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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谎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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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皇上无非是来问罪的。”祝拟说道。
“那你就没有什么要对孤说的吗?”
“事已至此,我没什么好说的。”
“那孤就问你几句。 ”
“为什么出现祸国妖妃这事你不先跟孤禀告。”
“若是说了,才是最糟的,我本想瞒着皇上暗中处理这事,可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皇上还是与那位女子相遇了。”
“那你觉得启国会向着那种命运发展吗。”
“会,现在不正是往那个方向发展吗,我知道陛下不屑于天命之说而相信人定胜天,但是,命运的齿轮从不会因为人的挣扎而发生一丝丝的偏差,但是不管怎样,我会尽力替皇上保住这江山,但我觉得那女子还是不能留,留下始终是个隐患。”
“孤要留她在身边。自从孤见了她便知道这辈子能一直陪伴孤,让孤不再是孤家寡人的人一定是她。”
“那如果启国是往灭国的方向发展,皇上是会选这江山,还是美人?”
“正如国师所说,孤是个相信人定胜天的人,所以……孤两者都要。”
“皇上,从来都是熊和鱼掌不可兼得啊。”祝拟轻笑。
“但在孤眼里,从来没有这样的选择题,孤想要的——都要得到。”
“那祝拟在此先祝皇上得偿所愿。”
“孤来找国师,其实并非问罪,而是有事要请国师帮忙。”
“恐怕也是因为那位吧。”
“她并没有做错什么,若祸国算是个错,那错也在孤身上,是孤没有保护好祖宗打下的江山。所以我希望国师能够替站在孤这一边,向诸位大臣及启国百姓还墨儿一个公道。我不希望墨儿因为祸国妖妃这个身份而困扰。”
“那皇上就不觉得这会对我造成困扰吗。还那位云姑娘一个公道您这是要蒙蔽启国上下的子民。恕我不能从命。”
“祝拟,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越发无法无天,如今连孤都敢忤逆了吗!就凭你欺君,大不敬,孤就可以处死你好多次了!”
“皇上要拿走我的命尽管拿去。”
“你真以为孤不敢杀你吗。孤都说了会保护好祖宗留下的江山,你还要孤怎么做,非要杀了墨儿吗!祝拟你听着,明天早朝你必须在诸位大臣面前还云墨一个合理的解释。这是君命!”说完,殷绎便转身离去。
“你看啊 ,阿拟,事情还不是一步一步的朝着天道的方向发展,如今他为了那个女人竟然要和你翻脸了。”
“师兄,我还是不信我改变不了这种结局……”
“人的力量与命运的力量相比,是那么的渺小,以至于可以忽略不计,若是命运可以被人随随便便改变,那岂不是乱了套。而且,命运的安排是绝对的,如果要强行改变,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极度危险的事情,因为……目前为止还没人可以改变命运的轨迹。”
“师兄,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如果我不为这种结局努力的做些什么,我一定会后悔。我向阿绎和先帝保证过,会守好这江山的。”
“你不需要把责任扛在肩上,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若启国走向灭亡,也完全不是你的错。”
“是啊。”祝拟淡淡的说道
“那么你接下来会怎么做呢,阿拟。”
“云墨,这一切的源头都是云墨!我真想提着一把剑去宫里杀了她。”祝拟气呼呼的,像是赌气似的说道。
“这可有失您的身份啊,国师大人。”
“哼,早晚有一天我要杀了这个女人。”
……
第二天早朝
突然出现的国师大人,引得了无数的大臣前来交谈,而问的问题却出乎意料的相同。
“国师大人今天怎么来早朝了,是因为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吗?”
“难道又有大事要发生?”
“国师大人您是走错路了吧,您真的不用来早朝的,您的出现让我们很是惊慌啊!”
……
……
诸如此类。
而我们的国师大人真想说:“你们以为我想来啊!就这种破事根本不值得我过来!”
