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书院秘闻录》姬君长生

3、待更新

　　李子默将方弈搂得更紧了些心下惨笑，如果可以他又何尝不想留在心爱的人身边。只是李家势大凭一己之力根本抗争不过，贸然采取行动甚至可能会害了方弈。但若按照家族要求成了亲便是一辈子老死深宅，想再见方弈根本是痴心妄想。这次是运气好，回去不是联姻的事，下次就很难说了。

　　他爱方弈却给不了方弈未来，所以对方弈的这份心意，还是永远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剩下的日子里，用更多时间来陪方弈，更加爱护他照顾他，让他每天都过得开心快乐。虽然很不甘心，但这是他所能做的全部了。

　　李子默平安归来，方弈的生活又恢复了色彩。每天早上醒来，他都会看到李子默在对床笑着向他问好。然后一起开心地起床梳洗，一起迅速去食堂用膳，一起认真学习探讨，一起悠然下棋弹琴。他有好多话想对李子默说却又羞于开口，只觉得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彼此默默相守也很好。

　　而每天晚上入睡前方弈有了个癖好，一定要摸摸李子默的脸才能睡得踏实。不然他老是担心一觉醒来对面床是空的。

　　李子默对此很是无奈，面上笑说是风水轮流转，现在换他被方弈欺负了，心里却开始担心如果以后自己离开了，那么方弈该怎么办。想来想去没有结果，又觉得方弈对自己未必抱有一样的心思，何必杞人忧天不如乐观的珍惜眼前。想着方弈这突来的癖好也算是在乎自己的一种表现，权且当作是一点心理安慰默默高兴着。

　　因为这次突来的分离，方弈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所以李子默刚回来那几天，方弈粘他粘得很紧，那种很怕再也见不到面的紧张感不时袭来，让方弈很不安心经常下意识地就去牵着李子默的手。等到时间长点，在李子默的安慰下，终于放下心来，便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懊恼自己也太主动了，李子默还不知是什么想法呢，但想想李子默也没拒绝，貌似还挺高兴的，方弈大胆猜测——李子默应该也是喜欢他的吧。

　　方弈不知道，其实他还可以猜得更大胆些。因为他这些粘人的举动，可是生生让李子默煎熬在冰与火之间。方弈主动来牵他的手，其中所表现出的依赖令李子默倍感欣喜。但这是不是表示方弈也有些喜欢他呢？不一定，也许只是突然见不到他有些想念。一段时间不见就开始想念对方，这至少说明他是有点希望的吧？干脆直接问一问方弈！但如果方弈没那个意思怎么办？到时恐怕会尴尬得连朋友都没法做。

　　哎~两人还没解决恋爱的烦恼呢，很快就又出事情了。

　　起因蛮浪漫的——是因为看花船游湖。本来像方弈这样的棋痴，给他一副围棋能自己下到天荒地老去，实在是不大可能关注这种冒着粉红色泡泡的活动。但世界上永远少不了师兄这种神物。这不，一个大方弈几岁的师兄向方弈吹嘘完花船游湖的盛况后，蛊惑地望着方弈，问道：“怎么样？想不想去看看？这次休沐就有。”

　　本来是没多大兴趣的，但想想自己整天不是上课就是下棋，实在过得有些单调，不如就跟着师兄们凑回热闹。正好最近因为前些日子太粘李子默了，有些不好意思，见了李子默也有些尴尬，参加点活动换换心情也是好的。

　　那日休沐，天光晴好，方弈一大早就出门了。早在几天之前他便跟几位师兄约好了要去看花船游湖。由于在他有限的意识里，也明白花船不是什么可以拿到台面上来说的东西。所以也就没把这事告诉李子默。当然，其中也不排除怕被李子默知道了取笑调侃。

　　由于出门早，方弈到集合地点的时候还很早，都没有还见着其他人。哎，没别的办法，只好等了。可是干等着很痛苦，正好路边一处有人下棋，他立马凑上去看热闹混时间。哪知双方下得太好，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将他不断往里挤，他看得入迷完全没注意到。等别人一局下完他回过神时，懊恼的发现约定的时间早就过了。而他之前被挤到了太里面，师兄们根本没有看到他。

　　就这么回去吗？人都出来了，就看了场棋又回去了，说出去还不被人笑死。反正花船游湖是在长河里，沿着长河去看一看也好。越近长河边上，越是人山人海。密密匝匝到处都围满了。想找个合适的地方看清花船都难，更别说花船上的表演了。方弈不禁后悔贪看棋局来晚了，心下泄气想着这次是什么也看不到了。

　　正要转身离开，一个身着长衫的家伙拍拍方弈的肩，讨好道：“这位兄台，可是想找个方便看花船的地儿？”

　　方弈看对方笑容可掬，应该是想招揽生意，不像是坏人，便点了点头。对方立刻双眼放光，一拍胸脯对他道：“五钱银子，保证兄台你看得清清楚楚。”

　　方弈想了想五钱银子也不算贵，就给了那人五钱，想着就当出来买了点吃的好了。那人得了银子，立刻喜笑颜开，拉着方弈就往外挤。

　　方弈诧异地提醒道：“喂哎，越走越远了啊！”

　　谁知那人一脸的不屑：“往里挤能看到什么，带您往那里挤还需要花钱么。放心跟我走吧，保管有更好的地儿。”

