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富爱贫》iunique

20、第 20 章

　　男人好看的眉毛耸起，眉宇间淡淡的升起一丝阴霾，甚至嘴角上扬的弧度都尽显冷漠，“你不会要跟我谈个爱吧？”

　　未成熟的孩子总会有着各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下，一段荒诞的闹剧都能成为他们信仰的结局。

　　“不是”，李一帆明显感觉到了男人的不悦，他抿抿嘴，解释道，“我想在校外住，这个钱我不要，你可以帮我租一个房子吗，不用太大的，离学校和工作的地方都近一些最好了。”

　　宋奕衡扶额，不动声色的吐了口气，他大概还没想过被一个孩子纠缠不清是个什么的结果，但这个孩子看人眼色做事也是两个极端，他有些捉摸不透。

　　“下车吧”，男人淡淡道，“会按你说的时间去接你。”

　　李一帆回宿舍取了要上课的书，寝室里没人，大概是去吃早饭了，他看了眼阳台，昨天被他拿到水房的几件脏衣服歪歪扭扭的挂在衣杆上，洗得也不干净。

　　从宿舍出来到教学楼，李一帆是踩着铃声进去的，大教室人很多，声音也很吵，以前他都坐在第一排，但是现在那里的位置已经被别人占了。

　　人生应该失手一次，不然不会觉得自己拥有时有多珍贵，老师讲课的声音听不见，板书的内容看不清，也没什么会比这个更糟糕了。

　　赵焱总时不时回头看他，视线撞在一起，李一帆遍朝他笑笑，下课时赵焱坐过来，神色很担忧。

　　“你还好吗？小超其实不是故意的，你们好好谈谈，把话说开了就好了……”

　　李一帆把书合上，摇了摇头，“我没事，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现在他还在气头上，应该不会想见我，等他气消了再说吧。”

　　赵焱其实明白，李一帆的性格是那种不会得罪人的，他和张超闹矛盾，一大半原因也许在张超身上，他叹了口气，只是觉得自己夹在两人中间比较难受。

　　“对不起让你为难了”，李一帆无措的将手里的书来回翻，“你好好跟他相处就行，我最近一段时间都想在外面住了。”

　　赵焱很吃惊，“你真的要去外面住啊，你住哪里？”

　　李一帆低头，长长的睫毛将眼底的心虚都掩盖掉了，“去酒吧住一段时间，反正那里也就于伟一个人，至少他还说我走了就他一个人，他有些不习惯。”

　　他料定了张超既然不想见他，那遍更不会去酒吧，即便撒个慌也不会被发现。

　　“那一会呢？”

　　第二节课没课，吃过午饭后的第一节有课，李一帆知道赵焱说的是中间的这段间隔。

　　“我去图书馆，吃过饭再去上课”，他朝赵焱看过去，“快回去吧，小超一会儿不等你了。”

　　教室里的人渐渐散去，张超拎着两本书从座位上起来，显然是等了赵焱一会儿，许是不耐烦了，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又或者，觉得赵焱已经倒戈了。

　　图书馆的人很多，屋子里很暖和，李一帆随意翻了一本辅导书，心思不在，眼睛看到的东西也已经翻译不出来了，他转了转笔，侧脸爬到桌面上，窗外的绿化树枝条隐隐带着绿色，大概该出芽了。

　　午后的第一节课上完，李一帆回直接坐公交去了肯德基，他早上在宿舍里拿了换洗的衣服，下班以后就在街角的咖啡店门口。

　　三月的江城夜晚真的很冷，章秘书找到李一帆的时候与约定时间足足过了一个小时，摇下车窗看到李一帆那眼，他差点没敢认。

　　原来板寸的头发已经长了些，身上一件蓝黑相间的旧棉衣，下身的牛仔裤好像还是上次见面的那一条，洗的很干净，但是也旧的不成样子。

　　怪不得要卖，确实很缺钱的样子。

　　“小孩儿”，章秘书没下车，手搭在方向盘上喊，“上车。”

　　李一帆记性很好，自然一眼就认出了章秘书，坐上车时很友好的问了声好，乖乖的系上安全带。

　　“他让你来接我吗？”

　　章秘书反应了一会才明白他说的“他”是谁，点了点头，“嗯，总裁很忙，让我给你找了一个公寓，我带你去看看，如果喜欢，今天可以直接住在那里。”

　　李一帆很好说话的点点头，“没关系，只要是能住就行，我不挑。”

　　公寓大概是为了更方便去学校，车子是往学校的方向开了很久才转进一座小区，章秘书按开密码门，李一帆还没进去就已经很惊喜了。

　　“这么大！”李一帆惊叹。

　　他从门口换下拖鞋，围着房间转了一圈，在电视的后面发现一个旋梯，一边往上爬一边喊，“哇，还有一层，这两层还可以这么设计，太漂亮了！”

　　章秘书抿抿嘴，嘴角带上几分笑意，“是一间复式公寓，这片地区的房子卖的都差不多了，这间还不错，你喜欢就好。”

　　李一帆退回来，在二楼的楼梯口朝他点头，“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他难得不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难得忘记了那些无奈和悲伤。

　　章秘书完成任务，看李一帆从楼上下来，带着他又到门口熟悉了一下密码，走之前告诉他，“楼下不到一百米有家大超市，你早上上学呢，从西门口出，公交站点在那里，别的还有需要的话，你可以打电话给我。”

　　他朝李一帆伸手，“你的手机呢，我给你存一下我的号码。”

　　李一帆还沉浸在自己住到了这么宽敞的房子的不真实感，下意识的把手机递过去，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惊愕的表情。

　　“这是什么，玩具啊？”章秘书直接呆住了。

　　李一帆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被赵焱和张超笑称为老古董，这还是他来上大学的前一个星期，村里的老村长给他找来的。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些旧，你是不是不会用，我教你。”

　　章秘书抿着嘴摇了摇头，“不用，我会弄”，他用指甲在按键上按了好几下，“你真这么穷啊，我买的第一部手机也比这个好啊，你家到底多没钱……”

　　他只是下意识的发表感慨，等话说出口才后知后觉有多伤人，章秘书抬头看了一眼李一帆的神色，不再敢说话了。

　　这样的话李一帆从来到江城后听到了不少，起初有些不适，现在倒也没什么了，世界上，人与人的差距本来就很大，平等一说，那大概只是灵魂，不涉及万事万物。

　　“没关系”，李一帆笑，大大方方的承认，“是挺穷的，饿得厉害，喝西北风也能饱。”

　　章秘书瞧他神色轻松不像很是在意，心里那种愧疚感也少了几分，同样抿着嘴笑，“你倒是看得开。”

　　章秘书交代完一切就走了，李一帆在楼上楼下来回走了几趟，又下楼去章秘书说的大超市逛了一圈，没买东西，但置身于琳琅满目的色彩中，心情也亮了。

　　晚上十点，李一帆已经到了正常睡觉的时间宋奕衡也没来，他洗完澡在一楼二楼转了两圈，最终决定睡在楼上，他喜欢二楼的小阳台，那里有一只沙发，坐着就能看遍楼下的风景，像极了家乡的山。

　　一连三个晚上没见到宋奕衡，李一帆将复式公寓的每个卧室都睡了一遍，这种感觉让他连酒吧的小宿舍都不喜欢了，晚上忙完躺在硬板床上，还隐隐有些不适应。

　　他想起那句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简难，人大概不能太贪图安逸，毁人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