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而不往》晴天阴天不下雨

2、第二章

　　继服装批发产之后，湃森在过去三年里面又相继的创办了自家的服装品牌。在H市可以说是在服装界有一定的地位。沈思瑶是湃森旗下“往留”女性服饰区管经理，平日里见不到产品线最高端的顾景逑，但是机会都是人促成的，沈思瑶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顾景逑的办公室里面。
　　“景逑，晚上一起吃个饭好嘛？”
　　顾景逑做着手上的工作，眼角瞟了站在办公桌前面的女人“最近挺忙的。怕是没有时间”、
　　沈思瑶好像是知道了顾景逑会拒绝她，她也毫不在意“新季度来了，是挺忙的，要不我去买些你喜欢吃的，晚上我们就在这吃？”
　　听完沈思瑶的话，顾景逑敲键盘的手定住，好似在想些什么，最后还是点点头答应了。沈思瑶达成目的，嘴角露出欣喜的笑容：顾景逑不过也是个普通的男人，哪里还经得住这种小温馨的诱惑。
　　看着沈思瑶离开后合上的门，顾景逑打开手机，点进微信，看着那个一直亮着的头像。他点到聊天的界面，输入又删除，输入又删除，不厌其烦的做着，来来去去无非就是那几句话，你好嘛，你现在在干什么，你在哪里，我想你了。他和那个女人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这些话发出去又有什么意思呢，又能怎么样呢？最终他还是关掉手机，安心的工作。有时候表面的安心却怎么也掩盖不住内心的慌乱。晚餐时间一到沈思瑶便准时的踏进顾景逑的办公室，手上还拎着福祥楼的袋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费了不少的心。
　　“先吃饭吧”沈思瑶自顾自的坐下，打开食物的外带盒。
　　顾景逑走过来，站在沈思瑶的面前，拿出手机拍了一张食物的图片，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心，图片中还露出了一个女人穿着细高跟纤细的脚。这个举动在沈思瑶心里又是另一番意思，她隐隐做喜，摆碗筷的速度更快了，脸上的笑容藏也藏不住。
　　余当但在睡前刷了一下朋友圈，奇迹的发现三年没有发过朋友圈的某个人更新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那个人最喜欢的食物，却还存在另一个女人的信息。余当但本来有些微恼，后来想起他和秦往早就不是微信好友了，便松了一口气。可能顾二那个傻缺现在还不知道秦往删了他们所有人的联系方式，别人早就做好恩断义绝的准备，这二货还想靠几个外卖和一双女人的脚来争取藕断丝连，简直是笑话。他忍不住的在下面评论：二哥好雅兴，夜深，饭饱，。。。“奸笑”“奸笑”。刚评论完，下面马上就刷出了另外一条消息。胡惠鑫：秦往前不久刚来H市，你们这么快就和好啦，恭喜恭喜。
　　看到评论之后的余当但顿时蒙圈了，那天秦往的出现还是让旧人看见了。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发信息给胡慧鑫让她删了评论，可是转头一想，顾景逑放出这个消息不就是想套秦往嘛，他怎么可能第一时间看不到呢。他丧气的扔下手机，双手捂脸躺在床上。可怜他顾二哥了。
　　胡慧鑫评论后的第一时间顾景逑就看见了，他拿着手机陷入深思。三年了，不管走到哪里都遇不到，是刻意躲避还是没有缘分，这其中他不用想就知道。他马上打开微信置顶的那个联系人的聊天界面，输入“你在哪里”。手毫不犹豫的点了发送。顾景逑已经做好陷入漫长的等待，但是聊天界面却显示“你已不是对方好友”。明明有料到这一点，但是亲眼看见还是让顾景逑不能接受。他打开秦往的朋友圈，上面是一条横线。秦往有发朋友圈的习惯，她说是为了纪念生活，以后老了可以翻开看看，但是他却什么也看不到了。三年来，他不敢触碰的那个疤，现在一下子被揭开，鲜血直流。
　　大半夜的余当但从床上爬起，套了外套就出去了，佳期半梦半醒的嘱咐余当但多穿点，外边冷。

　　当余当但赶到酒吧的时候，顾景逑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躺在弧形的沙发上，那小沙发容不下他高大的身躯，导致他的腿耷拉在地上。
　　“醒醒，回家了”余当但用脚踢了踢顾景逑，但是当事人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没办法，余当但只能弯腰去背他。可是一碰顾景逑，余当但便被大力的甩开了。
　　“别碰我”
　　哎呦，大半夜的，矫情呢，余当担有点生气的撸袖子。
　　“谁也别碰我，都别碰我”
　　“分开就分开嘛，搞得像仇人一样，哼，打算这辈子都不让老子见到，你最好别让老子瞧见了，不然打断腿，嗯，不不不，我怎么会打我们家秦往”
　　“往往，往往，你为什么要走啊，顾景逑现在什么都给的起了，你要什么有什么，你就非的这么看不起老子，老子要让你后悔”
　　余当但听的一脸雾水，这到底是谁甩了谁啊。
　　顾景逑的这怕是要酒后吐真言了，他开口问“你这么放不下，为什么当初要分手而且分的这么快”
　　“分，不分，谁说要分了，不，要分，要分的，秦往哪里喜欢我了，她说我穷，没出息，一个湃森怎么了，一个刚起步的小厂子的股份老板，就得瑟得瑟，她有更好的选择，所以她走了啊!”