　　方弈想想也是，便任由对方拉着自己出了人群。那人走路飞快，矫健得很带着方弈沿着长河边的建筑穿来穿去，终于在一座牌楼门口停下，对方弈笑道：“就是这里了，兄台里边请。”方弈看了看牌楼上招摇飘舞的一串红灯笼，以及牌楼门口龙飞凤舞的“流云苑”几个大字，皱眉提醒对方道：“这里是青楼吧？我不想找姑娘，就想看看花船而已。”

　　那人闻言笑得更加殷勤：“兄台你真是会说笑，五钱银子哪够找姑娘的。从大门进去右转上二楼，那几间屋子全都是临河的，保证您能清清楚楚看到花船。今天楼里的姑娘都去参加游湖了，房间全空了出来，小的才能借此挣点外快。”

　　方弈这才明白过来，想想没有姑娘的青楼，进去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他已经花了买地儿看花船的钱，看完赶紧走就是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这样一想他便坦荡荡迈进了流云苑。上了二楼一看，果然视野很好，长河里的花船一支支在表演什么都看得很清楚。

　　花船游湖确实十分精彩，长河之上数十艘装饰精美、雕梁画栋的花船，载着满船花枝招展的姑娘们祭出各自的看家绝技，看得人目不暇接。不多会儿，这家流云苑的二楼便又多了几位看客，想是跟他一样找不到好位子，被这流云苑能说会道的伙计给拉来的。

　　舒舒服服看了半晌，基本上后面的节目没什么可看了，方弈才心满意足地伸了伸懒腰，转身准备离开。这时不知从哪里出来个女娃，七八岁年纪端着盘水果，说是免费赠送给今天二楼的看客们吃的。小女孩殷勤的眼睛一瞬不瞬望着方弈，手里还颤巍巍竭力捧着个大果盘。

　　方弈推脱不过，便象征性吃了几瓣桔子。吃完对小姑娘笑笑，摸摸她的头，给了她几个铜板打赏，下了楼刚要迈出大门，便和赶回来的妈妈和姑娘们打了个照面。

　　流云苑的妈妈显然是风月场中的老手，一见方弈就看出是头肥羊，分外热情地对他寒暄道：“哟，今天是吹了什么风？哪里刮来这么个俊俏的公子。姑娘们赶紧过来看看，你们谁见过这么英俊标致的公子哥？”

　　于是，一群刚刚参加完游湖的姑娘们热情地一涌而上。
　　“呀！真的好俊！公子不管喝酒还是听曲，奴家包你满意。倒贴也没关系哦，呵呵~”
　　“哼！别听她的。公子奴家会弹《十八摸》，一会弹给你怎么样啊~”
　　“你们那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公子奴家会红袖舞，这就舞给您看！”
　　……
　　甚至有没挤进来的吊着嗓子叫道：“公子，奴家会划拳，喝酒的时候叫上奴家哦~”

　　方弈被这一群莺莺燕燕包围着，立刻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汗颜得很。心道这哪是姑娘啊，分明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女妖怪！

　　流云苑胭脂妈妈看出不妥，立即轻咳了一声，提醒自家姑娘们不要过于孟浪吓走贵客。姑娘们立即噤声，胭脂妈妈笑着道：“怎么样，公子爷。中意我家哪位姑娘？别害羞，告诉妈妈，妈妈做主让你们今天晚上就配成鸳鸯。”

　　方弈一听吓得不行，赶紧把自己来这儿的原委说了，并且婉转却坚定地表示自己不想找姑娘，承蒙妈妈高看和诸位姑娘错爱了。

　　胭脂妈妈闻言双眼一眯，爽朗一笑道：“不打紧，既是如此公子尽可自行离开。只是来者是客，我流云苑还从没有过让客人连杯水酒都没喝，就直接走人的先例呢。这样罢，相逢即是有缘，我做主请公子一杯水酒，希望公子日后常来怎么样？”

　　方弈觉得人家也算讲理，一杯水酒也没什么，就当给人个面子。于是很干脆得喝了个底朝天。只是不知为何，喝完之后就晕乎乎的，什么事情都记不得了。

　　当李子默找到方弈时，他已经被人扒得只剩下里衣了。李子默气得恨不得咬人，却还是尽量保持风度地问道：“你们给他喝了什么？”

　　“就……普通的……烈酒跟合欢散，没……了。” 流云苑的姑娘被黑着脸满身煞气的李子默一吓，立刻变得结结巴巴。

　　李子默狠狠瞪了她一眼：“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那姑娘闻言立马抖成个筛子：“奴家……不敢，绝对……都是……实话。”

　　哼，李子默拿起方弈的衣服，三两下帮他套好，小心将人抱稳便大摇大摆头也不回地走了。真是气死他了，方弈瞒着他来看花船游湖也就罢了，居然还敢逛青楼，有没有玩姑娘他不知道，但方弈差一点就被姑娘给玩了。等方奕醒了，看他不拿这事挤兑死他。

　　怀里的人似乎也感觉到李子默的怒气，不安地窝在里面扭来扭去。李子默生气地低头一看，只见方弈双颊晕红双唇滴血，难耐地在他怀里不住哼哼蹭动。要命！李子默把人搂紧，强压下心中翻腾的怒气，愈加加快了脚下的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