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鱼尾赤

20、第19.5章 他乡

　　次日早晨，王城居然难得的下起了雪。
　　赵烨起床后迟迟没有梳洗，就倚在床边看雪。
　　暮春时节下雪，天有异象。
　　最近的王城，天气古怪得很。
　　但赵烨对此并没有什么性质。
　　她只是不愿意出门。她知道唐策就候在门口，所以也可以说她就是不想去见唐策。

　　过了一会儿，响起了敲门声。
　　赵烨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进来吧。”
　　是钟磬。

　　钟磬已经收拾好了所有东西，如来时一般，将自己全副武装，如一柄锐利的刀。
　　“我要走了，”钟磬淡淡道，“谢谢你。”
　　“谢我什么？”赵烨慢慢地走过去，牵起了钟磬的手，“真的谢我的话，就不要走。”
　　钟磬没有说话。
　　“你可以把这里当作家的。”
　　赵烨心中忽然无限悲哀，明明她自己都没有将这里当作过家。
　　于他们三个人而言，或许只有那座常年积雪的药泉山，才称得上是家。
　　钟磬挣脱了她的手。
　　“我走了。”

　　长夜中飘舞着雪，钟磬背着刀行走于其间。
　　赵烨似乎有一种预感。或许，这是她们今生最后一次相会了。
　　其实还挺不服气的。赵烨心想，自己为钟磬做的并不比云知离少。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赢到钟磬的心的人，总是云知离。
　　赵烨甚至觉得，钟磬如果梦见他们三个人，她的脸一定是最模糊的。

　　她的在乎明明那么赤裸裸，像老母鸡护小鸡一样将钟磬死死护在自己身后。
　　最终，云知离还是带走了她。

　　敲门声再次响起。
　　只是这一次是家仆的脸了。
　　“秋月君已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赵烨深呼吸一口气，脸上换了一副表情。
　　“转告他，我梳妆打扮收拾还要两个时辰，等不了就自己走罢。”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师门之外的地方，连钟磬都不在了，处处是他乡。
　　留在哪里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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