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九重天》李言午

2、鉴镜

　　八人放下鉴镜后，垂手鱼贯退出，百人学子好奇的端详这面镜子，传说这面镜子是上古留下的法器，可以联通各个世界也可以鉴人识心。但见全镜似精金锻造，镜座雕刻九天飞龙，条条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从镜座盘旋而去，圆形镜框雕刻人面，或嗔或怒或喜或悲，再看镜面，竟然雾蒙蒙水蒙蒙一片混沌，不像一面镜子，竟像一团凝结的云雾，不可看其全貌。
　　“鉴镜开启。”孔维口吟法决，手指指向鉴镜一点，那一片朦胧突然散去，露出鉴镜的本来面目来，似乎就是一面打磨光滑的普通金镜。
　　“学子依次向前，站到鉴镜前。张夫子，有劳你了。”孔维说完便入座，他身后的张夫子走上前去，拿起学子名册开始叫人。
　　“丰州萧氏萧寰，请上前来。”张夫子手里拿着一份名册，言语中似乎对萧寰有些客客气气。百人中走出一位年轻公子，一身白衣飘飘洒洒，腰间芷兰白玉配，手执一根湘妃竹洞箫做法器，萧寰剑眉星目，长发被檀木簪高高束起，不见一根碎发飘落，可见是个行事利落干脆自我约束之人。
　　萧寰走上前来，站在鉴镜前，后排学子都伸直了脖子想看看大名鼎鼎的丰州大族萧氏长公子萧寰。他在鉴镜前站定后，只见镜子金光一闪，显出一句偈语“人上人做人上事，缘中缘遇无缘人”萧寰看见后眉头蹙了一下，便退到一边，不发一语。看到偈语的众人却议论纷纷。
　　“怀玉兄，你说萧大公子真的如那传言所说，是那等天生孤煞克亲克友之人？我看他平时待人也倒是很周全。”说话的学子姓柳名枫字胥阳，木都柳家二少爷。
　　“胥阳公子，你倒是于这一类小道消息很灵通嘛，你只看见偈语后半句似乎是孤身一人，与情爱无缘，单看前半句，你能做的了人上之人？我看这萧大公子前程无量，你管他有缘无缘，结交一番总是有好处的。”说这话的正是柳枫柳胥阳的好友，木都陈家三少爷陈颖之。
　　陈颖之与柳枫皆来自木都，是从小长大的情谊，陈柳二家私交甚好，几百年来互相缔结姻亲，密不可分。二人生于同年同月同日，那天天降祥瑞，陈柳二家同时得子，虽然不是亲兄弟，却放在一处教养，如今二人果不负众望来到这凡人不可及的九重天。二人喜好相似穿着相似，日日形影不离，如今在陌生的地方，更是共进退。
　　张夫子继续宣读其他学子，每一个站在鉴镜前的人都会有一句显示以后命格的偈语。
　　“木都陈氏陈颖之”张夫子面无表情继续叫到第十六个学子。陈颖之扶一扶头冠，正一正衣衫，手执一柄玄铁折扇为法器，从从容容走上前去，围观学子定睛一看，只见这是个俊俏儿郎。这个公子生的天庭饱满，地格方圆，玉面琼鼻，身姿挺拔，看起来聪明伶俐，眼珠子活络，在眼眶子里滴溜溜打转，叫人一看就晓得这位陈公子是个鬼灵精怪之人。陈颖之于鉴镜前站定，鉴镜一闪，显示出一条偈语来“玲珑人专行玲珑事，梦中画点醒梦中人”。陈颖之看到自己的偈语，神情有些恍惚，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脸心事退到已验偈语的学子队伍中。
　　“木都柳氏柳枫上前来。”柳枫没等琢磨好友的偈语，自己紧接着就被点名叫上前，鉴镜显示一句“柳絮天上飞，疑似故人来”柳枫柳胥阳更加糊涂了。
　　张夫子不断叫人上前，鉴镜显示皆有所指，有些通俗易懂，有些晦涩难懂，还有的模棱两可，被验过的学子都在不断思索，嘈杂的环境渐渐地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