模样。
　　燕莱不知怎么地打了个寒颤，甩开脑内想多杂七杂八，还想试试再问问师姐。
　　“噤声，练剑的修炼时间到了，赶紧挥剑练习。小师妹可不要轻易尝试碰触石壁上的灵果哦。不过你现在连入道都没，估计连这些灵果的结界都破不了，哈哈。”
　　燕莱一句话都没来的及出口，直接被噎回去，郁瘁。这么光明正大直接嘲讽你入门没多久的小师妹真的大丈夫么，大师姐我劝你善良。
　　看着这幅生动的表情，嗯，晚照表示能就着这，吃完二师叔这段时间为整个山门的做的灵气大馒头。
　　等燕莱日日在这边熏着灵泉周边的灵气练剑，身体亦是习惯了寒气缚体，更加游刃有余。此灵泉乃是先天形成的，存在山门岁月不可考。灵气虽充裕，但面积不大，还分了一股暗流入山下溪流，不过这些并不足以为奇。此泉名为五味泉，在此炼体益五脏，炼肌骨。
　　不过这效用对于燕莱来说过于突出，在入道前只能蹭点灵泉四周蕴染的灵气团了。照师傅所说，自己现在的身体其实已经在自动过滤杂质。虽然没有入道，吸收不了灵气，但是在灵气充裕之地，身体自发接受灵气洗涤的效用还是有的。只是需记得打坐练剑之时得心无旁骛，方能有所进益。
　　由三个月内每日药浴的生涯开始转向了灵泉边每日一熏，再进行半个月一次的升级版药浴。每日穿着特制小熊上衣和小熊长裤在泉水边打坐的燕莱成了灵泉附近不可缺少的一道风景，为此小林师叔还嘲笑过她。不过燕莱是个有大志气的人，坚决不理小林师叔。谁叫他这么恶趣味，就喜欢看自己生气的样子。
　　自那日从大师姐口出没套出藏经阁所在之地，燕莱便留了个心眼，特地趁大师姐醉酒时去询问。
　　“大师姐，大师姐，晚照师姐，你醒了没？”试图动下师姐的酒壶，没反应。
　　“师姐，你知道藏经阁在哪么？”
　　“今宵有酒今朝醉。小燕莱，藏经阁可是个好去处。”然后便没有下文了。
　　自此小燕莱也便放弃询问了，只能靠着练完剑后的闲暇时间，再去山门内西南方向溜达。
　　这天，燕莱在溜达的途中，看见身边路过的小林师叔。“小林师叔，你这是要去哪？”
　　“藏书阁。”撇了下脚下的小团子，藏起眼中的笑意。
　　“啊，刚好师侄也要去，师叔可否带师侄一起？”
　　近日，小燕莱在门内打听着藏经阁，已经人尽皆知。大家看着这小团子急的抓耳挠腮，私下里乐个不停。林茂之如何愿意带她前去，山中本就寂寥，如此这般不知少了多少乐趣。
　　看着师叔莞尔一笑，燕莱顿觉有门。
　　只见一阵波动，小林师叔身影便消失了。“小燕莱，师叔先行一步，在藏经阁等着你过来。”随即一阵大笑传来。
　　我去，又这样消失，一个两个还有完没完了，燕莱只想来个土拨鼠尖叫。
　　这段时日，不知道多少次大家都这么甩开她前去藏经阁的。消失的地点不一，可以在厨房，松林阵台，剑坪，山门的任何一处。仔细想下最近发生的事，难不成这是装了修真版的定位系统。无论在山门的什么地方，只要还在信号范围内，就能直接定位过去。那么这个定位的装置在哪，是有实物控制还是什么靠其他封建迷信意识流联系。
　　正当燕莱揪住头发，抱头思考，抬眼。
　　那个大摇大摆在溪水边喝水，还做些对水面顾影自怜的是什么？
　　白鹤？
　　是吧，这是成了精怪？山中灵气充裕，有灵兽固然正常，不过这么有灵性通人性的倒是少见。
　　燕莱脸抽了抽，它刚刚这是瞪了我一眼，是吧是吧。只见那只白鹤用两只翅膀蒙住那小豆眼，转身屁股对着她，几个意思，这是在嫌弃她？就它自己这一身小绒毛，没什么看头的样子，尽丢了白鹤一族的脸，还好意思嫌弃她。
