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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意外的不确定的感情(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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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前几天处理清楚了信用卡的事,李锦文觉得无事一身轻,连睡觉都自在了。唯一不怎么自在的是那个知道了名字的林伟峰时不时微信上问一句两句的。而且知道了他是□□员而自己是九三学社社员。
李锦文觉得自己闲着也是闲着,就给他转发了一个讲灵魂存在的链接,因为她曾经亲历过,所以对类似的事颇有兴趣,很留意这方面的科研进展和别人的亲历故事。没想到过了一会,林伟峰说他信的,也有过类似元神出窍之类的体验。李锦文对着手机屏幕满意笑了,心说总算不虚此行啊,又说服人间少了一个无忌惮不敬天畏地的男人了。林伟峰还想说什么,她打断说自己要给孩子讲故事准备睡觉了。林伟峰回复到:“好吧,你去忙。”
其实她并不准备去给思渭讲什么故事,只是不想再与他没事磨牙费眼睛了,人家思渭早就三岁时候就识字量很大,开始自己读一堆书了,当下近十岁了,蒋庆辉没辞世前整天给儿子从图书馆新华书店弄一堆书来,思渭基本上没多少字不认识了,并不需要她这个当妈的讲故事了,对这样慢慢要进入叛逆期的男孩子来说,自力更生才有趣味。
李锦文觉得事情既然已经处理清楚了,慢慢联络可以减少,再搁置一半年不对话,就可以不知不觉中删掉林伟峰的微信了,大概人家每天都很忙,也不想与个客户有事没事的扯闲篇。李锦文自己的微信上加的人很少,一百个都没有,对一个也算桃李满天下的资深大学老师来说,这个数字当然是偏少的了,而原因就是李锦文不喜欢随便加人,嫌乱。加的群也不过就是两个学院的工作群,一个系里的群,学校九三学社群,两个小区业主群和一个娘家亲人群,一个婆家亲属群,再就是系里毕业学生群这些。她不喜欢每天都一堆信息流涌入。
不过呢,李锦文觉得自己也没什么秘密,朋友圈数年的都是开放给好友的。本来平时像林伟峰这样的业务往来的,她一般都一定会屏蔽了朋友圈,但考虑到他也算是学校生活圈里的人,自己的单位年龄甚至是银行存款之类的,他都清楚的,所以也就对他也开放了。
李锦文发的本来就都是些转发的经济动向或社会热点或治病育儿学英语常识之类的多,只是偶尔也发发与同事学生一起聚会的,她几乎从不发自己单独的照片,更不会发那些刻意的大头照,一则是觉得自己本来长的据说也不过就是中上,现在五十岁了,更没有什么本钱自信发这些了,而且都是经过美颜的,发出来有什么意思呢。她比较喜欢英语歌曲,过阵会发个喜欢的。朋友圈的发帖频率不算多,也不算少,三四天一条吧。蒋庆辉辞世后,她有四五个月停了下,2018年九月末又开始发了。里面没多少直接写蒋庆辉离世的话,而只是用溺水不想抬头来形容了自己的心情,后面春节前后发了几张蒋庆辉的照片,从他年轻时到离世前一阵的。
所以,一切都是正常坦然的,一个寡居女性的风格。她是在蒋庆辉已经周年之后,才开始穿鲜艳点颜色的衣服的,平时都是素白黑灰为主;她本来就是个脸上最多抹点护肤霜防晒霜的人,所以也就不存在守孝期间浓妆艳抹冲突了。
第二天晚上九点多,林伟峰又主动微信聊天起来,说他有个女同学,大学毕业后去了市交警大队工作,很快就结婚,他们班同学都很羡慕,再后面就是她主动离婚,后面又再结婚……反正当下就是找到一个小自己十二岁男人又结婚了,开始还想方设法要生孩子,这一两年年纪大了,发现越来越困难,就改为整天老妻少夫一起出去游山玩水享受生活了……
李锦文看他长篇大论霸屏半天,最后只能是礼貌的回复道:“很传奇女子啊,她一定很漂亮,能一路嫁三次,而且还可以嫁个小自己那么多的。”
林伟峰回复道:“也说不上多漂亮,主要是她有自信而且热爱生活。”后面,话锋一转:“我觉得你也看起来很年轻,各方面条件很好,应该找个小十岁的没有问题啊。”
李锦文回复道:“谢谢夸奖过誉,我没有她那么大勇气。而且我条件一点都不好,带着个那么小而且淘气的孩子。”
林伟峰又说:“你难道就不想找个伴吗?后面几十年怎么过呢,好可惜呢。”
