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澜》风也无心

1、久别重逢

　　季绵在见到蒋西京的时候离那个梅雨时节已经过去四年。在这四年每个反复的梦里都是季绵对蒋西京对蒋家的恨意。
　　那时候蒋西京总是他年少时的向往，季绵的母亲总是远远的望着蒋西京告诉季绵要多向蒋西京学习。
　　蒋家和季家住在独门独户的一个区里，蒋老总是和季绵的父母喝茶，两人是生意上的伙伴。蒋西京总是跟着来，一来二去慢慢熟络起来。
　　第一年蒋西京带季绵打篮球他技术很好，那年蒋西京才21
　　第二年蒋西京和季绵在那片冰天雪地里的晃荡，那年他才22
　　第三年蒋西京一棒球棍打晕季绵在他车里把季绵睡了。
　　同一天季绵母亲无缘故的在蒋西京父亲蒋维面前自杀，在后几天里蒋家涉嫌商业欺诈其儿子蒋西京入狱。那年蒋西京才23
　　后来几年里季绵听父亲说蒋西京的父母出车祸死了。
　　也听说蒋西京在万家团圆的日子里出狱。没多久就跑去内地发展。

　　去年蓬勃开创了大陆房地产盛世时代，成功的躲过了香港百年一遇的金融风暴。
　　今年蒋西京带资回香港，四个月来提高了香港股票3个点。
　　最近听新闻上预测蒋西京能打破金融怪圈是难得一见的商业奇才。
　　今天的晚宴就是香港各商业巨头给蒋西京的庆功宴，巴结这位商业奇才说好听点就是男人们谈谈生意。携着的千金小姐们相争比美希望能抓住龙尾巴上天。
　　“季绵，好久，不见”
　　季绵飘远的思绪被打断，抬眼看来人转瞬即逝的厌恶。
　　没有等到答复，蒋西京低头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红色液体晃晃荡荡没停下来就又开口问
　　“季绵，你看着我想什么呢”
　　“你离我远一点”
　　“……”
　　突然的尴尬让蒋西京身体僵了僵。他举起酒杯满满的和季绵的杯子撞出声响。
　　玻璃碰撞声音扰乱了旁边几个人，其中就有季绵的父亲季兆康
　　“西京，还记的我这个老头吗 ”季兆康慈眉缓步向蒋西京走来。
　　“季叔叔，小侄当然不会忘”
　　对于蒋西京来说面前这个老先生是他一家的恩人，当年的撤资事件季老不仅没有记恨蒋家，在蒋西京入狱期间自己父母丧礼也办的仅仅有条，蒋西京是从内心感激季兆康。
　　“西京，现在你可是后生可畏啊”
　　在蒋西京眼里季兆康不像别人说话时的阿谀奉承，是对他真真的欣赏。
　　灯晃晃的变着颜色，席间杯觥交错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蒋西京只能从缝隙间瞟见那人的不屑和丝毫不掩饰的憎恶。
　　蒋西京来者不拒杯杯酒都见底。他记得父亲和他说杯酒解怨可喝了这么多还是听到那人隔了四年的一句怨恨。
　　酒宴过后人缓缓散去，随着LED屏里不断转变的视频，蒋西京垂下眼睑变得阴沉不定。
　　刚才季绵那句话一直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整个人都是怔怔的。胃里从酒会开始丝丝点点的疼一下子爆发开来，太过急促的疼让他不得不蹲下，双手卡在腹部深深的陷进去。
　　没有人知道在外面一向无坚不摧的蒋西京现在不堪一击。
　　有服务员投过好奇目想过去看一下状况，脚步还未挪动就被打断。
　　“蒋总蒋总你没事吧”齐野在人群散后未等到蒋西京，连带想起刚在车里吞药的一幕，三步并两步的走进宴会大厅正好看见这一幕。
　　“别 …别声张，扶我起来”
　　齐野扶着蒋西京站起来就在灯光下站了好一会才听见蒋西京让走，从大厅到门口明显感觉他在抖。
　　“蒋总，我送您去医院您在坚持一下…”
　　“回老宅”
　　齐野还想说点什么却在看到那人鬓角细微的汗后作罢，只能尽量把车开平稳点。
　　十几分钟的路硬生生耗了半小时，到老宅的时候已经凌晨。
　　齐野目送蒋西京影子消失，到宅子里灯亮起来才掉头走。
　　以前听蒋西京说了几句。这宅子是以前的蒋家的，后来抵债卖出去这半年回香港才买回来。
　　齐野总觉得蒋西京对这个宅子执念很深，被买主足足敲了一次不少的钱。
　　搬家和装修都是蒋西京一手策划布置的。
　　从进门开始蒋西京就再也掩饰不住胃里翻腾恶心，瓷白色的池子里哗哗的水声盖不住撕心裂肺的干呕
　　吐出来的无非是烟酒的混合和浓烈的血腥味。疼痛蔓延到全身蒋西京干脆就地躺下，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没那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