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致神奈川的春》宁雁奴

27、第 27 章

　　这个夏天，在不经意间就要溜走了。

　　高中生网球全国大赛落下帷幕。
　　全员“进化”的立海大正选，可以说，毫不意外拿下冠军！
　　见证男朋友跟他的队友举起奖杯，青叶由希忍不住高兴……尽管，也有些遗憾冰帝的成绩。
　　没办法嘛，冠军只有一个！

　　转眼已经开学。

　　8月底，青叶爸爸终于回国了，被调回在东京的公司总部。
　　一家人分开近五年，总算团圆。
　　青叶妈妈也在几天前，有惊无险生下一个女孩……有助产士，外婆也过来帮忙，晚上爸爸陪着妈妈，作为学生的青叶由希，几乎做不了什么，就被嘱咐安心学习跟恋爱——只是提醒她年龄还小，别急着进行到最后一步。

　　青叶由希：“……”
　　恐怖！
　　日本家长对早恋这么包容？？

　　手机“滴滴”响起。
　　是来自柳莲二的消息，告知他在距离医院不到五公里的综合商场。
　　——尽管帮不上什么忙，青叶由希一大早还是来到医院。

　　妈妈在午休。
　　小婴儿也轮不到自己照顾。
　　跟外婆打了招呼，青叶由希揣好手机，迫不及待地离开医院。

　　本来这周没打算跟男朋友见面的……
　　不过也巧，下周末是立海大海原祭，各个班级、社团都有安排活动项目。
　　今天网球部的几个人，来到东京购置器材。

　　瞅着柳莲二分享的定位，青叶由希想想，没回消息。
　　悄悄地过去，然后从背后拍对方肩膀……给男朋友一个惊喜！
　　——很幼稚的想法，然而恋爱中的人浑然不觉。

　　结果嘛……
　　确实“惊喜”。

　　青叶由希沉默看着柳莲二跟一个黑长直女生站在货架前。
　　或许视角的缘故，那两人距离很近，看起来有些亲密。
　　黑长直女生甚至抬手搭了一下少年的肩膀。

　　青叶由希垂目，调整呼吸，下一秒抬头，步伐轻缓却坚定，朝男朋友方向走近。
　　柳莲二察觉到什么，突然回头，看到女孩，身形稍顿，便不假思索，迈步直朝这边走来。

　　黑长直女生这会儿也回头看。
　　不过，柳莲二个头太高，外加货架遮挡，青叶由希没能看清对方的脸。
　　感觉是个很有气场的御姐？

　　她撇开视线，也不太想知道人家御不御或者美不美的。
　　眼看柳莲二朝自己走来，停足没再往前。

　　“青叶……”
　　不等对方唤出声，青叶由希脱口而出：“看来是我来得不巧。”
　　柳莲二怔了怔，顿住脚步。

　　青叶由希立马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这副模样实在难堪。
　　迅速转身，往回走出几步。
　　察觉到男朋友似乎没有跟上来……
　　她忍不住回头看。

　　褐发少年站在刚刚的位置，嘴角勾起明显的弧度。
　　青叶由希蓦地睁大眼，再度停下脚步，不可思议道：“你、你……我都吃醋了，你居然还笑？”
　　这话一出，她向来表情淡漠的男朋友笑容愈发明显了。

　　“……”

　　女孩这下是真的有点恼火了。
　　气得又转身，这破地方一秒也不想待了！
　　这一回，柳莲二反应很快，没等女朋友走出两步，身形如一阵风，挡在对方的去路上。

　　青叶由希赌气想要绕开，被人一下按住双肩。
　　力道不重，只要稍微挣扎，就能摆脱对方的“桎梏”。

　　“抱歉。”
　　不等青叶由希挣扎，柳莲二迅速解释：“让你误会了，他是仁王。”
　　“……仁王、君？”
　　女孩呆住。
　　“啊，是他，在玩换装。”

　　青叶由希不合时宜地生出好奇：“仁王君为什么装扮成那样？”
　　她知道对方喜欢cos，但……
　　化身女性，还是离谱了吧？

　　柳莲二不在意道：“大概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满肚子酸水已渐渐平复的女孩，被男朋友有点不负责任的说辞给逗乐了。
　　又有些心虚。
　　不由转头，看向被货架遮挡的仁王雅治……距离这么远，仁王君应该没听到吧？

　　少年带着一点薄茧的手，轻轻捧着女孩的侧脸，力道温柔而坚定，让她回正头看着自己。
　　青叶由希跑偏的注意力被拉回，目光落在男朋友的脸庞上。

　　“是柳莲二不好。”
　　褐发少年语气温柔：“害青叶同学伤心了。”
　　“不、也没有。”
　　青叶由希臊得想低头，可被男朋友一只手托着脸，没法垂首……只能眼神飘忽。
　　怪她自己太莽撞。