　　反了天啦，连一只小白鹤都在欺负她。今日她必要好好地教训教训这小白鹤，说不得就给师祖加一餐。
　　燕莱冷笑，随后就狂奔过去。原本还高高在上的白鹤，以为这小人儿会想其他人一样，拿出好物来贿赂它。没想到对方气势汹汹地跑了过来，这可不是原有的剧本。
　　鹤要炸了，别过来，别过来。小白鹤满身写着拒绝，不想这个小人儿再靠近自己。
　　直到屁股被拔了一根羽毛，一阵凄厉地叫声传出来，回音阵阵。
　　鹤的羽毛被拔了，被拔了，拔了。不可置信得看了落在地上的羽毛，小白鹤眼睛里迅速盈满泪水。原本就是换毛的时候，羽毛一点都不牢靠，一挣扎掉的更多了。
　　这段时间的炼体果然没有白练。原本正觉解气的燕莱，看到这情景，内心却觉得有点对不住这小白鹤。正想跟着小白鹤讲和时，就迎来了小白鹤的一阵反攻。啊啊啊啊啊啊！
　　正在厨房做着灵气大馒头的大林师叔和正啃着鸡腿的天罚山人，还有门外控制灵气劈柴的靖亭，不禁看向西南方传来的声音，这是终于碰上了。天罚山人像是自问又像是询问徒弟：“西南方除了一小块湿地本就空旷，也没什么开了灵智的灵兽在那边，小燕莱这是碰到小白了吧。转了这么多的时日，怎么着也得遇到了吧。况小白的性格也是矜持爱俏的，只要多夸夸它，小燕莱就能如愿了。”
　　矜持爱俏的小白鹤正在上天入地追啄着天罚山人的宝贝徒孙了。一人一鹤玩的不亦乐乎，菜鸡互啄。
　　“讲和讲和，我们讲和。”上气不接下气的燕莱举起了双手，却见鹤用翅膀指了指屁股。黑线，这是还在计较掉毛的事了，不禁讨好地说道：“你看，我可是受了不少伤了，这，这，还有这。”
　　鹤直愣愣地看着撸起衣袖和裤脚的燕莱，这真是一根毛都没，原本的气氛全都转化为了同情。哎，还是鹤的毛多，这小人儿除了头顶那一簇其他地方已经全部秃了，还有什么好啄的了，于是捡起了原先的矜持，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这小白鹤在想些什么，眼神都变得这么奇怪，不过能休战就好，管它是为了什么。“那接下来，我们就休战了，你可不能再啄我了。”小白鹤轻蔑地点了点头。
　　正当燕莱准备折回去去吃晚饭时，就发现小白鹤偷偷摸摸地跟在后面。加快速度，直到快到大厨房了，才发现还没甩掉小白鹤。“你怎么还跟着我。”一脸郁闷地看着它，这不会是修真界的告家长吧。
　　鹤无辜地看着燕莱，一脸的羽毛遮住了它的心虚，鹤才不是因为想和小人儿玩耍才跟过来的了，只是这路恰巧一样罢了。
　　等到和小白鹤一起坐上饭桌了，燕莱终于感觉不对了，这怎么从打架的人与鹤变成了饭友的。细究起来，这神一般的操作绝对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师祖清奇的脑回路。
　　“没想到，小燕莱这么快就交上了朋友了。这不是小白么，几日不见，又变好看了啊。”
　　小白鹤煞有其事的点了点鹤头，两只小翅膀呼哧呼哧地表达了兴奋。却不料一阵兴奋过后，地上又多了一层鹤毛。
　　鹤傻眼了。
　　“哈哈哈哈哈哈。”燕莱乐疯了。
　　“乖小白，你这是要长大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说着示意大林师叔。只见大林师叔端上来的是一些鲜虾鲜贝。
　　啧啧，人不如鹤系列。
