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我过来》狐狸醉酒

16、装可怜

　　第十六章

　　装可怜（父子都在行）

　　“年年，年年，起来了。”顾年迷迷糊糊地听到程之衍在叫她，缓缓直起身子，她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看到一双被放大好多倍的灿若星河的眼眸。

　　此时影厅内所有的灯已亮起，场内白晃晃的，顾年刚睁开眼有点不适应。最前方上滚动的字幕显示着电影的结束，观众们陆陆续续起坐离场。

　　她看电影的时候睡着了，还是靠在程之衍的肩上睡的。这这这，程之衍会不会生气啊？顾年仔细分辨那双能倒映出自己的眼睛里的情绪，好像没有不开心诶。

　　不过她还是道了歉，“对不起，程之衍，我看睡着了。”少女眼角耷拉着，长睫毛在细嫩的眼下肌肤上投下明显的阴影。

　　程之衍笑着摸摸她的头，安慰道，“没事，确实不好看。是我挑的不对。”

　　“来，年年我们出去吧，他们已经在外面等我们了。”程之衍站起来递出左手。

　　顾年鬼使神差地抓了。程之衍牵着顾年，眼角余梢都带着笑意。

　　顾年还怔忡着，刚刚程之衍对她摸头杀了。

　　俩人到了影院大厅的休息室，温米米和蒋一舟立马停下了手机里的游戏，从椅子上站起来。温米米眼尖，一眼就注意到了程之衍牵着顾年的手，她冲过去朝程之衍大吼：“程之衍！你做了什么！你放开年年的手！”

　　顾年低头看到少年手掌包着自己的右手，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程之衍没有放开，顾年只好自己挣脱出来。

　　蒋一舟双手抱胸观察到程之衍脸上细微的不愿意，唇角勾起。他上前胳膊搭上程之衍的肩膀对大家说，“现在我们去吃夜宵吧！”

　　温米米挤进顾年和程之衍中间，抱着顾年的纤细手臂，提防着程之衍的靠近。

　　四人吹着秋夜的凉风，走到热闹的夜市街。街边整齐有序地排着一个个店铺，店内挤满了人，店门口还摆放的桌椅上也坐满了人。

　　除了温米米，其他三个人都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顾年看着很稀奇。

　　蒋一舟听着热闹的呐喊声，看着桌上的人们推杯换盏，眼底微微有些湿意。他闭着眼，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是自由的味道。

　　“咦，这家烤肉串看着很好吃欸。我们要不吃这一家？”温米米晃着顾年的小手，驻足在一家十年招牌的烤串店外。

　　“好呀。”顾年软声回道。

　　蒋一舟已经从片刻的感伤中出来了，他直接找了个干净的桌子坐下，众人跟上。

　　温米米点了很多串肉，大部分还是进了她的肚子里。剩下三个人平时不怎么吃宵夜，这个时候不怎么吃得下。

　　虽然这一晚，四人之间没有聊很多话，情谊却是真的建立了。从此之后，不论成绩，不论家世，都是朋友。

　　宵夜也吃完了，是时候回家了。除了程之衍，其他人家里都有人来接。

　　顾文修来的时候，蒋一舟和温米米已经先回去了。程之衍陪着顾年在街边等。

　　这里不好停车，顾文修将车停在前面一条街上。远远地就看见自家宝贝女儿，顾文修脚步走得更快了。

　　走近才发现女儿身边站着个长相十分清俊的男生。

　　顾年主动介绍，“爸爸，这是我的同桌程之衍，今天一起出来玩的。”

　　顾文修长长地“哦”了一声，原来这就是比女儿成绩还好的年级第一啊。顾文修借着街边的路灯光从上到下打量他。

　　程之衍站着任他打量，眉眼还是一贯的淡，只是表情里透露出对对方的尊重。

　　顾文修对女儿的这个同桌还算满意，想到他刚刚一直陪着顾年，顾文修顺口问他，“程同学，你家住哪，我一起带你过去。”

　　程之衍没有拒绝，“我现在搬到阳光星城了。请问叔叔家离得近吗？要是不近的话那就不麻烦叔叔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

　　顾文修和顾年同时一愣，阳光星城，那不是自己那小区吗？

　　顾年软软开口，“好巧啊，我们家也住在阳光星城诶。”

　　“是么？”程之衍佯装吃惊。

　　“那就一起回去吧。走！”顾文修朝俩人招招手。

　　—

　　车驶进小区，顾文修看了后视镜上的少年一眼，问他，“程同学，你是住在哪一栋啊？”

　　“203栋，叔叔。”

　　“那就住在我们家对面。你一个人住吗？”顾文修又问。

　　“嗯，暂时是一个人住。这边上学近一点。”

