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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倒霉之人,无妄天灾 ...

  •   不知过了多久,宁吾懿和君采程才气喘吁吁地离开了那一片古怪阴森的幽暗之地,当然,气喘吁吁的只有宁吾懿,君采程却是面不改色,呼吸均匀,完全没有刚跑完十里路的感觉。
      二人感觉身后的无头人没了声息,想着大概是追不上放弃了,便渐渐放慢脚步,最终停在了一间破烂至极的茅草屋旁。
      宁吾懿一停下来,便扶着茅草屋那像是尘封已久的木门大口喘气,额上大滴的汗水滑落,在空中显现一道直愣愣的痕迹,最后融于泥土。他面色涨红,感觉与醉鬼无差,于是一脸淡然的君采程与他便成了鲜明对比。
      宁吾懿勉强抬起头,看着眼前衣冠楚楚、风尘不染的君采程,心里忍不住开始碎碎念。
      这还是人吗?十里路欸!老子半条命都要被搞没了他居然还能这么云淡风轻……
      见宁吾懿没有停下深呼吸的样子,君采程如桃花般的薄唇微微咧开,嘴角向上弯起,声音如同春日里的白雪,清冷不已:“宁兄,这才十里路,你怎就气喘成这般?莫不是你那‘暗夜销魂懿’名号是虚的?”
      正沉浸在自己内心世界的宁吾懿被这样打断,不禁轻皱了一下眉头,旋即又舒展开,不是因为想开了,而是怕被对方狠抽一顿,然后魂归西天。
      “我气喘说明我还是个活人、普通人,行了吧。”宁吾懿嘟嘟囔囔着,虽然面上看着还好,实际上,他内心的怨气都快溢出来了,要是可以,他真的很想把君采程的头按在地上狠狠打一顿,边打边骂的那种,极其带感,还特别爽。
      然而他只能想想。
      君采程心里清楚宁吾懿肯定又在暗戳戳地吐槽他,但是他偏不想让宁吾懿在心里吐槽,于是,他眼睛一眯,笑容灿烂得好比旭日东升时的散发出的光芒那样耀人,然而这并不是代表愉悦,而是表示——
      小兄弟,你成功地吸引了我的注意。
      宁吾懿并不知道君采程为什么突然笑得那么夸张,在心里默默地叹息道,啊这君采程莫不是脑子有问题莫名其妙笑得跟一朵某黄色不知名花朵一般,看起来傻不啦叽的好可怜啊。
      “吾懿兄,天色真的不早了,要不我们将就着,就在这间破屋内凑合一晚?”君采程向前走了两步,缓缓推开那扇破落的木门,转过头朝宁吾懿温和一笑。
      宁吾懿觉得自己寒毛都竖起来了。
      看他这架势,要是自己不答应,估计人头都不保。
      “这话你早该说了,老子本来就是要睡觉的,要不是你这一搅和,我还至于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吗?这破屋看起来就碍眼,我不想在这里睡觉!”宁吾懿直起身子,白了君采程一眼。
      君采程闻言,一个眼刀扔过来:“那吾懿兄就委屈你了,你若是不想与我在屋里睡,那你便在外头这杂草丛生处守夜吧。”
      “……君采程你可真无情。”宁吾懿忍不住说道。
      君采程微笑道:“我可谢谢你了。”
      “不说了不说了,小爷我还是将就着跟你睡吧。反正都是大男人的,干不出什么出格的事。”宁吾懿打了个哈欠,也不再磨叽,往屋子里一走,随便找了个空地就倒地不起。
      从外面看着这茅屋破旧不堪,但推开门会发现里面竟出奇的干净整洁,处处都是有人生活过的痕迹,包括那带着点新鲜炉渣的灶台,摸上去仿佛还带着点余温。
      君采程皱了皱眉,但也没有多说,他径直走到宁吾懿旁边,特别自然地就躺下去。
      宁吾懿感觉到自己背后有人,瞬间清醒过来,他转过头,看到了君采程神色自然地躺在他旁边,一脸无辜。
      “……嘿,你是不是太自觉了点。”