　　秦往是什么样的人余当担知道，肯定不是顾二嘴巴里面的那个。怕是这个小子被情冲昏了头脑，三年了都没有想明白。
　　“你说她是不是嫁人了，三年了，很久了，该有的都会有的，你说她是不是有孩子了，当初当初，要是那个孩子能留下来多好，事情就不会这样了。”
　　“不，那个孩子肯定不能留，秦往一心想弄死，怎么会留呢”听到这里，余当但惊讶的睁大眼睛。顾二说那个孩子是秦往故意弄死的，怎么可能。他亲眼看见秦往哭的很伤心，边打电话边哭，那时候湃森刚刚起步，大家都无力分身去管秦往，那时候还是他回医院去拿落在病房里面的资料无意中看见的。
　　“余三，你给秦往打个电话吧，问她过的好不好，过得不好告诉我一声，好就不要告诉我了“顾景逑好像是耗尽了力气，说完就睡着了，睡得特别的沉，八成是有些事情讲出来心里舒坦了。
　　余当担一个人坐在门口抽烟，拿着手机，屏幕停留在拨号界面，电话号码都打好了，只是一直没拨。陆陆续续地上一堆烟头，天边也开始泛白了。他摁下拨号键，静静的等待对方接听。
　　“喂”
　　“往姐，我，余当担” 因为一夜没睡，又抽了半宿的烟，余当但的声音沙哑。
　　“嗯，找我什么事吗”
　　“就想问你点事儿”
　　“有事你直说”
　　“当初为什么要和顾二哥分了啊”
　　“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忽然想起来问”
　　“就心里想着放不下，上次佳期闹的那一出，我心里更不平衡了”
　　“感情不合就分了”
　　“可是我在顾二哥那边听到的不是这样”
　　“来来去去就是一个情字，哪里来是不是”
　　“二哥让我问你，过的好不”
　　“挺好的”
　　“他说你要幸幸福福的”这句是余当但自己补上去的，这只是他的希望而已。
　　对方沉默了很久
　　“顾景逑怎么了？“以秦往对顾景逑的理解，他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余当但正想着怎么解释晚上的状况，里面就跑出一个人来，慌慌张张的找他。
　　“余三哥，你快去看看，顾二哥是不是不行了“余当但一愣，电话来不及挂就往回跑”怎么回事，不是刚刚还好好的嘛“
　　“我刚刚去看顾二哥，全身都凉了“电话那头的秦往话听到这，电话自动挂断了。看到顾二躺在那边熟睡，绵长的呼吸声，传进余当但的耳朵“我去你大爷的，不知道给顾二爷盖个毯子嘛，这大冷天的你不给你顾爷冻死是不，我给你冻冻看，看你全身凉不凉，吓死老子了”余当担松了一口气，当想起那边秦往的电话还没有挂，拿起手机一看，已经没有电关机了。
　　那边的秦往被吵醒之后便睡不着了，她心中隐约不安，余当但这番话太奇怪，顾景逑不是矫情的人，不会说好听话，没说要打断她的腿就不错了，哪里还祝福她。
　　不安的情绪一点一点的涌上心头，她不怕今后半生都见不到顾景逑，但是害怕这个世界上没有顾景逑这个人了。
　　现在的天已经大亮，阳光折射进阳台的落地窗，秦往就紧紧的握着手机，等待电话，但是余当担没有打来。就这样，秦往就这么坐着，一直等到太阳从另一头消失。
　　始终还是放不下，秦往打开拨号界面，按下熟烂于心的号码。电话响了很久，但是都没有被接通，当她想放弃的时候，电话突然被接起了。
　　“hello”
　　是女声，悬着的心好像一下子落到了肚子里，全身一下来放松了下来，却极其疲惫
　　“找顾景逑”
　　电话那头的沈思瑶一下子就听出了是秦往的声音，看了眼还躺在沙发上熟睡的男人。心一沉
　　“啊逑现在还在睡，等他醒了我叫他给你回电话。可以嘛“
　　秦往怎么会不知道那头接电话是沈思瑶，只要得知他好好的就好。管他是谁接的电话，管他们在做什么或者是刚做了什么呢。
　　“不用了，谢谢“秦往挂了电话，全身疲软的躺在沙发上，三年之久，何苦呢。那些年她何曾享受过青天白日在床上享受时光的日子，现在有了，想要共度余生的人不见了。
　　看到对方挂断了电话，沈思瑶心中大爽，心想，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一个秦往。
　　电话刚刚挂断顾景逑就醒了，他一睁眼就看到了沈思瑶，一夜宿醉之后醒来还看到不想见到的那个人，那种不爽的程度可想而知，关键是那个女人手里还拿着他的私人手机。
