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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冬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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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议搭配Aquilo的《silhouette》食用)
巴基和森都没料到,自己能想起身为冬日战士时的岁月。
拖朗姆洛的福,巴基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对面正在冰封中的森。他被洗了脑,但他记得这个人曾是他的任务。他看向朗姆洛,朗姆洛又贴心地解释:“这个人也是冬日战士,为了区分,你是winter,她是white。”另一个冬兵,是女人。
出任务的时候不多,winter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基地里训练,而white还没醒。站在一堆痛苦哀嚎的特工中间的winter面无表情,嘴角向下撇着——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他又看向站在一边幸灾乐祸的朗姆洛,朗姆洛摊开手:“上级不准,我也没办法。”
但朗姆洛还是会带着winter去看white。封冻舱留有小窗口,但仍无法看清white的全貌,来得多了,winter也不再好奇女人的样子,他在想,这闭着的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应该是蓝色,非常漂亮的蓝色,像雪中结了冰的湖,平静无波,会让人想追溯。
只不过他没有过往可追。
white被解冻时他就在现场——方便制服她。据说white的脾气非常暴躁,在他没来之前经过多次洗脑还无法完全掌控,攻击性极强。这些话是经常幸灾乐祸的朗姆洛告诉他的,以至于他有些期待自己的对手。
那双眼睛睁开后与他所想的差异不大,周围的人都紧绷着身子,麻醉枪正对着逐渐醒来的女人,随时准备扣动扳机。
但white意外的安静。她看着他,好像又没看着他,眼神没有焦距,俏似傀儡。
“winter可以出去了。”金发男人看了winter一眼,摆摆手。
winter满心觉得自己终于遇到了对手,但事实是他根本没在训练场地见过那个刚被解冻的人。
“她另有训练对象,”今天的朗姆洛依旧尽职尽责。“white杀伤力很大,会去做一些危险的任务,但是不出意外,你们在基地里还是可以经常碰到的。”这很好,听到这,winter总算点点头,虽然之后他很想收回自己的动作。
white一定是洗脑洗坏了。
winter看着自己衣领里white刚刚放进来的玫瑰,脸色越来越黑,不高兴地抿着嘴。朗姆洛放肆嘲笑。
这是第一次,一个冬日战士撩拨另一个冬日战士,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
终于有人把这件事上报给了皮尔斯,但被撩拨的那位冬日战士听说后,心情很微妙。他猜皮尔斯会把white再次封冻,或者把她放到另外一个基地。
然而两个猜想都错了。九头蛇的业务不景气,皮尔斯不能放着white这个大杀器不用,于是他决定给这个不听话的武器反复洗脑。
得知消息的winter坐在房间里,不高兴地撇着嘴角。其实white也没有不听话,每一次任务都很完美,winter这样想着,听到朗姆洛的笑声才发现自己貌似说出来了。
“她没有不听话。”
“她没有你听话。”
但洗脑改变不了这个女人。
又一次与她狭路相逢的winter看着衣领上的玫瑰,只想揉自己的太阳穴。不过这之后winter发现自己会做内容很清晰的梦,虽然梦里是那个不知死活的white被洗脑的画面。梦里她很痛苦的洗完脑,休息一会后接着去执行任务,任务完成后买了一枝玫瑰。梦里梦外的winter的眉心都狠狠一跳。果不其然,下一幕就是white在他的衣领里别上了玫瑰。上级应该放弃治疗,醒后的winter想,这大概是这个女人的本质。
随后他就迎来了和这个女人的合作——一起测试新出炉的一批武器。
那是winter第一次直观white出手,也是winter第一次听white说话,嗓音沙哑,出手干练果决。是个好对手,可惜脑子坏了,他给她下了定义。
解决完发狂的人后white又要被带去洗脑,winter看着她略带灰白的头发,鬼使神差地想抬头摸一把。但他还没来得及抬手人就走了。
“没关系,”出来后朗姆洛善解人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洗脑之后,你们就应该会一起行动了,她杀了不少跟她同行的特工,只对你稍微有点善意。”winter感到死寂的心脏微微动了两下。
两个冬兵确实是彼此再好不过的合作对象,但朗姆洛从不感觉自己多余——他们会吵架,还会冷战,简直是世界第八大奇迹。第一次吵架的起因是仓库里的任务目标引爆了炸弹,winter完全有充足的时间逃走,但他偏偏要拖着white,两个人只能躲在货柜后面侥幸生还。
“你应该放弃我。”安顿下来后,white看向他。“士兵,你要学会取舍。”简单的几个词语硬是让winter生生愣在原地。
学会取舍……取舍……
似乎一张红唇在自己眼前耳边一开一合,不断重复着他不想听的话。
取舍,我要如何舍弃你。
这话从心底冒出来时winter自己都有些错愕,接着便庆幸自己没像之前那样说出口。
white选择与winter冷战,时长一天。
这场单方面冷战结束于黄昏时出门的winter带回的红玫瑰。
朗姆洛的下巴都要掉了。
原谅他质疑九头蛇的科技。
送了花之后,两个武器的日常对话也越来越诡异。朗姆洛心情复杂。
意外出现在1990年年末,两人一起去窃取一份情报的时候,有人在放情报的密室里安了炸弹。
开门的white被弹片划得鲜血淋漓,一时难以行动,winter沉着脸,铁臂抱着她,却没想到这样她还有力气说话。
“取舍……”她说:“取舍。”
正在举枪射击的人低头看向她。恍惚间他记起曾有一只孤狼问过他两个问题,或者说让他答应两件事:
“但如果有一天,你能在敌对阵营里看到我,那就不要犹豫,下死手吧。”
“你要学会取舍。”
久远得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他却一直记得自己再来多少次都是一样的答案。他说:
“不。我要和你……”
其实也就是一个对视的时间,甚至枪炮声中,话也没说完。
怀里的人因为惊讶瞪大了双眼,但是她答:
“好啊。”
很久之前,winter与white必然有一个人处于沉睡的状态,中间简短醒过几次,免不了擦肩而过。
我们有多少次这样的相遇和错过。
记忆混乱的森开着霍华德的车,点燃一支烟。
她更想来一瓶伏特加。
今天之后,世上只有一位冬日战士了。
我亲爱的巴恩斯先生,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