      君采程泰然自若,语气平稳:“我怕那无头人会重新寻过来,所以想要与你躺一处,到时候有状况了我们还来得及逃,吾懿兄。”
      “……哦。”你是大佬,你说的算。
      宁吾懿本就是个神经极其粗的人,也不在意什么授受不亲的,反正只要是同性别,睡哪里都没差,所以他听完君采程这一番说辞,也不深究,转过头又陷入梦乡。
      柔和的月光穿过窗口,直直地洒在这二人身上。宁吾懿眉头舒展,嘴唇微张,气息平稳,显然是睡得很憨实,而他身旁的君采程却睁着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望向窗外,有几只萤火虫携着幽幽的荧光在二人周围轻轻起舞,君采程被那星星点点的光芒给晃得困顿不已,没过多久也睡着了。
      一切归于平静,但若是仔细一看,会发现在那扇破旧的木门外,有一双深邃幽黑的眼睛在无声地注视着他们……
      一夜好梦。
      伴随着窗外的鸟鸣声,宁吾懿从睡梦中幽幽转醒。他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慵懒地从地上爬起,然后大口呼吸着清晨清新的空气,感觉像是从灵魂深处地被洗涤过一番,心情的愉悦度又往上提了几个档次。
      “吾懿兄,来吃早饭吧。我刚刚四处游走了一遍,发现再往前两里路就有一个村庄,所以等我们吃完就去那边稍作休息吧。”君采程推门而入,带着一阵风,他手上拿着两个用油纸包好的包子,热气腾腾的,一看就是刚出炉不久。
      “这是我去那个村庄买的,我去得早,还是热乎的。”君采程扬起一个和煦的笑容,然后将纸袋递给宁吾懿。
      宁吾懿咽了咽口水,想表达谢意,但又觉得太单薄,所以他决定恭敬不如从命,直接伸手接过,开始愉快用餐。
      在他吃东西的这段时间,君采程跟他讲了一下他出去问到的一些消息。
      “在买东西的时候,我问了老板村庄的名字。那个村庄叫尚通村,是介于食色林与淮西之间的一个小村庄,食色林就是我们昨晚遇见无头人的那片林子。老板说最近村庄不太平,每到子夜,有些小孩总能听到有一个沙哑的男声在外头喧哗,但是又很晚了,所以孩子们便不敢出声告诉父母。直到有一天,尚通村里一户有钱人家的孩子实在是忍受不了每夜不停息的声音,便告诉了他的父母。反正不知道通过什么样的途径,全村人都知道了有这样一件事情发生。
      “村民们去请了高僧,高僧却摇头说无能为力,去请了道士,道士不知道见到了些什么,第二天拿着村民给的定金就跑了,只留下一张纸条说那男子没有头,法力高强,他实在是对付不了他。
      “村民们不信邪,有胆大的青壮年在晚上蹲在自家门口守株待兔,然而第二天他们都惨死在家门口,各种各样的死法都有,只不过共同点是,他们都没有了头。
      “按理说头没了一般都是用刀子或是其他锋利的东西砍的,然而那些伤口平整光滑,就像是……他们本来就没有头一样。
      “所以现在整个村里人心惶惶,只要太阳一下山,所有青年都不敢出门,也不敢让孩子出门,甚至连灯都不敢点。”
      宁吾懿吃得差不多了,他抬起头看着君采程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昨晚的无头人就是闹得那小村庄鸡犬不宁的罪魁祸首?”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但是关键是,那些青壮年的尸体在下葬的第二天全都离奇失踪了。所以那无头人也有可能是被害死的青壮年之一吧。”君采程说。
      宁吾懿皱起眉头,但随即又朝君采程嚷嚷道:“不对啊我怎么管起你的破事了?你跟我讲这些有什么用,又不关我的事!我走了我走了,谢谢你的包子,以后有缘再见啊!”
