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40生日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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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手，拥抱。脑子里回放着刚刚的画面，张九龄只觉得心脏仿佛被人用指甲尖掐起了小小的一块，然后用力的拧下去，一下一下的，疼得让人窒息。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把车开到车库的，也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下车走到了旁边的楼道里的，他只觉得，自己口袋里，放着的装着生日礼物的小盒子，仿佛有千斤重。
楼道里光线幽暗，张九龄掏出放在兜里的那个小盒子，打开——于是那枚小小的银色指环便借在这阴暗中，闪现出了一抹不一样的光。
这枚戒指，便是张九龄一早便为郭清婉准备的礼物，这是他花了无数空余与休息的时间，去手工珠宝的店子里，跟着师傅，一点一点自己做成的戒指，虽然值不了多少钱，但每一处都包含着他的心血。
曾经他无数次想象着自己把这枚戒指带到她手上，宣告她成为自己女朋友的场景。
可现在看来，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个笑话，他所以为的两情相悦，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不过想来也是，她郭清婉作为师父的女儿，留学归国的高材生，学历家世容貌哪样不是一等一的好，凭什么能够看中他这个不过中专毕业的说相声的混小子。所以她值得更好的人。
脑子里思绪万千，烦躁和难过的劲儿从心底漾出来，张九龄叹口气，掏出口袋里的烟，点起来。
而那头的屋子里，郭清婉和夏泽买完东西刚刚进门，拎着满手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放下便觉得家里的气氛安静的有些不正常。
乔林顶着一张红脸在厨房里默默忙碌着，而向来以碎嘴著称的郭麒麟也难得的安安静静的，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耳根处还藏着几抹可疑的红晕。
“你俩咋了，咋闷闷不乐的，不是打起来了吧？”见着这情况，郭清婉有些懵，只以为是因为因为自个要吃火锅，惹得自家哥哥又念叨，把乔林给惹毛了。
“没有，没有，”刚才因为牛肉丸引发的那个吻太过突然，乔林好不容易才稍稍冷静下来，此刻又被话题，登时只觉得脸颊发热，忙把话题转走，“我们好得很呢，对了，我这头东西都准备好了，收拾收拾能开饭了，你去催催九龄，看看他什么时候能到。”
“对哦，那家伙怎么还没到，死黑子做什么事都得别人催，你们先准备着，我给他打电话。”
而电话在张九龄手机响起来时，他便正站在门口。
大脑被那些情绪和胡乱的想法所充满，他呆在楼道里，足足抽了半包烟，整个人的情绪才稍稍稳定了些，这才发现，离之前说好约饭的时间，已然所剩无几，这才匆匆的赶到门口，正思忖纠结不想敲门时，手机也恰好响了起来。
于是再无思考的时间，张九龄只能敲了敲门，应了声“到了”。
门应声而开，门外的风夹杂着张九龄身上浓浓的烟草气息飘进屋子里，熏的站在门口的郭清婉结结实实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你抽烟了？”她的嗓子脆生生的，带着一股子不悦，“不是说好不抽了么，怎么又抽上了？嗓子还想不想要了！”
郭清婉说着，走上前，轻声熟路的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摸出剩下的那半包烟，丢进垃圾桶里。
“不准再抽了，知道嘛！”她带着嗔怪的语气，却依旧不忘给他一个温柔的笑。
她依旧是那个优秀的会发光的女孩子，可他的心境却已然变了。
“嗯，好，都听你的，我以后不抽了。”张九龄苦笑一下，乖乖点点头，换了鞋走进来。
“火锅还有那些菜都已经端好了，饮料林子也已经倒好了，清婉你洗个手快坐过来吧，刚路上就听你一直在喊饿了。”说话的是夏泽，看着已经摆好的桌子，忙不迭的催着郭清婉。
“好嘞，马上来！”冲着夏泽挥挥手，郭清婉推过张九龄，“你快去洗手去，就等你一个了。”
无声点点头，张九龄被推进洗手间，再出来时，看着夏泽早已熟稔的挨着郭清婉坐下，正殷勤的为她夹着锅里刚刚沸起来的肉片，他们那样谈笑风生的样子。
张九龄握了握拳头，默默的走到桌子的另一边，拉开椅子坐下。
突入而来的低气压，乔林悄悄拉了拉郭清婉的手，却在刚想开口的瞬间蹙起了眉头。
因为在外头抽了整整半包烟，张九龄身上的烟味实在太浓，虽然他有意识在洗手间里打开窗吹了半天冷风，但身上却依旧带着味道，一坐下，便被鼻子灵的乔林给闻了过去。
“张九龄，你是抽了多少啊，把我火锅的香味都给盖过去了。”乔林嫌弃的用手在鼻子前挥了挥。
“知道要到女孩子家来，就不要抽烟，林子和清婉都不喜欢这个味儿。”接下话茬的是夏泽，看着旁边微蹙眉头的小姑娘，整个人也不自觉的严厉起来，“兄弟，你以后得注意着点。”
不算友好的交流，饭桌上的低气压显得愈发明显。
看着一直埋着头没怎么说话的张九龄，郭清婉不动声色扯了扯夏泽的袖子，对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可她所有的小动作，却都被张九龄看到了眼里，于是心里那股子不舒服的劲儿更甚。