　　顾文修点点头，确实，这里上学是挺好的。

　　车停在顾年家门口的停车位上，三个人下了车，程之衍向顾文修道了谢，转身走了。

　　“诶，程同学。”顾文修叫住他，“你要是一个人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可以随时过来找我们的。你和年年是同学，现在又是我们的邻居，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嗯，谢谢顾叔叔。叔叔再见。”程之衍再次道谢。

　　顾年看着少年清朗的背影疑惑了好久。同桌怎么见到她爸爸就不高冷了，还表现得那么乖巧听话有问必答？难道他还怕一个大人？

　　夜里，顾年洗去一身烧烤的味道终于躺上舒服的床。她翻了个身，掏出枕头下的手机。一条微信消息正发送过来。

　　程同桌：刚刚忘了和你说晚安了，现在补上。年年，晚安~

　　顾年盯着那个波浪号又刷新了对同桌的认知。

　　她指尖飞快敲下：你也是，晚安啦~

　　顾年压抑下心底溢上来的一丝甜蜜，钻进被窝里。睡啦睡啦，明天还要早起上早自习呢。

　　-

　　成为邻居的第二天早上，顾年很碰巧地一出家门就和程之衍遇上了。身后门关上，程之衍转身就看到对门门口顾年朝他挥手。

　　“之衍，你早餐吃了没？”顾年想到他一个人住很可能没有吃早餐，语气里透露出担心。

　　程之衍想起餐桌上被自己咬了两口的吐司，摇摇头，“还没吃。”

　　顾年赶紧把包里带的牛奶拿出来递给他，“你先喝点牛奶，我们等下去早餐铺子上买点吃的。你一个人住也不要随便将就。”顾年扁着嘴教育。

　　程之衍看着少女认真的模样，十分乖巧地点点头，“好。”

　　这天早自习快要下课的时候，老班来教室进行每三天一次苦口婆心的学习督促，末了，再强调一遍期中考后的家长会。

　　“家长会明天下午三点钟开始，同学们要务必确保已通知到你们的家长。工作忙的家长也请尽量抽出时间过来，毕竟这次家长会很重要，和你们以后的学习规划和文理科选择有关！还有啊，你们不要因为教室用来开家长会了就浪费时间。该做的作业还是得做！该背的书还是要背！高中生就要有高中生的样子！”

　　老班看着班里还有好些校服不好好穿，平时作业鬼画符的学生越说越气愤，最后唾沫横飞，“你们得记住！距离高考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两年，你不努力，就会被千千万万的人踩在脚下！”

　　同一套说辞，反反复复地说，讲台下的同学们已经对此免疫了，再说，不是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吗，年轻就要及时行乐啊！

　　当然，这群小鸡仔当着老班的面儿表演的那叫一个炉火纯青，众人纷纷换上一副听进去的表情。

　　老班看着沉默的学生们，手背在身后满意地走了。

　　“程之衍，你家是谁过来开家长会啊？”蒋一舟转身问。

　　“还没说。昨天忘了。”程之衍拿出手机，想通知程破风和沈若华。一个个发太费劲，他搜索出三个人的小群，发了一条微信消息。

　　“明天下午三点，高二（3）班举行家长会，你们谁有空过来一下吧。”

　　“嗡”，程破风放在会议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点开来看，是置顶的家庭微信群。明明是三个人的群，却活像只有他和夫人俩个活人的聊天室。

　　咦，是他儿子发的。程破风抬手示意幻灯片前的市场部主管暂停展示，一字一字看起了微信消息。

　　“是儿子吗？”夫人的微信消息也立马发来。
　　“是的吧，这语气，就我们儿子有。”程破风回她。

　　“我去。”——程破风
　　“我去！”——沈若华
　　家庭群里俩人的消息几乎是同步发出。
　　程之衍看了一眼放下手机。

　　沈若华再次私信程破风，“风风，你让我去好不好？”附加一张撒泼卖萌的表情包，沈设计师也是很时髦了。
　　程破风叹气，哪一次不是沈若华去给儿子开家长会，他一个老父亲从来没有从家长那儿得到过养育出优秀儿子的赞美。
　　想到每次自己都落寞地守在手机前等夫人的家长会转播，程破风这次也硬了心要去，他目光扫了一眼整个会议室，向最年轻的宣传部主管招招手。

　　年轻人快步走到他身侧，勾身倾听。

　　“那个，你能给我下几个现在流行的撒娇卖萌的表情包吗？”程破风也不确定这年轻人懂不懂，反正他自己不会。

　　年轻人神色僵硬了一秒，瞬间恢复笑脸，“当然能，董事长。”

　　程破风实在是演得很可怜，沈若华决定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