      君采程看着宁吾懿就快要破门而出,突然说道:“吾懿兄,你知不知道你已经中了那无头人的诅咒?”
      “……哈?”宁吾懿的手僵住了,他转过头,一脸不可置信,“你在说什么鬼话?我现在好得很,吃饭倍儿棒,睡觉倍儿香,哪里来的诅咒?!”
      “吾懿兄,你难道忘记了你昨晚被无头人碰到了吗?”君采程一本正经地看着宁吾懿道。
      宁吾懿绞尽脑汁,把昨晚经历过的一切又回想了一遍,然后一脸漠然地答道:“不记得。”
      一声轻飘飘的叹息像一根羽毛,扫在了宁吾懿的心上。
      “哎……吾懿兄,这可怎么办啊?你忘记了昨晚的一些事情,这就是被诅咒的征兆啊!昨天晚上,就在你想要逃跑的时候,那无头人明明就用手碰到了你的胳膊,你记不清,可我记得很清楚啊。吾懿兄若是不信,大可以撩起你的袖子,看看你的胳膊上是不是多了一点青痕。”
      在君采程坚定的目光下,宁吾懿半信半疑地揭起自己的左袖,当他看到那上面一点青色的痕迹之时,脸色“唰”的一下就变得青灰。他又撩起右边的袖子,一样有青痕。
      “……我操了。”
      宁吾懿摇了摇头,又对君采程说:“不对啊,这有可能是我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小心压出来的痕,我不信你!”语罢,又准备冲出去。
      “吾懿兄,你要是真不信,大可以甩一下你的手臂,感觉一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撕扯你的手。”
      宁吾懿狐疑地看着他,将信将疑的甩了手臂,然后脸色彻底灰了。
      君采程眼神闪烁,笑着说:“这下你相信了吧,吾懿兄。”
      宁吾懿就像是被吓到了一般,猛地扑上前抱住君采程的大腿,撕心裂肺哭嚎着:“怎么办君采程,我英明一世现在却要死在这该死的诅咒上!你这么聪明一定有办法救我吧!我还年轻,我还没拉过神仙小姐姐的手,我还没亲过女人,我还不想死啊啊!!”
      “办法还是有的,只不过看你愿不愿意了。”君采程笑眯眯地道。
      宁吾懿看着他那不怀好意的笑容,总觉得事情怪怪的,但他没多想,问道:“只要能救命,就算让我孤独终老我都认了!”
      “孤独终老还是不会的,”君采程依旧笑眯眯,“只不过你必须跟着一名年轻力壮的男子同吃同住,同喝同睡就是了。”
      “……”
      “不用想谁符合条件了,你看我不就行了?”君采程露出狐狸一般的奸笑。
      宁吾懿:“……好有道理的样子,我信了。”
      “既然吾懿兄没有什么意见,那你以后可要跟紧我啊,别跑丢了。跑丢了我可救不了你了。”君采程一脸舒畅,心情愉悦得想要去外头大吼一嗓子,“吃完了吗?吃完了就动身吧。趁太阳还没下山,我们赶紧去村庄找个地方住。顺便告诉你啊吾懿兄,我已经接受了村长的委托,帮他们解决‘无头人’一事,此事凶险,所以你一定要跟紧我啊。”
      宁吾懿:“……”我想打人。
      出了破茅草屋,头顶上的太阳火辣辣的,没走多久宁吾懿就大汗淋漓,况且那小路崎岖不平,四周都是灌木丛,蚊虫缭绕,叮得他苦不堪言。相比之下君采程就淡然许多,他面无表情地走着,但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怎么也消散不去。
      一路上宁吾懿都在叽里咕噜地抱怨着虫子多得跟进了蚊子窝一样,当他们抵达尚通村的时候,他仍在坚持不懈地与他周身的蚊虫顽强抵抗。
      来迎接他们的是今天早上交予君采程重任的村长,村长已是耄耋之年,但精气神仍是很饱满,完全看不出来他的真实年龄。
      村长看着宁吾懿像猴子一样抓耳挠腮,忍俊不禁:“这位小兄弟,你是不是很吸引虫子啊?我这儿有秘制的驱蚊药膏,你要不要来一罐?”
