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2争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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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郭清婉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空才微微亮起来。
昨夜近乎未眠，只在天快亮时，郭清婉才稍稍眯了一会儿。
四肢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头也痛的厉害，郭清婉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洗手间。
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凌乱，双眼通红，脑门上还贴着退烧贴，看起来无比的狼狈。
郭清婉撕掉那退烧贴，洗漱，把凌乱的头发扎成一个马尾后，又掏出了温度计。
“38度1，”微眯眼睛，郭清婉读出温度计上的示数，“还行，比半夜39度2退了点。”
大概是因为昨天受了惊吓，再加上淋了些雨后，三里屯后台的空调又调的太低了些，郭清婉发了半夜的烧，直到现在整个人还昏昏沉沉的，难受的厉害。
随便热了点牛奶和面包，郭清婉草草吃了个早饭后，便打开了电脑。
发烧烧成这个样子，就算公司再近郭清婉也没有力气再爬过去，不得已跟领导说明了情况想要请假，但是公司已经给她派了新的项目，领导批了她不去公司的请求，但是活儿，就算是在家也得干。
开了电脑，登上邮箱，收了文件，郭清婉贴了个新的退烧贴，投入工作。
因为昨晚上陪着郭清婉太晚了的缘故，春花整个早上都在睡觉，难得的没有吵闹。
看着春花那呼吸时一起一伏的小肚皮，说句老实话，郭清婉是有些羡慕的，羡慕它可以好好的睡觉，羡慕它就算是前一秒被自个儿惹毛了，下一秒便能即刻忘了，又倚在她脚边撒欢儿。
人，还是活的越简单越幸福。
分神片刻，郭清婉继续工作，一早上的时间，悄然而逝。
所以敲门声响起的时候，郭清婉愣了一下，下意识以为是自己点的外卖到了，但等她走到客厅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她从起床到现在，似乎都没有碰过手机。
带着点疑惑，郭清婉打开门——
门口站着个提着保温桶，穿着黑衣服的男人，还带着口罩，微胖的身材，不高的个头。
“爸？您怎么过来了？”郭清婉一眼便认出了来人，满脸的吃惊，“您不是这几天有专场么，怎么有时间到我这来？”
看着郭清婉面色憔悴，脑门上还贴着退烧贴的样子，郭德纲皱了皱眉头，“我早上听大楠说你昨个被什么整蛊玩具给吓着了，低血糖还犯了，然后我想给你打电话，但是你手机一直关机打不通，我实在放心不下，就直接过来了，顺便给你带了点你妈妈给做的饭。”
郭德纲说着，走进来，把手里提着的保温桶放到桌子上。
“大楠那货，怎么什么都说……不过我手机怎么会打不通呢？”吐槽两句王九龙，郭清婉也从电脑旁边的一堆图纸里翻出了手机，“怪不得您打不通我手机，没电关机了。”
把桌上的东西扫到一旁，郭清婉找到充电线，充电开机还没三十秒，提醒她有未接电话的短信就发了过来。
看着郭清婉凌乱的桌子和卧室，以及客厅茶几上随意放着的才啃了几口的面包，郭德纲的眉头皱越来越紧深。
“你早上就吃这么些玩意么？烧退了么，什么时候发的烧，去医院看了没？昨个没事吧，你那低血糖的毛病是不是就是因为你不好好吃饭？”自打郭清婉回国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月，放假的时候除了有特别的事之外基本都会回玫瑰园，呈现给郭德纲夫妇的一直都是一种很积极向上的状态，但今天来到郭清婉这里，郭德纲发现女儿的生活似乎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您听大楠在那里给您添油加醋，你们说相声的嘴里有哪句话是能信的？”郭清婉撕掉脑门上的退烧贴，顺手丢进垃圾桶里，“我可能就是昨儿空调吹狠了然后有点感冒，吃了药已经没问题了。还有我吃饭的事儿，您就更别操心了，公司有食堂，我平时都搁那吃，我生活质量好的不得了嘞。”
郭清婉说着，晃了晃还有些发晕的脑袋，努力想要装出一副精神头十足的样子，可是她苍白无色的脸和充满血丝双眼，怎么都骗不了人的。
“行了，别骗爸了，爸又不是小孩子，你好不好我能看得出来。”郭德纲摇摇头，走近郭清婉，摸摸她的额头，“还是有点烧，这样吧，你先把饭吃了，一会爸领你去医院瞧瞧。”
“不，我不想去，我自个的身体我自个清楚，我没关系，您放心就好。”