　　顾景逑脸一沉，坐起身子向沈思瑶伸出手，
　　“手机拿过来“
　　完了，沈思瑶忍不住的向后退了一步，通话记录还没有删除。
　　但是经不住顾景逑那冷冽的目光，她还是颤颤巍巍的把手机递了过去。
　　打开手机，界面还留在通话记录那一页，熟到不能再熟的号码印入眼帘。
　　气氛顿时降到冰点，
　　“她和你说了什么”顾景逑的声音沙哑又冰冷
　　“她。。”沈思瑶不敢撒谎，她怕谎言一旦被揭穿，她就不能在湃森立足，而她也不会再有机会接近顾景逑。这件事就请孰轻孰重他还是知道的。
　　“她问你在哪里”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你在睡觉稍后回她电话“顾景逑不知道她知道秦往这个人，也不知道她去见过她。
　　由于时间还早，酒吧都没有来人，显得特别的安静，余当担出去和佳期说话，这一刻的沈思瑶巴不得他们两个快点回来。
　　“出去，别让别人进来“顾景逑眼睛死盯着手机屏幕，口气清冷。
　　沈思瑶知道现在的顾景逑不好惹，听话的出去了。
　　当初分开的有多不甘心，现在就有多犹豫，他很想很想回一个电话，听一听那个人的声音，问她过的好不好，会不会再回来H市。有很多他想和她讲的话，埋在心里这么几年，都没有机会开口。那么，为什么她会打来这个电话呢。
　　经过很长时间的心里斗争，顾景逑还是按下了回拨键。
　　秦往这边已经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今天真的是折腾死她了，起了个大早，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嗜睡，没有什么要紧事的时候她就会在床上躺一天。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电话突然响起来，她的手在枕头下摸索，摸索了半天才接起电话。
　　“hello”
　　顾景逑听到那头熟悉的声音，不知道怎么开口。
　　秦往现在是困得完全失去了理智，梦和现实交替，神智不清。此刻的她在A国，正和当时的好友买咖啡。
　　“Bettye，不要coffee。。。不爱喝，别给我买，嗯，等会去。。。去”
　　顾景逑听着那些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一开始以为秦往在和朋友讲话，后来越听越奇怪，更像是梦话。
　　“顾景逑”他试探的说出自己的名字，因为人在潜意识里面才会说真话。
　　“嗯。。。顾景逑，啊，为什么你会知道他，啊逑，是男朋友啊，，，往事已云烟”说着说着，秦往的眼角落下一滴泪，后来干脆止不住的哭起来。
　　画面切换到她离开顾景逑回家的时候。她花了半年的时间处理完了家里的事情，打算回H市找顾景逑。

　　“妈，我要走了，不会的，他会理解的，我不是这样的人“秦妈拉着秦往的行李，你拿了别人的二十万，就是要断的干干净净的，你又回去，你算什么，如果真的再在一起了，你也会被看不起，已经都断了，就不要再回去了。”不是的，都是假的假的。
　　秦妈突然身子晃了一下“说句实话我们培养你这么多年，你去这么远，我们照顾不到你，我和你爸爸以后怎么办，你明明知道这一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别去了好嘛，傻丫头“。画面又切回小时候，秦往和爷爷奶奶在收稻子，她不小心把手割了，很疼很疼，奶奶赶她回家，画面由切换到奶奶拖着小车，去集市上拿菜换水果，就因为昨天晚上秦往三姐弟说想吃水果。秦博出现了，穿的脏脏的，一声一声的叫着姐姐。
　　画面突然又切换到那年第一次出国去机场。
　　秦往看着秦爸那些若隐若现的白发，朝秦爸挥挥手，“拜拜“然后一点也不犹豫的走进海关。
　　顾景逑在电话的这头听着秦往低低地抽泣声，还有断断续续的对话，莫名其妙的感觉心疼。
　　“秦往，我是顾景逑”
　　“拜拜，拜拜”但是秦往还停在和秦爸分离的时候。然后就沉沉的睡去了。顾景逑听到秦往绵长的呼吸声，止不住的弯起嘴角，心情突然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