      “要要要!”宁吾懿像是听到什么喜报一样,双眼放出精光,上前握住村长粗糙的手,感动得快哭出来,“我谢谢您老人家的再造之恩。”
      君采程正准备喝水,一听这话,“噗”的一声就喷了出来。
      “咳咳咳……吾懿兄,你说话可真风趣。”君采程擦了擦嘴角的水渍,笑道。
      宁吾懿瞟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答道:“谬赞了,小爷我从小就这么幽默风趣有魅力。”
      “……”
      抹完药膏后,宁吾懿果真觉得舒服多了,而且周围的虫子确实是少了许多。他望向村长的眼神更添了几分感激,但这也只是他以为。因为在君采程和村长的眼里,他的眼神就像是一条饿了一星期的狗看到了骨头,下一秒就要来一个“恶狗扑食”……
      君采程头疼地把宁吾懿拉走,对着村长笑道:“那谢谢村长了,我们就先去事先说好的屋子里歇息了。”
      村长摆了摆黝黑干枯的手臂,满不在乎地说:“这有啥,举手之劳罢了。我还要在这里多谢您二人肯帮我们赶走那烦人的无头人呢。”
      “您客气了。”君采程说完就扯着宁吾懿的袖子往他们的住所走去。
      宁吾懿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木偶人一样被拖着走,开始剧烈挣扎:“君采程你放开我!我不是小孩子,我可以自己走路!”
      “吾懿兄你安分点,否则我出手,下手重了你别怪我啊。”君采程威胁道。
      宁吾懿实在害怕得紧,便选择沉默。
      但他是个管不住自己嘴的人,没过多久又开始碎碎念:“不是说找个地方住吗,怎么刚刚就变成了‘事先说好’……大骗子一个!”
      “……吾懿兄。”君采程凶巴巴地瞪着他。
      “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宁吾懿瞬间憋屈着一张脸,仿佛下一秒就要上演戏坊里“娇弱女主人翁哭大街”这一折戏。
      “……”你是戏精,你说的算。
      宁吾懿站在屋子前,看着那间没比昨晚住的破茅房好多少的木屋,觉得自己下一秒就可以昏厥过去了。一阵风吹来,木屋那破碎的瓦砾屋顶就发出“簌簌”的声音,仿佛下一刻就要粉身碎骨。嘎吱嘎吱作响的房子本身,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弓着身子强撑起破碎的屋顶。
      君采程神色自然地就要去开门,他见宁吾懿呆滞地站着,笑道:“怎么?嫌弃这屋子不好?”
      “没有没有,小的怎么敢嫌弃……”宁吾懿吓得浑身紧绷。
      他是真的怕了君采程。
      虽然君采程素来都是以笑待人,但他的笑容是不是出自真心的无人知晓,更别说他是开心或是愤怒。宁吾懿看不透他的笑容背后到底是怎样的情绪,为了防止自己莫名其妙被打,他只能夹起尾巴,低头做人。
      君采程见宁吾懿像做错事的孩童般委屈巴巴地站立着,忍俊不禁,他上前伸手摸了摸宁吾懿的发顶,柔声安慰道:“真乖。我有事情先出去,你在屋子里乖乖等我。”语罢又笑了笑,无奈地叹了口气。
      “慢走不送。”宁吾懿一听君采程要走,顿时心花怒放,在心里疯狂喊道:“哈哈哈赶紧走赶紧走,老子终于自由了哈哈哈哈!”
