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乔装“卧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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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轰鸣。
声势浩大的瀑布，飞流直下，恰似一条巨大的银龙从天而降。
瀑布下方，河流湍急，长长的河流带着大大小小的碎冰向前奔腾，贯穿了大半个雪帽山。
除去河流瀑布，满眼的银装素裹，站在河边，就像是置身晶莹剔透的玻璃水晶世界。
星炬站在瀑布下抬头仰望，“银龙”瀑布依附的是一高耸入云的冰山。冰山上倒是有不少棱角。
星炬收起炽焰刀，吸口气，飞身而上，攀着突然的冰棱几个飞跃转眼爬了大半个冰山。在瀑布背后果然找到那个悬空的洞穴，钻入。
洞穴内右数第二个洞口，入内百步，右转，再五十步，再左转，一碧水潭。
站在潭边，寒气逼人。星炬没有急着入潭，站在池边暗暗思量，突然，一闪身，没入潭边黑暗角落中。
脚步声，一冰蓝长袍冰蓝色头巾以银白面具遮面身形高大的冰族人扛着一个大袋子走近碧水潭。
星炬闪电般窜出，一着制敌（一方面单打独斗对方确实不是火族王子的对手；另一方面一明一暗那人也确实猝不及防。）于是这个面具人当下被星炬捂紧嘴巴拖入角落黑洞中。
面具人拼命挣扎，却被星炬以极快的速度撕下袍子把手脚捆了个结结实实，就连嘴巴也被布团塞了个满满当当。
面具人挣扎不开就死死盯着黑暗中那张有着火红眼睛与火红头发的陌生脸的火族美少年。
星炬问他一句：“星熠公主现在怎么样了？”
说着扯出对方口中布团，并随时预备着，只要对方一冲动开口叫嚷，就立刻把他打昏过去。
那人居然并没有冲动地喊叫，死盯着星炬，反问一句：“你是火族的星炬？”
星炬微一诧异，但还是点头应是。
结果对方二话不说，反剪着手一低头猛地撞向“仇人”。其势凶猛，看样子简直是想撞个同归于尽。
那人撞得快星炬躲得更快，不光是躲得快还以惊人的速度在后面拉了一把，这才避免了对方撞人不成反撞壁自戕的悲惨命运。
面具人在星炬手中挣脱不得，咬牙切齿骂道：“星炬你为人卑鄙使毒暗算，必遭报应不得好死。”
星炬一呆：“你说什么？使毒？”
那人呸一声，星炬躲闪不及，竟被唾到了脸上。
星炬大怒，举手至半空，就要冲对方天灵盖狠狠拍下。
然而，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却是毫不畏惧，冷冷的带着仇恨带着恶毒甚至还带着几分蔑视。
星炬总算控制住自己没有在盛怒之下拍下致人命的一击，擦去脸上口水，冷笑道：“下毒的是你们这边的人，居然还要算在了我头上，恶毒杀害自己兄弟的是你们内部的人，只怕以后你遭了自己人暗算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哼哼，你们领头的人是锁涯吧。”
对方一张口，喊出：“兄……”
后面的（兄）“弟们”没能再说出来，被星炬一掌击昏了过去。一闭眼，软软地倒在了一边。
星炬哼道：“下毒暗害自己的兄弟还要栽在我身上，锁涯，你竟如此卑鄙！”
蹲在地上发了一阵子呆，那天遇到的三个面具杀手合在一块还真不好对付。如果再多来几个，就这么硬闯，只怕……
反正姐姐若真的在下面，说什么也要把人救出来！
等星炬从黑暗中走出，已经换好了洞内昏迷人的袍子、面具、头巾。只是那双火红的眼睛实在掩饰不了。
总得下去救人。
星炬拎起大袋子，里面满满的鲜鱼鲜果草药什么的。带着伪装扛着袋子沉下潭。
从冰潭中跃出，赫然见光线阴暗的庞大石洞，面前千万条藤萝从洞顶自然垂垂下。然而，周围悄无声息。
星炬站着不动。
一个声音从头顶上响起：“五哥你发什么呆，这次出去找食物和药倒是花了不少时间。”
不等他回答，一个人影轻飘飘从头顶跃下，一把拿过他的手中袋子，低头细细翻找，满意的：“草药采得齐全，再喝几次药估计就可以好得差不多了。”