　　柳莲二轻轻摇头：“虽然是仁王伪装的形象，但我应该考虑到，被别人看到可能引发的误会，也会造成对青叶同学不必要的困扰。”
　　青叶由希眼睫颤抖，不好意思又难免窃喜。
　　并非为着男朋友的道歉，而是因为对方明显对自己的在意。

　　柳莲二继续说：“看到青叶同学为我吃醋、对我撒娇，就得意忘形而枉顾青叶同学的心情，更是我的疏忽与失责。”
　　青叶由希愣了愣，旋即理解对方的话外之意，脑袋“嗡”的一下……可以说是手忙脚乱，伸手捂住对方的嘴。

　　还顾忌着公共场合，压着嗓门，语气又急又恼：“柳君你可以不用什么话都说出来的！”
　　当是算账吗？
　　一五一十每一句话都要说得明明白白！
　　真的，真的太难为情了！

　　而、而且——
　　吃醋她承认；
　　撒娇……她哪里有嘛！

　　柳莲二的回应是伸手握着女孩轻捂在自己嘴上的手。
　　往下拉低稍许。
　　低头，在那冷白的手指上轻啄。

　　青叶由希这下是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完全没想到……
　　脑子空白，身体僵硬。

　　指背上传来柔软和温热。
　　离开，又落下。
　　从食指到无名指。

　　青叶由希猛然回过神，用力一把抽出手掌：“公、公共场合。”
　　万幸，这一片没人路过！
　　要不然……

　　女孩脸颊通红，手指忙乱地抚弄着耳边的头发，绕开挡在身前的少年，脚步仓促，不知目的地地向前走。
　　走了三五步，忽然间又停下。

　　深呼吸。
　　青叶由希偏过头……
　　看向静静地走在她身旁的男朋友。

　　“柳君。”
　　她忍着羞涩，低声说明：“我始终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刚刚只是……”
　　哪怕没想到“黑长直女生”会是仁王雅治，但也有可能是柳莲二的亲人之类。
　　只是……
　　理智知道是一回事，可因为些许不确定，情感一时不受控制。

　　她终于明白，朋友们为什么跟她们的（前）男友闹出那些误会。
　　感情好，也有信任，人却不能时刻保持冷静。
　　有时候一下子上头了，说话就口不择言！
　　像刚才，她脑子一瞬间跟短路了似的！

　　“不用抱歉。”
　　青叶由希话没说出来，就被预判了。
　　柳莲二握起她的手，十指紧扣，嗓音似乎含笑：“我很高兴。”

　　青叶由希垂下头，忽视对方高兴的原因。
　　就此打住话题。

　　“那边有休息区，过去坐一会儿？”
　　“不是要买海原祭需要的东西？”
　　“啊，不急。”

　　男朋友做事自有章程。
　　青叶由希也没多嘴。
　　来到休息区坐下。

　　·

　　“改编鬼故事？”
　　闲聊间，青叶由希总算明白仁王雅治为什么要换装成女性模样……在试“戏服”呢！
　　网球部又要上演话剧。

　　青叶由希惊奇：“不怕吓到观众，到时没人看，投票怎么办？”
　　柳莲二神色淡定：“黑色幽默喜剧，不用担心。”

　　想起往年网球部的话剧表演，女孩忍俊不禁。
　　以前是童话倒还好，现在……
　　鬼故事要怎么才能喜剧？

　　想起什么，青叶由希试探地问：“柳生君没一起过来？”
　　柳莲二微微点头。
　　女孩掩嘴偷笑：难怪了！
　　向来都是柳生君陪仁王君玩换装游戏……今天，要买的都是女鬼装扮道具，那位怕鬼的绅士估计不想面对现实。

　　脸颊又被一只手轻轻抬起。
　　少年语气淡淡：“青叶同学对柳生很了解。”
　　“……”

　　青叶由希唇边的弧度克制不住上扬。
　　男朋友也吃醋了吗？
　　怕对方难受，她连忙解释：“爱野君……柳君应该有印象？”她读国二时邻桌的女同学，“柳生君在高尔夫球社时，就是他的忠实拥趸……被迫听到一些柳生君的情报。”
　　不算假话。