      君采程像是看穿了宁吾懿的内心般,补充道:“不过你可别想着跑,别忘了你身上的诅咒。”
      “……”靠,忘了这茬。
      宁吾懿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怏怏不乐地看着君采程,眼神幽怨,恨不得将对方戳出成千上万个窟窿,让他成为筛子。
      君采程走后,宁吾懿坐在木屋内一把还算结实的椅子上,无聊得抠起了手指。他时不时抬头环顾一下四周,然后又低头看手指,像是一个太顽皮,被家长禁止外出的孩子,头上都要长草了。
      最后他实在被自己无聊到发狂,一气之下就往食色林跑。
      早死晚死都得死,还不如现在就去找那该死的无头人打一架!
      宁吾懿越想越气,踢了一脚路边的小石子,觉得还不够解气,干脆直接蹦跶蹦跶地跑起来。
      他站在林子中央,将双手拢在嘴旁,大喊道:“无头人你赶紧给老子滚!出!来!老子现在心情不爽!赶紧出来打!架!”
      一阵寂静。
      冷场冷得猝不及防,宁吾懿继续喊着,一副不把无头人喊出来就不罢休的样子。
      “无头人!赶紧出来啊!你个胆小鬼!懦夫!死都死了你还怕什么!”
      “滚出来啊!打架!”
      “……”
      宁吾懿喊得腰酸背痛,可是一个人影都没有出现,他有些丧气,一屁股坐在由枯叶铺成的地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他坐下之后便一动不动,远远望去,就像一尊受了气的雕像。
      “嘶嘶……”
      宁吾懿猛地被这诡异的声音吓得跳起来,这声音低沉沙哑,像潜伏在暗处窥探的毒蛇,下一秒就会猛然跃出。
      他寒毛都吓得立起来,缩了缩肩膀,脚步虚浮,有些站不稳。
      又一阵掠过灌木丛的“簌簌”声响起,宁吾懿回头看去,只有摇摆不定的枝叶在哗哗作响,他眯起眼睛,发现一双漆黑的眼睛正从一束矮小的灌木丛缝隙间冷冷地看着他,那双眼睛无神空洞,就像是被支配的傀儡,令人心惊。
      宁吾懿拔腿就跑,后面的那个窥探者也一跃而起,哒哒的脚步声让宁吾懿冷汗直流,又加快了脚上的步伐,只想赶紧逃离这处是非之地。
      宁吾懿觉得自己的体力在以一种快得无法形容的速度流逝,但进入食色林的入口却是如何都找不到了。宁吾懿自诩不是个不认路的人,相反,只要他走过一遍,就能牢牢记得路线,可不知出于某种奇怪的原因,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影子方向,估摸着已经跑了快一刻钟了,他还没跑出这片林子,实在是奇怪得很。
      从额上滑落的汗珠进了他的眼,酸涩感从眼睛弥漫到身体深处,腿上传来的沉重感使他的脚步越来越慢,他心底有个声音在说:
      “算了吧。”
      算了吧。
      反正都已经活不长了。
      干脆就这样吧。
      宁吾懿停下了向前奔跑的脚步,累得直接往前一滑,趴在一层厚厚的枯叶上,喘着粗气,浑身汗淋淋的,像是刚从蒸笼里出来一般。
      “啊啊啊我是为什么要遭这种罪啊!!”他气得喊道。
      一股危险的气息越靠越近,这下他看清楚了那双黑色眼睛的主人是谁了。
      无头人。
      不过不是昨晚在林子里见到的那个无头人,而是另一个更为纤细、年轻的无头人,这使宁吾懿想起了那些被杀害的青年,或许眼前的这个便是其中一员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作者日常吐槽自己的文笔(●'?'●)
    哈哈哈那个青痕当然不是无头人的诅咒,而是大哥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鲜嫩可口的小朋友,情不自禁地【哔——】啦哈哈哈哈。
    哈哈哈开玩笑。
    你看作者像是那样【哔——】的人吗?【滑稽脸】
    可能有些人觉得小朋友好蠢,这么明显的扯淡都信,没办法,小朋友嘛,智商就辣么点,理解一下嘛┑( ̄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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