“对不起，是我欠考虑了，你们先吃，我去阳台上站会，散散身上的味儿。”
张九龄说完便径直站起来，拉开阳台的拉门，径直走了过去。
阳台上没有暖气，窗户大开着，冷风灌进来，心里那股子烦闷的劲儿瞬间被那寒意去了一半，风直往脖子里钻，冷的厉害，可张九龄却丝毫没有回去的意思，只靠在阳台上站着，不动，也不想说话。
而外头那边，也不知道是什么动静，本来吃的好好的那几位，忽而全部都站了起来。
透过窗帘的缝隙，张九龄瞥见外头夏泽和郭清婉郭麒麟他们一一拥抱的场景，于是心中的那种自卑感再次顿起，果然和夏泽同屏出现的时候，他张九龄就活该是团空气。
不过也确实，夏泽又高又帅，有才又有学问，还跟郭清婉是大学同学，共同话题自然是少不了的，他张九龄怎么能比的过他呢？
胡乱的想法充斥着大脑，张九龄干脆别过头去看着窗外，深秋的光景，万物凋零，就恍若他的心境。
“想什么呢，这么久都不回去？”阳台的门忽然被人拉开，郭清婉的声音在张九龄背后响起。
“没什么，就是散散味儿，别等会熏着你们，”张九龄应声回头，却看到穿着单薄的郭清婉，当即便变了脸色，“阳台上冷，你上这来干什么，快回去。”
“没事儿，我嫌里头暖气太闷了，出来透透气，顺便看看你，郁闷什么呢？一来就看你闷闷不乐的，谁招你惹你啦？”
“哪能啊，你这专程喊我吃饭，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还能郁闷。”努力让语气听起来高兴一些，但张九龄却不敢看郭清婉的眼睛。
“让我来猜一猜，是因为我还没有送你礼物而闹脾气么？”郭清婉背着手轻快的蹦跶到他面前，又像献宝似的忽然把什么东西捧到了张九龄的面前，“这不是给你准备了么！生日快乐，虽然说得迟了，但是礼物不会少的。”
诚然，郭清婉的生日是11月23日，张九龄亦是，他们是同月同日生日，郭清婉的生日也正是张九龄的生日。
而在她的生日祝福中抬起头，张九龄看清她手里拿着的东西——那是一副快板，黑棕的木色在光线下反着幽幽的光，整个板身流畅又协调，只一打眼，就让人能够辨出来，这是绝佳的上品。
“这是我十岁那年吧，刚学板儿的时候我爸送我的生日礼物，这么多年了，这板儿我一直带在身边，但几乎没怎么用过，简直就是白瞎了这好东西，所以现在它归你了，它该在你的手里发光发热的。”
她说着把手里的快板递到他手里，也正是在这时，张九龄看到了这快板被红绳子穿着的不远的地方，那刻着的小小的清婉的字样。
“不不不，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这是郭德纲送给郭清婉的板儿，是她保存了十几年的东西。
“可它在我手里没用啊，就是一块死木头，可在你手里就不一样了，你能让它重新活过来。”
郭清婉的眼神无比真诚，诚恳的让张九龄不忍拒绝，可他却又不得不开口：“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这是我的心意，收下！”郭清婉的语气不容置否，把那快板塞到张九龄手中，“这样就不郁闷了吧，这样，能把我的礼物拿出来了么，我可就等你的啦。”
她说着，把手伸到他面前，手腕上套着的玉镯子闪着明晃晃的光，那是郭麒麟瞧出上次她在台上慌乱遮着伤疤时的局促特地给她买的礼物，还有张云雷送她的手表，都是些价值不菲的东西，比起这些，张九龄只觉得自个儿口袋里的那枚破戒指再度黯然失色。
“我，对不起，”沉默良久，张九龄才迟疑着开了口，“我没给你准备……”
“没有么？”没得着自己想要的答案，女孩儿那本笑的灿烂的脸一下子就耷拉了下去，“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重要么？”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其实……”作为一个说相声的，这大概是张九龄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舌头打结，“你真的是个特别好，特别好的姑娘。”
“所以呢？”
“你应该由最好的人来照顾，夏泽真的挺好的，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师父也十分欣赏他……”
“所以你也希望我跟夏泽在一起是么？”郭清婉皱起了眉头。
“我……”明明喜欢的人就在跟前，可张九龄却在把她往别人那里推，“所有的一切我都看到了，其实他当男朋友，挺不错的。”
“他当我男朋友，那你怎么办呢？”她依旧蹙着眉头偏着头，只脸上不知何时，带上了些狡黠。
“你什么意思？”张九龄一愣，眼里尽是疑惑。
“上次在医院的时候，你在我耳边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
“你听见了？”回想起那次的场景，张九龄一脸的懵逼，“可你当时不是闭着眼睛的么？”
“闭着眼睛不代表睡着了啊？”
“但是你一句话也没说，一点反应也没有啊？”
“没说话就代表默认了呀！”
她脸上露出小狐狸似的笑容，在他面前俏皮的蹦跶了两下，偷食儿似的，从他的口袋里摸出了那个小盒子，便想转身离开，但却被猛地反应过来的张九龄一把拽住胳膊，圈进一旁的墙角。
“那你们还牵手拥抱？”他话里已全是醋意。
“兄dei，那是我脚滑了！而且他已经回国了，刚刚出发去赶飞机的，你要是后悔的话，那我就只能……”
“你想得美……你终于成了我女朋友了……”心底所有的阴霾一扫而空，张九龄贴近郭清婉一把揽住她的腰，发狠似的，堵住她温热的两片嘴唇……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040生日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