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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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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柳,快置办些旁的吃食来。”
陶甘棠心中怕扶柳被怀疑,忙把她支了开来。陶甘棠只顾着对扶柳使眼色,却未曾发现一旁的陈文颀眼神一暗,待到扶柳走开。看向陈文颀时,他眼中又是一片温润柔和。
“这是平城做荷叶鸡做的最好的了。”
陶甘棠打开包在外面的荷叶,一时间,清香四溢,而那鸡色泽金黄,肉香浓郁,令人胃口大开。
陶甘棠犹豫了一下,掏出手帕覆在手上,拧下了一只腿,递到了陈文颀面前。
“吃。”
陈文颀微微一怔,随即回过了神,咬了一口。在宫里,总有人把菜布好,送到碗里,只要多看一眼哪个菜,下一秒碗里就会多一筷子那个菜。精致的玉箸,稀奇的佳肴,陈文颀却觉得都比不上眼前油腻腻的帕子里的鸡腿。
旁的人都是察言观色,揣度他喜欢吃什么,可她却将她自己喜欢的东西一股脑儿塞到自己的面前,一点也没有不舍得的,将她认为的好的玩意儿全给自己。
“好吃。”
听到这个回答,陶甘棠的表情仿佛被点亮了一般,眼睛弯成了上弦月的弧度。
扶柳吩咐做了一些极为家常的菜,菜都是从别庄的院子里现择来的,清甜爽口,很是开胃,二人都吃了不少。
“冬儿…”
陈文颀本走出了门,又停下了步子,倚在门框上可怜巴巴地瞧着陶甘棠。
陶甘棠正半卧在美人榻上,摸着自己吃了不少微鼓的肚子。
“怎么啦。”听得这声呼唤,陶甘棠抬起头来笑眯眯的问道。
“本王家境清寒…”
陶甘棠听着这前言不着后语的话,略略歪了一下脑袋表示不解。
“那帕子就别丢了,给本王吧。”
扶柳看着自家小姐止不住的笑容,便拿着桌上的那块帕子送去给了陈文颀。
陈文颀接过自己手中的帕子后,看自己的眼神都和善了好多。这王爷的脾气真古怪啊。
自家小姐自从王爷走了之后,便一直在榻上摸肚子,双瞳剪水,脸上带着极为娇羞的笑容。
扶柳忽然觉得,小姐这般很像夫人怀胎时的样子。
“见到人了吗?”
许久,陶甘棠才想起来正事,问向一旁哈欠连天的扶柳。
扶柳闻言忙站的笔直,凑近了小声道:“见着了。”
“你把情况都复述一遍。”陶甘棠坐起了身,神情严肃道。
“是位公子。他还托奴婢给您带了张纸条。他问奴婢纸条是谁给他的,奴婢说是小姐您给的,他就问您的身份,然后又问您在哪儿。奴婢照您说的,如实跟他说了。”
说罢,扶柳掏出字条,递给了陶甘棠。陶甘棠忙接过字条,展开一看。
“别说有的没的,何时一叙。”
自己是怕别人发现自己还活着,特地找了这么隐晦的只有他俩看得懂的方式表达,这厮却…
陶甘棠忍住自己想说污言秽语的冲动,将字条放在了烛火上点燃,又向扶柳嘱咐道:“别告诉旁的人。”
扶柳心中有些纳闷,忍不住问道:“老爷夫人也不行吗?”
陶甘棠一双眸子登时变得红通通的,含着泪说:“不瞒你说,这是我的情郎哥哥,这次赐婚后,我与他是有缘无份,不忍他颓丧不振,才托你传信。”
扶柳听的这番情真意切的话,也未曾细想所谓的失忆,忙不迭点头。
“奴婢保证谁也不说。”
陶甘棠握上扶柳的手,一副很是受伤,泫然若泣的模样。
“靠。”晨仲在屋顶听的这番对话,忍不住忿忿道。
等到确保主仆二人都歇下后,晨仲来到了陈文颀的房里,详细的把刚才那二人的对话复述给了陈文颀听。陈文颀背对着他,暮古和晨仲看不清陈文颀脸上的表情。
“白日里她去的是沈家。”
陈文颀的声音冷的可怕,站在一旁的暮古突然觉得王爷还是以前那个王爷。
“是,属下的人看见她被沈家公子身边的阿桓领了进去。”
陈文颀转过身,暮古和晨仲借着摇曳的烛火看得他冷冽的视线落在桌上的帕子上,他声音极淡道:“本王不好吗?”
二人忙低下头,异口同声道:“王爷很好。”
“那缘何她还要这般?”
陈文颀眼神不复白日里的神采,眼中满是疏离与漠然,暮古觉得这才是王爷,可又不想王爷这般。
“属下觉得,白小姐只是想与沈家公子言个别。”暮古开口道。
晨仲听言却不以为然,在一旁小声道:“那她为何要偷偷摸摸的,方才说是她那情郎时,都要哭了呢。”
暮古一把掐上了晨仲的手臂,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莫要再说。
晨仲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自己本就是替自家王爷鸣不平。
陈文颀本听了暮古的话,眸子亮了些许,可晨仲一番话却一点点的使他眼里的温度冰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