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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问题儿童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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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滕清睡醒,也没有人叫他起床,因为书院还没有开课,放了三天假,徐寿也随他去玩,自然不会叫他。
他起床吃了预留的点心,徐寿自己的小厨房做的,点心好了后徐寿又施了法,因此看着还是热气腾腾的,虽不如宋嘉容特意招的厨子用心,但沾了灵气,滋味却也不差。
瞧着时间,滕清走上了大路,往昨晚找到的屋子去了,今日风和日丽,正是个找人出气的好日子。
虽然书院没课,但是路上的人依旧不少,对于启蒙山上的大部分人而言,三天假期不能随意出灵霄宗,下了启蒙山去其他山头距离太远,想上其他峰都要有法术修为,或者仙禽代步,自然难以出行,只能到启蒙山的其他地方走走玩玩,幸好这山够大,不缺玩耍的去处,赏花钓鱼山顶吹风都是有的,滕晓起得迟,却也不怕人走没了。
他到了地方,先是敲了敲门:“咚咚咚!”
声音很大,倒不是力气用得大,而是法术将声音放大了。
里面的人没有反应。
倒是隔壁的邻居探出了头:“请问你找谁?”
滕清指着屋子说:“我找史鹏程。”
“作甚?”
滕清一字一句道:“寻仇。”
邻居大惊失色,谁不知道滕清是掌门的新弟子?便多嘴问了一句:“滕小公子与史师兄何愁何怨?”
滕清冷冷道:“造谣生事到我头上来了,还不够吗?”
邻居听了也不好表态,只喏喏地说了一句:“原来如此,我只知道他早上去了山顶,说是要修行风系的法术。”
滕清听罢,不急着走,而是认真地看了一眼这人,道:“莫要骗我。”他脸上看不出什么,声音却像淬了冰,叫人一听就浑身哆嗦,说完他就往山上去了。
这史鹏程的邻居便赶紧关上了门,关门时他惊讶地发现,木门冷得像冬天的铁,竟有些粘手。
是因为那个滕清吗?他想到。
……
滕清一路目不斜视地走上山顶,他步伐虽不至于快到跑步,但也不慢,再加上他暗暗使了操风术,用了大半个时辰就到了山顶,山顶是一片铺了砖石的平实地面,不少人在上面感受风灵气。
他虽然不知道谁是史鹏程,但是他聚灵于耳,细细听了会,便听到了那晚的声音,径直走向了一个穿着黑衣的青年,大约秉承着炮灰总是丑陋的真理,这位自称天资甲等上的男子,吊梢眼塌鼻子,厚嘴唇招风耳,说上一句有碍观瞻绝不为过。连滕清这样不爱美的,甫一看他的脸,都偏移了一下视线。
做好心理准备后他才道:“你就是史鹏程?”
史鹏程道:“……是我。”他心下惊疑不定,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你怎生得这般丑陋,倒与内心相称,果然天道神奇。”
史鹏程虽然有所预感,听了这直白的辱骂,却还是嘴硬道:“你这小子好生无礼!莫不是没有家教?”
他自己思考了一下,觉着就算此事暴露,罪行也不过是传谣撒谎罢了,当不算什么,闭门思过一段时间就好,不妨碍。
滕清不爱与旁人废话,这种人他更不想理睬,走近了一垫脚一伸手,不知哪来一股巨力,拽得这有些修为的史鹏程一个弯腰。
史鹏程才双手抓住他的手,他又毫不犹豫抬脚一踹,脚尖生了股灵力,踹着了膝盖,史鹏程双腿被迫后直、接着后撂,当场扑街。
滕清一错手,接着抓住了他的后领,就着这个姿势,往山腰走去。
史鹏程好歹是个修士,又怎会什么都不做?只是他修为浅薄,尚未筑基,力气是比不过这拖着他的滕清了,只能靠自己会的那个把法术,想来想去,就一个生火术还算对口,便一手抓着滕清抓着自己领口的手,一手对着空气写写画画,中途无数次打断了重写,看愣了山顶的其他人。
山上的弟子平日里学习修道,虽生活充实,但难免觉得有些平淡,便纷纷不由自主地跟上了滕清的脚步。有些爱八卦的,七嘴八舌地问滕清:“滕小公子为何如此作为?”“这样对待史师兄大是不妥,有什么恩怨还望好好说。”“滕小公子要带他去哪?”
还有一心修道的问旁边人:“这小童是谁?怎如此大的力气?史鹏程师兄怎么好像打不过他?”
这时史鹏程的生火术终于画好了,他迫不及待地并指一点,要烧滕清的手。
滕清察觉到热意,转身就是一巴掌,把一股寒冰灵力压到了史鹏程的手上,这不是法术,纯粹是以相克的灵力生生压熄了火焰,好似湿热的森林不易生火一般,这股灵力改变了周围的环境。
看得出门道的弟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随手一击就能压熄火焰,看这毫无术法痕迹的原始运用,这位的灵气储存量是有多大?
就是筑基期也不能不用术法就熄灭火焰啊!这孩子分明只是引气期!
引气期便能按着炼气九层的史鹏程打,这是多么恐怖的天资啊。
“他是谁?”