“你都这么大一姑娘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提到医院就变脸了。”面对郭清婉的态度，郭德纲只但她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怕医院里白大褂的医生。
可郭清婉摇摇头：“您这样的腕儿，领着我去趟医院，指不定外头又要闹出什么样的动静。”
“我就领着我闺女去医院看个病，这有什么可说的？”
“郭德纲的女儿，这本身就是个话题，这么多年来，您一直极少在外界提我，也一直把我保护的很好，我不想失去这份平静的生活，也不想您因为我，徒添任何的烦恼。”这是郭清婉的心里话，也是她一回国，便匆忙搬离玫瑰园，甚至不允许德云社的任何一个人，对外提起她的身份的原因。
“婉儿，我……”
“爸，别说了，我饿了，我想吃妈做的饭菜了。”不等郭德纲说完，郭清婉打断他的话。
“行，爸给你打开。”郭德纲拎过那保温桶，打开递到郭清婉面前，也没再反驳些什么。
气氛一下子安静起来，郭清婉拿着筷子，细细的品尝着王惠专门给她准备的饭菜。
而郭德纲，在沙发上坐着翻了两下手机后，视线被郭清婉的电脑吸引了过去——
电脑上运行着一个他看不懂的软件，似乎打开的是一张建筑平面图，上头各种各色的线条交织着，其中穿插着密密麻麻的小字，那小小的样子，饶是他眯起眼睛，也看不清楚。
郭清婉所学的东西，是他完全陌生的领域。
“闺女啊，天天都盯着这样的东西，是不是很辛苦啊，我听大林说，你们好像还总是加班，是不是啊？”郭德纲盯了半天电脑，走到郭清婉身边坐下。
“还好吧，习惯了就行，”郭清婉点点头，“加班这事儿吧，我哥不也天天忙工作忙的不见人影，我也习惯了。”
“你昨儿，是不是去烧饼那队去主持了啊？”
郭德纲忽然把话锋一转，郭清婉愣了一下，但下意识点点头：“嗯？嗯，是啊。”
“之前还去辫儿和小孟那里主持过？”
郭德纲明显的话里有话，郭清婉皱了皱眉头，停下正在吃饭的动作：“对，怎么了？”
“没怎么，我听他们说，你主持的挺好的，”郭德纲思索了一下，试探着开口，“你既然还挺喜欢主持的话，爸这段时间的专场，你愿不愿意来客串一下主持呢？”
“您最近的专场不是在济南么？我过不去啊，得上班啊。”
“婉儿啊，我是这么想的，我最近的专场，还有你那些哥哥们的专场，都要主持人，你看反正你这工作这么累，倒不如请一段时间的假，跟着我们出去跑跑专场，一来可以客串一下主持，二来也可以顺便旅旅游散散心，这样你也不用住这么远了，就住回去……”
听着郭德纲的话，郭清婉默默垂下了脑袋，脸上的表情，从刚刚郭德纲开口时的疑惑，逐渐变成苦涩——
“爸，什么叫请个长假，您是叫我辞职么？”
“我只是觉得你太辛苦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没必要把自己弄的这么累，反正你对客串主持也不反感，倒不如就跟在我身边，跟着你师傅把以前的三弦捡捡，还能伴伴奏……”
郭德纲没有注意到，郭清婉放在桌子下的手攥的紧紧的，指甲狠狠的刺着掌心。
“爸……”郭清婉再听不下去郭德纲的那些话，开口打断，“这些话如果是七年前您对我说的话，我会很开心的答应您，可现在是七年后，我已经过上了我自己的生活了，您又想打断么？”
“小婉儿，我只是看你太辛苦了，爸爸不想你这么辛苦，爸爸想你好。”
“为我好，不想让我辛苦，七年前您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于是我妥协了，我听您的话出国读书，七年了，您刚看的那些鬼玩意儿，我学了七年了，现在好不容易算是学有所成，您这一句话，是又想让我放弃工作，乖乖听您的安排么？爸爸，您不觉得您有点太自私了么？”郭清婉的语气有些哽咽，但她强忍着，努力让自己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婉儿，你先别急，爸爸只是先提个建议……”
“我不想听，”郭清婉摇摇头，再次打断郭德纲的话，“爸，所以在您眼里，我到底算是什么，我到底是您的女儿，还是您时刻想要控制在掌心的附属品呢？”这话带上了些脾气，这样的语气，除了七年前，郭德纲再没从郭清婉这听过。
郭清婉的情绪有些崩溃，郭德纲下意识想要拽住她的胳膊解释，也是与此同时，郭清婉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郭清婉躲开郭德纲的手，接过电话，点了点头“嗯”了几声后，便径直转身进了卧室——
“刚领导给我打了电话，我之前的一个项目出了点问题，我现在得过去一趟。”换好衣服，简单收拾了一下，郭清婉放下手机，“您要是想待在我这，就继续坐会儿，只我这晚上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没时间陪您聊天。您要是忙的话，就先回家吧。”
郭清婉说完，拿上包，便径直离开了。
桌上保温桶里的饭，依旧热乎着，可郭清婉只吃了几口……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012争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