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柑橘（穿书）》豌枝

21、生产

　　秋天染红了叶子，柑橘心里只记挂着两个关键日子。
　　一是太太生产的日子，而是女主白婉茹跑来的日子。
　　太太生产这件事，在原书中提都没有提，但从太太与白婉清一样体弱可以推断，是不是太太流产的事件触发在女主到来之前，所以才没有生产或者孩子的戏份。

　　柑橘还特地去过云姨娘孩子的房间一趟，那孩子现在被安置在小侧院里，有好几个嬷嬷、丫头帮着照顾。
　　但每个人都不是特特过来照顾孩子的，以后除了奶娘，也都不一定跟着这位少爷。
　　如果太太生下一位少爷，那他肯定会被移出去，送到还有几口气的云姨娘身边，也不知道接下来是福是祸。

　　至于现在，云姨娘生下来的这个孩子，现在连名字都没有取，大家都是小哥儿、小哥儿的叫着。白老爷认为他体弱不吉，不愿意在他立住之前起大名。
　　柑橘希望小哥儿能活下来，要是他与云姨娘也死了，那故事真的要诡异地往原书靠拢，说明挽救白婉清的难度非常大，是逆天而行。

　　今日，柑橘一如既往地故意路过太太的院子，突然看到丁香急慌慌地往边上厢房喊人：“太太肚子疼！快，你们快来！”
　　几个稳婆自太太七个月起就被请到偏厢房暂住，这把直接跟着丁香往里跑，一个赛一个的快。
　　柑橘不敢凑过去添乱，她猫在一边看着，可不要出什么事情了，要是太太顺利生出孩子，她也好跑去给白婉清报喜。

　　不知为何，心脏又开始一抽一抽地疼痛，难道有什么超自然的力量要索取未出生孩子的性命吗？柑橘杯弓蛇影起来。

　　一切看上去都很顺利，请来的稳婆有两位是为主的，她们前臂健壮面容整肃。一个吩咐太太房里的丫鬟们拿来早就备好的东西，另一个在安抚太太，让她节约一点力气，等开大些再用力。
　　“柑橘，你怎么站在这儿，去前院找下添寿或者常在老爷边上的哪个小厮，让老爷赶紧回来。”芍药忙着忙着，看到缩在一旁的柑橘，顺口吩咐。
　　柑橘转身正要走，心猛地一疼，感觉不妥。

　　“芍药姐，我肚子疼，跑不动，麻烦您找其他人去一趟！”回答地生硬无理。
　　芍药一挑眉，正要当场发火，见柑橘小脸煞白，便信了八九分。柑橘是小姐屋里的，她平素也经常来往，知道不是个懒惰跋扈的孩子。
　　“罢了，这里热水也够了，我自个过去一趟吧。”芍药没有再追问，她急慌慌地提着裙子往外院跑去。

　　柑橘的心脏还是很不舒服，她顺着自己的直觉躲在角落里，如同一只寻找死神虚影的猫，她时刻关注着场面上所有的人。
　　压场子的稳婆两位，不知道是助手还是稳婆的青年女性四个，甘蓝和小丫头山楂忙全忙后的帮忙，丁香守在太太边上，一动不动只顾安抚，也可能是在防着别人使坏。
　　如果有人要害太太或者孩子，那个人会怎么做？

　　应该不是丁香，丁香靠着太太的头部，还帮忙稳婆让太太用力，要是她突然掏出一把刀子，十有八九会被边上的人直接拦住。
　　那么稳婆呢？有可能，有些小说不是说，稳婆被收买后，等孩子出来就往里推，然后大人也不行了吗。

　　想到这里，柑橘宁愿自己多疑也不想放恶人成功，她轻手轻脚移动到距离太太和稳婆们几步之遥的地方，看似是抱着肚子蹲下，实际上类似现代的起跑动作。
　　要是哪个稳婆敢学小说里的阴招，她一头就能撞翻她。

　　“啊——好疼！”太太从牙齿缝中喊出声，稳婆忙递上布巾，甘蓝捧着人参片备在一旁。
　　情况看上去还好，在血污中，稳婆惊喜大喊：“出来了，出来了，看到头了，太太用力啊！”

　　太太是第二次生产，发动得非常快，完全不似书中、电视剧里说得那样，从早上持续到下午。
　　从柑橘跑进来到蹲守，也才过去几十分钟。
　　真的很顺利，那么问题是出在哪儿？

　　柑橘蹲在地面上，死死盯住场面上的每一个人。
　　“是个小少爷！”接产的稳婆麻利地剪短脐带，将小婴儿高举，仿佛满脸都是喜悦。
　　太太刚刚脱力，也正看着婴儿想要抱一抱，所有丫鬟、婆子都看着面前的孩子，露出笑容。