　　柳莲二闻言没说话，脸上看不出明显的情绪。
　　青叶由希垂目，轻咬了一下嘴唇，抬手握住男生手，拿开一点距离……
　　学着男朋友先前的举动，吻了一下对方的指尖。

　　说是“吻”，其实就是嘴唇轻微碰了碰……触之即离。
　　青叶由希害羞到不行，下一秒松开手，想要转开头。
　　嘴角却被一根手指轻摁着摩挲。

　　青叶由希僵着身体，半晌，抬眸看向面对面而坐的褐发少年。
　　柳莲二露出淡淡笑容。

　　乱糟糟的心绪霎时一扫而空。
　　青叶由希不自觉弯唇。
　　倏地灵光一闪，脑海里闪过不久前看过的乙女漫其中一幕场景……
　　她偏了偏头，鬼使神差张开嘴，舌尖舔了一下原本落在嘴角的那根手指。

　　柳莲二猛地收回手。
　　动作幅度格外地明显。
　　青叶由希从没见过对方情绪反应这样激烈过，吓了一跳。

　　“抱歉……”
　　好一会儿，褐发少年出声，声音恍惚有点沙哑：“失礼了。”
　　“啊，没有。”
　　青叶由希回过神，羞耻地低下头。

　　她……
　　脑子进水了吗？
　　怎么，怎么想到舔男朋友的手指？
　　尽管没多少感情经验，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自己真是，太轻浮了！

　　空气安静。

　　“好哇，柳你在这边躲懒……诶？青叶？”
　　充满元气的少年嗓音，是丸井文太。
　　青叶由希抬头，看到两只手提不下东西的红发少年，旁边同样收获满满的杰克桑原，下意识微笑，跟两人打招呼。

　　丸井文太视线在一对情侣间打转，笑：“啊喂，你们该不会吵架了吧？”
　　“没。”
　　青叶由希慌乱转移话题：“丸井君东西拿不下了，需要帮忙吗？”

　　于是，女孩跟着男朋友及他的队友，一起游走在货架之间，挑选海原祭要用到的材料、道具。

　　·

　　日头西斜。

　　少年少女手牵手来到公交站台。
　　商场离青叶家较远，便轮到柳莲二送女朋友。

　　两人默默行走，没有交流。
　　气氛并不显僵硬。

　　“到了。”
　　青叶由希站定，笑着看向男朋友的眼睛：“车子马上就到，柳君你快回去吧，别让丸井君他们久等。”
　　柳莲二语气悠悠：“不急。”

　　青叶由希也没多劝。
　　公车已经驶过前方的路口了……

　　“青叶同学。”
　　“嗯？”

　　柳莲二没说话，径直从包里拿出一个浅蓝信封。
　　青叶由希双眸睁大。

　　“仓促间写的，请不要介意。”
　　“啊、不……谢谢！”
　　女孩乱七八糟地回话，都不知道自己说了啥。
　　惹得少年轻笑，抚了抚她披散的长发：“注意安全。”

　　青叶由希恍恍惚惚坐到最后一排，不等她看向窗外，公车已经飞快离开。
　　内心稍稍平静。
　　她急切又克制地拆开信封。

　　不出意外。
　　是一首俳句。

　　女孩嘴角漾着笑意，喃喃低语：“……夕立……垂莲……”
　　夕立，夏日午后的雷阵雨，表达内心激烈的情绪……是不是这样理解的？
　　“垂莲”意象……莲，暗指柳莲二自己吗？

　　青叶由希自发做起阅读理解。
　　手指抚摸纸上文字，心头慌乱早已烟消云散，胸腔充溢着满满的甜蜜。
　　这首俳句，好像不但表达情意，还……透露出一点歉意？
　　还是因为她乱吃醋的事吗？

　　青叶由希捂脸。
　　良久。
　　她拿出手机，点开柳莲二的对话框。
　　想说什么，一时组织不出有效的语言。

　　就，脑子一抽，灵机一动，发送一条：「最感动！」
　　随后被自己的回复逗笑。
　　笑过几秒，冷静下来，想要撤回消息，不料对面已经看到了，发来一句：「这就是青叶同学期末考拟写俳句被扣分的原因吗？」

　　“！！”
　　居然看懂她回复的是什么梗吗！

　　青叶由希顿时尴尬。
　　一直以来，在她心目中，柳莲二是亦师亦友的角色。
　　虽然“友”的定位发生变化，但“师”的身份依旧存在……就，有种上课不认真听讲，被老师点名批评的心虚与惭愧。

　　对着聊天框，纠结想要怎么解释。
　　很快，柳莲二发来新消息：「等回家后视频再说。坐车别看太久手机，小心晕车，对视力也不好。」

　　尴尬一秒得以化解。
　　青叶由希低笑：男朋友真的温柔体贴！
　　回了句：「好哦。」

　　将手机锁屏。
　　女孩偏头看向车窗外，注视着急速后退的街景，唇角始终挂着浅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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