“白师兄,你回来啦!这位是新来的掌门弟子,叫滕清。”
“新的掌门弟子吗?真是恐怖。”
滕清不管这周围身后的人群,拖着大受打击的史鹏程往前走,来时花了大半个时辰,去时拖了个人,用的时间多了些,过了午饭的时候。
史鹏程一路上受不了人群的围观,曾央求滕清松手,说什么无冤无仇,大叫冤枉,兼又扭动挣脱,蹩脚的法术画了一个又一个。
滕清统统置之不理,偶尔回头拍上一下,拍灭史鹏程的法术。
到了书院门口,他把手一松,史鹏程脸落了地,肘臂一撑,就要站起来,他刚抬头,就发现周围早就被呼朋唤友的人群站满了。
被拖了这么久,他衣服脏污不堪,非常狼狈,此刻站起来也是一副犯人的样子,反观滕清,衣服干净齐整,只是头上略有薄汗,显然天生巨力且耐力悠长。
滕清活动了一下手腕,史鹏程刚站起来,他又是一脚下去,踢了后膝盖,让史鹏程双腿一弯,跪倒在地。
接着手一推脚一踩,压得他大头靠地,太屈辱了,史鹏程受不了,手臂撑地就要站起来反抗,但他卯足了炼气九层的劲,却被一股沉重的灵力压得抬不了身。
他恨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滕清看他一眼都欠奉,对着周围的人开口道:“我是滕清,最近谣言的主角,这位——”他指了指史鹏程:“就是传谣的人了。”
他冷哼了一声:“像这样的草包也敢造我的谣,坏我和掌门师尊的名声,今日我便叫你们看看,造谣生事的后果是什么,值不值得这么做!”
他掌心向下,无穷无尽的寒冷灵力喷涌而出,将这匍匐在地不得动弹的史鹏程冻成了冰雕。
“……他死了?”有人抖唇问。
“……不至于,炼气九层不太容易冻死,不过冻伤是免不了的。”
滕清冷漠的脸在这冰雕的映衬下,显得十分可怕,向来喜爱他容貌的书院姑娘们,都被吓得不轻。
这哪里是瓷娃娃啊,分明是个杀神!听说还是个皇子,若做了皇帝,岂不就是暴君了吗!好在平常恪守本分,看他不说话也没有强行逗趣,不然跪着的冰雕说不定就是自己了!
滕清看了看天色,抬脚就要走,哪个敢拦?纷纷让路,不敢多嘴,真是被吓到了。
经此一次,他人对滕清的感官大变,这个不爱说话,不爱回应人的七岁小童,实打实是个不能惹的小魔头!
小魔头回家,先是看了看桌子上有没有饭菜,果然找到了热腾腾的午饭,坐下自己一个人吃了,又觉得自己今天过于辛苦,便去睡午觉了,听说这样长得快些。
在他睡午觉的时间里,书院门口的冰雕迎接了无数闻讯赶来的学子,纷纷感慨传谣被人逮到真可怕,这下吃了大苦了。
书院的老师都放了假,此刻都不在启蒙山,最后是副管事匆匆赶来,将冻了大半个时辰的史鹏程解了冻。
史鹏程不愧是炼气九层的,体质比凡人好了太多,刚能活动就大叫起来:“副管事为我做主啊!滕清有什么权利这么对我?将我生生冻在这里大半个时辰!说我传谣有证据吗?他难道是执法堂的弟子吗?”
副管事听得头疼,滕清这么做确实越权了,可他是掌门弟子,要如何罚他?此事难道还要去请示掌门不成?
无奈之下,他只有让史鹏程在书院等着,先去把滕清找来,同时灵书传讯给书院的院长、滕清的临时监护人徐寿,要他们一起来判一判。
……
“……事情就是这样了。”经过路人的一番陈述,副管事、院长和徐寿明白了前因后果。
史鹏程见机哭诉道:“请为我做主啊!副管事、院长!滕清凭什么这么做?!”
“滕清,你说他传谣,证据呢?”副管事尽量公允地问。
“我用听风术听到的,这法术得到的声音不能留存,所以没有证据。”
“这……”院长也很迟疑。
只有徐寿继续问道:“倘若有证据又如何?你就可以殴打同同门了吗?”
滕清抬着下巴,呛道:“谣言流传许久,也没有人去管它,我不管谁管?”
“你长本事了是不是?想打人就打人?你不会告诉副管事、院长吗?告诉我也行啊!”徐寿很生气。
滕清却不服输:“我若去找师长前辈,他只是传谣,能吃多大苦?还不是关几天就出来了?”
徐寿都要被气笑了:“你倒看得明白!自己把人变成了冰雕,把自己当执法堂了是吧!”
两人各执一词,把正主史鹏程晾在了一旁,史鹏程又怎会不知道这和滕清呛声的是谁?还不是和滕清一伙的!他巴巴地看着副管事和院长,只求这两人能给他讨个公道。
但副管事和院长也只是干巴巴地看着,觉得这事不好处理。
那厢吵着吵着,滕清不服气道:“……我没错!我要见掌门师尊!”
副管事还没来得及发愁,一个清朗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我已经来了。”
只见掌门师尊站在门口,才露出一个透明的轮廓,过了一会身体渐渐变成了平常的样子,显然是旁听了有一会了,旁边还站着不常见到的管事,正看着滕清摇头呢。
滕清躬身揖礼。
完了,事情大发了。副管事心里一个咯噔。
史鹏程却觉得这是大好的机会:“掌门!弟子冤枉啊!”他正待添油加醋一番,让小讨厌鬼卷铺盖回家,却不想费元安根本没把注意力放他身上。
费元安对滕清道:“肆无忌惮,目无宗法,还不过来领罚?”
不待史鹏程面露喜色,费元安又道:“另一个送去执法堂验一验心声,看看到底是不是他传的谣,依律处罚即可。”史鹏程顿时面色发灰,知道自己要现行了。
滕清憋气地走了过去,徐寿老头还特别讨厌地冲他传音:“你看,挨罚了吧!”让他不由回头瞪视了老头一眼。
“人我带走了,你们自去吧。”费元安一挥袖,带着滕清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