　　捧着孩子的稳婆一个起身的时候，柑橘的心猛地一抽，时间好像被暂停一样，她感到稳婆的动作十分不协调，眼神也有所不对！
　　柑橘用最快的速度冲了上去，就在同一时刻，稳婆脚下一滑，大喊一声，孩子以头朝下的姿势摔下去，还是向侧面摔去的！

　　在所有人表情渐渐惊恐的时刻，柑橘划过来，一把接住坠落的孩子，自己的背部撞在床边，卸掉了冲过来的力气。
　　她的手像接珍贵花瓶一样圈成圈形，托了宽大布袖子的福，孩子稳稳落在这个圈中，发出响亮的哭声。

　　“我有罪，我有罪！我没抱好小少爷！”失手的稳婆瞬时淌下两行泪来：“太太，我真的太不小心了！诶呀呀呀，呜呜呜。”捶胸顿足，如丧考妣。
　　太太没空理会她，张着嘴发不出声音，她吓得差点丧了一半魂魄。
　　丁香的速度也不慢，直接绕过婆子，从柑橘的怀里抱出小少爷，左看右看没有伤口，松了口气，用包被重新包好，递给太太。
　　“太太，小少爷没事，太太别忧心！”在丁香的宽慰下，太太猛地松了口气，竟然晕过去了。

　　“太太晕过去了！小少爷也出生了！大夫，快来看看呀！”山楂的声音又亮又尖，等在外间的大夫和芍药一起进门，一个扶脉一个绕圈。
　　“太太只是体虚，生孩子亏了气血，需要休养。”大梁国中医生地位崇高，没有男女大防的说法，他开好药，又看了看小少爷，表示没什么问题。

　　出事的稳婆和其他婆子都被外间的人拿住，一个也别想逃跑。忙完后，丁香带着感激走向还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的柑橘：她的心脏不疼了，人进入了非常疲惫的状态。
　　“芍药，先带柑橘下去洗个澡，收拾收拾，这里血污多，小孩子家家的…今日也多亏她了。”丁香的笑容劳累又庆幸：“太太醒来定会赏你的，快些休息去吧。”

　　“是。”柑橘的头垂着，一个字都不想说，被芍药扶着才站得起来。
　　“夫人！夫人！”白老爷衣服都没换，狂喜地冲入产房，什么都没有注意，因为小厮刚在门外告诉他，他第一个嫡子出生了！
　　“我早就想好了！这孩子就叫白正淳吧！淳哥儿，哈哈哈哈哈！”
　　说他好吧，他一上来就冲过来，看不到太太晕在床上，也看不到边上有人被压着，就看到可爱的孩子睡在包被里。
　　说他渣吧，他又不介意产房的血污，还用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
　　唉，希望白婉清以后嫁个比白老爷好点的人。

　　“老爷，夫人…睡着呢，太劳累了。”丁香暗含不满地提醒，她是夫人的陪嫁丫鬟，说是丫鬟，看上去也青春，实际上二十多岁。比起老爷，她更在乎夫人。
　　白老爷也不是没有心、不讲理的人，刚刚是太乐了，被丁香一顶，也不恼：“好好好，夫人此次大功，是要好好休息！”
　　说完抱着孩子就往外走，嘴里念叨着要去书房给老夫人与兄弟们写信。

　　他有三个儿子，但怀里的是第一个嫡子，白老爷是嫡子，嘴里不说，实际上也是很重嫡庶的。嫡妻由于孝道的大山错过最佳生育年龄，他呕得慌也没办法，这次可扬眉吐气了。
　　庶子就算转正了，在同僚面前他也感觉压抑。

　　不着调的白老爷被丁香再次拦住，丁香指着地上跪着的人：“这婆子差点摔了小少爷！老爷，我怕有人指使！”
　　“绝对没有！我只是不小心啊！要是我受人指使，就让天老爷打雷收了我！”婆子一边磕头，一边赌咒发誓，头上磕出血来。

　　“我们莫看这些。”芍药急忙拉走柑橘，不让她继续呆在这里。

　　来到另一间厢房，芍药帮忙倒好热水，柑橘缩到浴桶里休息。
　　“芍药姐，你说，那个婆子会受到惩罚吗？”别人看不清，她可知道，那婆子摔下来的动作和眼神，明显就是有问题。
　　“我看悬，惩罚是肯定有的，但，多半不会很重。”芍药快人快语，说话像下饺子：“那些稳婆，家里也是有人的，又不是私奴婢，小少爷人没事，她咬死了是不小心，闹到堂上顶多打几板子赔笔钱，呸，谁稀罕她的老命臭钱！”

　　也是，要是把自由人、雇佣的仆人无故打伤打死，就算是皇亲国戚也要吃官司的，这也是对平民老百姓的一种保护。
　　还好小少爷没事，心也放下了，只要我一直能像今天一样仔细小心，白婉清的命运也能改变吧…她舒舒服服地沉入水里，由着芍药帮她搓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