拎着袋子欢喜而去，从头到尾竟是没有注意到“五哥”那迥然不同的火红眸子。
也怪不得对方粗心大意，主要是个子高高的五哥和星炬身形相仿，而且那双火红的眸子，在洞内如此阴暗光线下，不注意看，还真看不大出来。
星炬还站在原地不动，听得藤萝上方有人笑道：“看九弟高兴的样儿，草药采全了，也差不多快把星熠公主治好了。就把九弟乐成这个样子。
九弟抬头道：“八哥你还说我，当初星熠公主病中痛苦的时候，我看你那样子比谁都急。”
一个声音沉声道：“你们还有心情说这些，虽说星熠是一女子，但毕竟是她的弟弟杀了我们兄弟！”
四下里一片沉默。
片刻，几个弟兄齐声道：“兄弟大仇，绝不敢忘。”
那个声音还在说：“虽不知主公到底意所何为，但星熠公主的确是不能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几个弟兄在这里的职责是看管好笼中的星熠公主，既不能让对方有任何闪失，却也不应过分关心。”
几人齐答道：“大哥所言甚是。”
九弟还拿着袋子在原地呆呆地站着。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大哥开口：“九弟不必多心，立刻煮药去。主公不发令，这星熠公主在咱们眼皮底下，不能有任何闪失就是了。”
九弟答应一声，抱着袋子奔跑而去。
星炬站在原地顺着那个九弟的身影望去，一条条藤萝散开，层层藤萝掩映下，一个巨大的冰蓝色鸟笼。鸟笼内部，依稀一个火红的身影伏在地上。
星炬咬紧嘴唇，即使隔得老远，也能一眼辩出——笼中火红身影，正是姐姐星熠。
姐姐果然没死！
星炬站在冰泉边，双手微微颤动，低下头，竟是流下两行清泪。
大哥的声音：“五弟站那边发什么呆？还不快上来休息。”
星炬低着头没作声，听声辩位，飞身而上，附身藤萝上，和散布藤萝上几个人一样，卧在一根粗藤上，闭目装睡。
周围呼吸均匀，除了那个在鸟笼附近煮药汤的九弟，似乎都在藤上沉睡。
不多时，连九弟也奔了回来附身藤上安祥沉睡。
星炬突然睁开眼，一双眼睛，如火如荼。
星炬无声无息地坐起，环视周围，五个人都在闭目沉睡。当下悄无声息跃下，于藤萝丛中幽灵般穿梭，奔向鸟笼。
而在他背后，“九弟”也跟着悄无声息跃下，幽灵般跟在背后。
星炬奔至鸟笼前，看着笼中伏在地上的姐姐，几乎又要流下热泪。一伸手，就要取出鲸牙刀——
手已摸入怀中，突然，背后一个声音：“你在干什么？”
星炬没有转身，站在那里，右手还在怀中，握紧了鲸牙刀。只要一抽出，大刀猛地向后砍（解决一个算一个！）
背后九弟叹口气：“五哥你放心，星熠公主不会有事的。”
星炬硬生生克制住没有抽出炽焰刀来，只是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九弟压低声音：“我知道五哥内心也是牵挂着笼中的火族公主，其实不光你我，几个弟兄，谁不担心这火族公主的安危？”
九弟拉着星炬的袖子：“五哥，你来，我们到那边说话。”
星炬没作声也没反抗，任由对方拉着，到了僻静幽暗角落。
离几个弟兄睡的地方更远了，而且，光线也更阴暗了。
九弟拉着“五哥”挨着他坐下，没有对着他的眼睛。（不过周围如此黑暗，就算抬起头来面对面说话，也不过是看到个相似的身材。火红的眼睛，在黑暗中却也不那么容易辩得清。）
九弟又是叹口气。
身边“五哥”仍然不动声色。
九弟开口：“五哥，你还是这么不爱说话。我们几个弟兄，平日里数你话最少。谈到星熠公主的问题你总是一言不发，结果还偷偷过来看望人家……”
“五哥”不开口，身旁九弟就自顾自地讲下去——
“别看大哥那么严厉，其实大哥心里何尝不惦记着星熠公主。只是他是兄弟几个为首的，自然要做出表率。”
“当初如果不是主公收留，我们几个现在还在流浪，不要说学得这么一身高明的武功以及大好的前程，只怕能吃顿饱饭都不容易。”
“食君之禄，我们能得主公垂青，自然是肝脑涂地报答主公。兄弟们早发誓了，为了主公，甘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主公的吩咐，自当遵听。所以当初主公派我们几个来看守这个笼中的火族公主，自然要一心一意做好自己职责。”