然而她还要维持国师的形象。
“诸位不用惊慌,没什么大事,都散了吧。”
于是众人皆松了一口气,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
随着一声“皇上驾到”,早朝正式开始。
“咦?怎么国师也来了?”殷绎装作一副很是惊讶的样子。
装,继续装。以为我不会揭穿你吗。祝拟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
“难道不是皇上叫我来的吗。”
“国师说笑了,孤可没有叫你叫来,相必是国师最近太过于操劳,记性不好,因而记错了。”
“那臣退下了。”
“国师好不容易早朝一趟,难道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殷绎咬了咬牙,用眼神威慑祝拟。
那意思很明显,不要再耍小性子。
殷绎见祝拟不配合,也是很头疼,心想:这国师的一举一动什么时候也退化到十二三岁的样子了。真是幼稚!
祝拟这才慢慢的开口:“之前我根据星象所推出的祸国妖女一事已有定论,那女子确实在奚州,但是却不是宫中的那位。我怕诸位被误导,因此特地将此事说清楚。”
这时,奚迢忍不住说:“可根据国师大人的推测,我查阅了奚州的民籍,发现符合国师描述的只有云墨一人。”
“我很早以前就推算出会有祸国妖妃出现,但也是最近才测出她的具体方位。奚公又如何轻而易举的能够找到这人?”
“可奚州符合国师描述的确实只有云墨一人。”奚迢依旧坚持。
奚迢老大人没有发现,此时,上座的皇上脸上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
“不,奚公还漏了一类人。”
“什么人?”
“冒名顶替的一类人。”
“国师这是何意?”
“奚公可还记得几年前公孙一案。”
“记得,可当时涉事的都已经被处决了,难道……还有漏网之鱼。”
“不错,当时公孙一族犯了那么大的错,先帝雷霆大怒,判公孙一族满门抄斩,可当时前去抄家的路将军仁慈,认为稚童无罪,于是便想给那公孙家的女童一个活着的机会,可君命又不可违,只能将那女童丢在了乱葬岗,生死由天。可路老将军没有想到的事,这女童命格如此之硬,竟然活了下来。那个当初被丢在乱葬岗女童才是我要找的祸水。”
“原来如此。那么如今那女子还在奚州吗?”
“最近刚离开奚州。奚公不必再为此事而操劳,本国师会将此事处理好。”
“如此便有劳国师了。”殷绎说道。
“为皇上分忧是臣分内的事情。既然事情已经解释清楚,那臣就告退了国师府还有一大堆的事情在等着臣。”
“那国师就回去吧。”
皇上对祝拟的说辞很是满意,便很好说话。
国师一本正经的说起话来,哪怕是谎话都很有信服力啊。连孤差点都信了。殷绎想。
但殷绎不知道的事,所有令人信服的慌话往往都参杂着事实。而祝拟所说的那段往事,正是云墨身世的秘密。
下了朝以后,殷绎便觉得路谨昭有些不对劲,一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
“谨昭,你有些不对劲啊。”
路谨昭直接跪了下来:“皇上,还请您宽恕我父亲。”
“我可没说路老将军有罪,有什么好宽恕的。”
“可若父亲当初杀死了那个女童,便不会有祸国妖妃的出现。”
“当时老将军也不会想到留下个这么个祸端,而且老将军也没有违背君命。所以——无罪。”
“谢皇上。”
“行了行了,起来吧。走,陪孤去琉璃殿一趟,看看墨儿在做什么。”
“哦?墨儿在屋子里看书?”来到琉璃殿,殷绎没想到从谷雨的口中得到这么个意外的答案。
“是,姑娘说她要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看书,便让我们都出来了。”谷雨回道。
推开门,果然看到云墨拿着一本书在细细品读。
“墨儿以前竟读过书吗?”
“以前民女在奚州经常偷偷在学堂外面听先生讲课,所以略微懂一点。”
殷绎走进一看,发现云墨读的是《诗经》。
“墨儿可看的懂《诗经》?”
云墨摇了摇头:“有些还是不理解。”
“那为何墨儿会选择这本书来看?”
“因为觉得读起来朗朗上口,想必是本好书。”
“确实是本——好书”,殷绎故意拉长的音却让云墨有不解,然而还没等云墨弄明白殷绎话里的意思就听殷绎继续说道:“不如孤来教你读《诗经》如何?”殷绎上前拦住了云墨的腰。
“不……不用了”
如此近的距离令云墨有些不自在。
殷绎却像是没听到云墨在说什么一样,拿起了云墨手中的书,讲道:“你正在看的是邶风篇的静女。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