李锦文眼泪一下涌出来,停顿了许久,才输入几个字:“找伴的事再说吧,走到哪里算哪里,实在不行就抱团养老那种也可以的啊。”
“抱团养老?你还没到那样的年纪吧,完全可以再找第二春的吧。”
李锦文说:“第二春?我没那么天真幼稚,最近看一些网上的婚恋视频,人家都退休六七十岁的工人还要找个三十多的女人,而且还想对方再生个孩子呢。我也就不去现眼了吧。实在不行,后面我找个同龄女人一起过好了。”
林伟峰发过来一个吃惊的表情:“你喜欢女人吗?不像啊……”
李锦文扶额:“只要真情实意能搭伙过,性别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接下来李锦文继续拿要去给思渭讲故事停掉了与林伟峰的对话。她承认,林伟峰刺中了她最深刻的需求处:情感寄托、伴侣需求,但她还能怎么样,在一个不够老但也绝对不再年轻的尴尬年龄,被遗弃在了这个漫漫红尘中。何以解忧,唯有睡觉,不过,她内心还是谢谢林伟峰对她的鼓励开导的,觉得这个人还不错的。
又一月过去了,李锦文因为考虑到想给思渭一份保障,春节回老家时候特意看了几家楼盘的底商铺,大体有了意向,就和楼盘最后敲定通过网上加快递来实现订购和支付过程,约定分三次完成总价六十多万的汇款。而且因为数额较大,售楼部建议她能一次性汇款而不是网上分几次来转钱,因为它们每天面对许多汇款,太多了不好核实入账,而且于李锦文来说,银行机汇也有个实体票据,也多了一份保险。所以李锦文期间不得不跑了几次工行去汇款。
五月份的一天,她完成汇款三十多万后,打印出来汇款单据,走到一边看看放进随手拎的布包中,正打算走出银行,迎面看到林伟峰推门进来了:“呵呵,李老师啊,好久不见了。”
李锦文赶紧礼貌性的回答:“是啊是啊,一直都说应该过来看看你的,只是担心你们事情多,就没敢打扰。”
“呵呵,不打扰不打扰,欢迎你多打扰哦。怎么样李老师,现在这会十一点了,上午也不会有课了吧,到里面喝杯水吧。”
李锦文觉得自己还是真是有点口干,上午跑了几个地方,都没顾上打点下,就爽快的跟着到了林伟峰的行长办公间。进去后林伟峰出去去倒水,李锦文坐着伸脖子打量起了窗台泡水富贵竹里面的两种蓝色的小金鱼……
林伟峰把水递给她,坐对面又说:“看什么呢?这样入神。”
“没什么呀,就是我记得上次里面的金鱼有三条一样,原来是小小的,现在是张开了点,但变成两只了。”
“你这个倒记得清楚,原来真是三条来的,只是我没顾上给它们喂鱼食,前阵死了一条给扔掉了。”
李锦文收回了目光:“啧啧,你好残忍啊,几个月都不给人鱼喂吃的,就让它们喝水,不死才奇怪呢。你看,上次它们游的多好,这次这两只都半死不活斜斜歪歪的,半天才动一下。养动物不管残忍啊!所以我就有自知之明只养花草,养死了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林峰显然对残忍一词有点不服气,凑过来看了看盆栽:“它们在睡觉吧,活的好好的。”
“啧啧,随便你吧不说这个了。”李锦文开始安心喝水,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问林伟峰最近忙什么呢。
“扫黑除恶宣传呗,还有一堆业务的。”
李锦文抬头看看他后面墙上挂的扫黑除恶宣传画,不由想笑:“也是哦,前几天晚上小区的工作人员也上门给我们送扫黑除恶宣传单来的,我当时不在小孩拿的。也不知道到底哪里有那么多的黑恶势力存在于民间的,这样搞有点气氛怪紧张的。”
接下来林伟峰正要说什么,大厅里的电子警报器响了起来,开始他只是喊人去看看修理下,但显然那个警报器有点失灵了,根本就停不下来了。林伟峰只好匆匆出去招呼人处理去了,李锦文完水丢纸杯进垃圾桶,就出来了,经过大厅时候看到林伟峰的背影,想打个招呼再走,但又觉得大厅广众下这样很刺眼别扭,倒显得好像自己的离开多重要一样,就悄悄地走了。
过了一个小时,回家后她想想就礼貌的通过微信说:“林行长,看你忙走时候就没打招呼,谢谢。”
林伟峰秒回:“知道的,欢迎常来坐坐。”
再过了几分钟:“你今天气色很好,很女人味很漂亮。”
李锦文有点意外,今天她不过就是随便穿了件纯白棉麻露胳膊的连衣裙而已。回复道“知道你这属于激励夸奖,但还是谢谢你。”
“并不是过誉,你其实真的长得挺好的,稍打扮下就很显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