九弟说到这里顿住了，半晌，方开口道：
“至于主公为什么要囚禁星熠公主为什么要洗去公主的记忆还要日日吹那人骨魔笛？主公从来不讲，兄弟们也没人敢问。主公这样做，自有他的打算，不该我们知道的自然不该知道。只是……每次那魔笛一响，公主就苏醒过来疯狂地砍着笼子，这样下去，真怕哪天公主砍着砍着就真的倒地不起了。”
“其实我们都不该为这位火族公主担心，她的弟弟——火族的王子星熠下毒暗算害死了二哥四哥七哥……”
星炬微微转头看他一眼，没有作声，扭回头去，继续倾听。
“当然她弟弟做的事也可以说跟她无关，冤有头债有主，报仇自然找正主儿而不是迁怒别人。可是……几个兄弟包括九弟在内，内心都放不下这个星熠公主。一想起刚刚死去的三个哥哥，我这心就……”
九弟一拳打在地上，拳头上顿时鲜血涔涔。
星炬看不到，但分明能嗅得出那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
“我恨我自己。星熠公主重病重伤……”
说到这里，只觉身边的“五哥”身子微微一颤。
九弟苦笑道：“五哥你对公主关心到如此地步吗？当初把公主从冰潭中救出的时候，你站在外围插不进手，但我知道你和我们几个一样紧张担心。经过了主公的出手以及灵丹妙药，公主这伤病很快就要好了。今天采的草药，不过是调理一番。有几味草药很难采到，看得出来，五哥你为了公主的伤病很是花了一番力气与心思。”
“兄弟们在这里职责不光是看好公主不逃出去，同样重要的，是不能让公主有任何闪失。所以采药疗伤，都是应该的。我恨我自己，看到袋中齐全的草药居然那么开心，简直把三个哥哥的大仇抛在了脑后……”
九弟一拳重重地捶在自己头上，险些把自己打晕过去。
第二拳还要打出，却被“五哥”拉住了。
身边“五哥”握紧他举起的拳头，在黑暗中轻轻摇了摇头。
九弟：“五哥你觉得我不该打吗？三个哥哥惨死消息传来，对星熠公主的伤势，几个兄弟都尽可能淡淡的，哪怕是表面上。只有我一见到草药袋子就欢天喜地地跑过来，好像忘了自己还有三个死在火族星炬手中的哥哥。我最幼稚也是最没出息的一个！”
“五哥”拉着他的手，轻轻叹口气。
九弟：“五哥你也叹气了。刚才你跃下藤萝，我就知道你惦着这星熠公主。放心好了，公主刚刚喝了药，睡一天，等明天就好得差不多了。我看你来我也跟过来，过来没别的意思，只是憋得慌，想找个人说说话。其实是想找个哥哥把我好好骂一顿打一顿，这样我也舒服些。刚才闭上眼一会儿想到几个惨死哥哥一会儿又想到笼中的火族公主，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我是不是真的很没出息？”
九弟抬起头看着“五哥”，黑暗中看不到对方的眼睛，不过是一个轮廓。
黑黑的人影，对着他，轻轻地摇头。
九弟流下泪来：“几个哥哥说没就没了。而这笼中的公主，不知主公到底要做什么，只怕也不得善终。也许这个公主真的该死，她死了，也算多多少少报了一点点的仇！”
九弟豁一下站起：“时候不早了，还是回去吧。”
“五哥”坐在地上不动。
九弟：“其实你我在此说话，几个哥哥都晓得。你刚才一跃下藤萝，大家就全醒了，只是都不作声。五哥你来看望公主，大家也能理解。包括大哥在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只是你我出来不能时间太久，再久一些了，大哥也不能再装糊涂只好下来把咱们押回去。”
“五哥”还是坐着不动。
九弟勉强笑道：“五哥你想在这里多呆会儿多呆会儿吧，也许你就想着大哥亲自过来押人。”
九弟转身离开了。
身后，那个孤单的身影仍然悄无声息隐在黑暗中，一动不动，宛若雕塑。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乔装“卧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