　　“小燕莱，可是知道了怎么去藏经阁？”
　　“不知道了，师祖可是要带阿莱过去？”
　　天罚山人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小白鹤，摇了摇头，看来这一人一鹤还没达成共识了。
　　另一边装作什么不知道只剩一脸天真的小白鹤看向燕莱。藏经阁是什么，鹤不知道。
　　燕莱一脸失落，泄气似的啃了手上的灵气小馒头。殊不知此时的小白鹤已经神气到了极点，在燕莱面前趾高气扬地来回走动。
　　这只鹤又有什么毛病，燕莱莫名其妙地看了下就收回了眼，可就在这时接收到大师兄的眼色。这是眼抽了？嗯，什么意思。脑海中一阵电火花闪过。
　　难道藏经阁的入口跟这只小白鹤有关？先是大师姐让她去山门西南方向去寻，转悠了有一段时日，却只见到这么一只小白鹤。仔细打量了这只小鹤，不过平平无奇的一只鹤，和藏经阁究竟有什么关系。
　　想了想，燕莱试探的说道：“我虽不知道藏经阁在哪，但小白这么聪明肯定知道。”似是感受到了四周人的打量，鹤挺了挺细长的脖子。哼，鹤就算知道也不会带你去的，鹤可是很记仇的。
　　看这个嚣张劲，绝对有门。“不过藏书阁始终在门内，此事倒不急。不知道大师兄可曾听说一本密札，《论如何在金丹前保养一身浓密的羽衣》？”
　　靖亭配合道：“哦，这却是不曾听闻。”
　　“说来这本书也不是多了不得，不过是我幼时恰好翻到了它，内容新奇有趣罢了。据说这本密札是一位妖修大能呕心沥血之作。这位前辈从小就毛发不旺，换毛期间因为操作不当，差点耽误新羽生长，显些成为一个秃头鸟。于是经过无数艰辛的风风雨雨，收集到了各种养羽秘诀，果真让他养成了一身光鲜亮丽的羽毛。你们可知这位前辈成年时出现了什么盛景？”燕莱矜持地询问道。
　　“愿闻其详。”
　　大师兄可真是太配合了，燕莱瞥了瞥旁边不知觉间竖起了耳朵且靠这边愈近的小鹤，嘴角上扬，鱼上钩了。
　　“听闻当初前辈成年，就因为羽毛太夺人眼球了，不知道多少本族俊杰为了得到这位妖修前辈的青睐大打出手。为了后人在养羽上少走歧路，前辈特地著作十五载。全天下只有三本，其中一本恰好在我爹手上，而我又恰好看过，印象还比较......”还没说完，就被糊了一脸的羽毛。鱼儿跑不掉了，嘿嘿，就是这个热情劲寻常人可真消受不了。
　　......
　　“小白，等我进了藏经阁，回头就去山下小溪那，我们一起去捉银鱼和雪鱼。我让大林师伯给你烧个仰望天空和鱼圆汤，做个全鱼宴，包你吃了这顿想下顿。”
　　靖亭看了已经达成一致人与鹤，这可真是一对活宝。小师妹如今刚过5岁生辰，还幼时，连书名起的都这么不走心，偏偏这小鹤还当真了，这次可要好好看看小燕莱要如何收场。瞥了眼身边的师祖和二师伯，这两位都不管，看来也是打定主意看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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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论修真界的鹤与普通的鹤区别，生活环境不同，境遇不同，进化方向不同，不用说了，前者必定更加凶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