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雾圣奈的‘绊’》赵晋晋

61、45、音校毕业

　　大厅里人流渐渐稀少，这名女士没有像其他观众一样从正门离开，而是逆流而上，来到了后台工作人员出入的场所，她出示了证件，工作人员没有拦她。
　　“今天，是我经历过的最特别的生日！”沙央兴奋地对身边的早雾说。
　　早雾一脸笑意，刚卸了妆，又洗过澡的两人几乎白得透明，夹在其他同期中间，两人一起向外走去。
　　“是啊，是够特别的，估计所有观众都记住你的大名了！”龙真咲从旁探头说，一脸没抢到风头的失落模样，还瞪了早雾一眼。
　　想到即将结束两年的相处，早雾心中柔软不少，放弃与龙真咲言语计较，而是轻拍她说：“大不了，这样吧，等你过生日时，如果有机会，我也在道具上写上你的名字！”
　　“哼！估计写得比苍蝇还小吧！”龙真咲笑着做出不屑的样子：“我还是自己努力让观众记住我吧！”说完，又嫌她们走得慢，快走几步便没了身影。
　　龙真咲走了，沙央的少女心又泛滥起来，拉着早雾说：“我今天，真是太高兴了！哎呀，今天的演出，好像还会收录成DVD呢，不知道会不会把你那段删了……？”
　　“不会删的！”
　　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正是刚才那位戴眼镜的女士，两人看清说话的人，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慢慢走上前：
　　“妈妈！”
　　“驹形夫人！”
　　驹形夫人冲二人点了点头，视线落在早雾身上，充满了探究的意味。
　　沙央不等她开口，抢先开口说：“妈妈！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早雾圣奈，你也可以叫她chigi！”
　　驹形夫人捂着嘴笑着说：“傻孩子，我当然认识早雾，啊不，是chigi酱啦。”驹形夫人略一停顿，看沙央神色有所缓和，接着说：“演出这么长，很辛苦吧，koma，一起吃饭去吧，还要给你过生日呢！”她与沙央说完，微微一滞后，面色和蔼地转向早雾：“chigi ，你也一起去吧！”
　　两人相视一眼，早雾正想着找个什么理由拒绝，沙央先开口说：“不了，妈妈，下午……下午还要开毕业典礼，我和chigi回音校简单吃点儿就可以了，”想了想，又补充说：“等我都办妥后，我晚些回家再找您吃饭吧！”
　　驹形夫人微微一笑：“那好吧！演出很精彩，我开始期待你们的更多表演了！”
　　沙央露出笑容说：“嗯，妈妈，我会更努力的！”说完，拉住早雾，又说：“那妈妈，我们先走了！”
　　早雾一听她这样说，忙向驹形夫人鞠躬道别，驹形夫人微微欠身，目送二人欢快地离去。
　　“真是，真是捉摸不透的小孩儿呢！”
　　驹形夫人看着两人的背影，轻声自语。
　　这一日的行程，安排得异常紧凑，早雾与沙央回到学校匆匆吃了点午饭，紧接着，便是毕业典礼。
　　最后一次穿上音校的制服，立于礼堂之中，轮流地从校长手上接过毕业证书；最后一次同声高唱着校歌，背诵着‘清正美’的校训；最后一次为下级生们整理衣装……面对前来送别的下级生，不少人都哭了。早雾却只想尽快逃走，大湖‘含情脉脉’地望着自己，递上手中的临别赠言，而自己……早雾自己忘了写留给大湖的临别赠言！
　　本来文化祭前夜，她计划给大湖写赠言，却因沙央生日一事，在教学楼独自折腾一晚，把赠言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想要尽快补上，但仓促之间，去哪儿找纸笔。
　　早雾微微颤抖，接过大湖的信封，看着一脸期望的大湖，开口说：“那个，湖酱，总感觉你不会从我身边远离……”
　　“少肉麻了，赠言呢！”大湖打断她，一伸手。
　　“我们两人是如此心意相通！”早雾拉过大湖的手，将她重重搂在怀中，大湖没来得及躲过，在早雾怀里奋力地挣扎，其他正感伤离别的人们如同被传染一般，有不少也拥抱起来。
　　早雾随着人们呜咽了几声：“不行，我好失态，真是太伤感了！”说完，抹了把眼泪，放开大湖，抽身离去。
　　“喂，真是神经兮兮，去了剧团而已，哪有这么伤感！”大湖看着她的背影叫嚷着，片刻，才想起来，早雾没有给她赠言。
　　早雾飞奔回宿舍，边跑边拆开的信封里抽出赠言。
　　‘chigi桑，恐怕这之后的十来年，都不得不这样称呼你。日常行事，明明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却没有想到原来你也会有那样认真的表情。在稽古场上认真练习的你，是我理想中上级生应该有的姿态。但是又忍不住想，若是你日常也是那副模样，那真是无趣死了，真是矛盾啊！总之，总算可以放松一年了，不再受你的压制。你在剧团要乖一些了，你可是最下级的研一新人。
　　另：等我去了剧团，不许欺负我、不许提议让我出女役，连幻想也不行！’
　　早雾一边笑着，一边努力编着赠言，暗想：‘可不能让她看出，我是在看过她的赠言之后，才写的。’
　　思忖片刻，早雾提笔写下：
　　‘亲爱的湖酱，在稽古场上打瞌睡的你，绝非真实的你，何必如猫般，总是隐藏自己的努力、自己的善良，只露出锋利的爪子。我见过你收拾稽古场边散落的道具，是怕后面的舞者被绊倒吧！在成为本科生之后，相信你会想明白哪一面的你，会帮助到后来之人。变幻莫测的你，想到要和这样的你分开，即使是暂时的，却也感到心情失落，不过好在，不久的将来，咱们还会再见，盼望彼时更为成熟的你。
　　另：你是我唯一允许称呼我为‘chigi酱’的下级生哟，无论私底下，还是正式的场合。’
　　刚写完，传来了敲门声，伴随着大湖拖长的声音：“c－h－i－g－i……墙！你在不在啊？给我的赠言呢？”
　　‘chigi墙？到底是想叫‘桑’还是‘酱’啊？’早雾笑着想，手上动作却没停，快速地封好信封：“啊！来了，来了，别敲了！”
　　打开门，早雾摆出伤感的表情，故意问：“湖酱，你怎么来了？”
　　“我来，当然是跟你要临别赠言喽！你……”大湖似乎想到什么：“你该不会是忘了写吧！？”
　　“怎么会！”早雾手握着写好的赠言，说得自然很有底气：“我真是太伤感了，居然忘了给
　　你便跑回来了。”说着，从兜里掏出信，递给大湖。
　　大湖半信半疑的接过，随手便要打开，疑惑地问：“怎么胶像是新打的？”
　　早雾忙拦住她：“这……回去再看，回去再看，我可不想看到你在我这儿哭！”
　　“切！那拜拜了！”大湖哼了一声，还是依言收起了信，转身走了。
　　早雾这才放松下来，看着大湖欢脱的身影，一脸笑容。
　　当晚，87期的学员们陆续搬着行李离开了音校，大多数一起向剧团提供的公寓宿舍转移；也有个别学员的家就当地，直接回了家；再有的就是像龙真咲、沙央那样的，家境富裕，提前在剧团周边租到了满意的单身公寓，开始享受一个人的生活。
　　和大多数同期一样，早雾选择便宜许多的剧团宿舍，舍友还是八云美佳，这让她非常满意。梦乃住到了隔壁，时不时跑来借东借西，收拾完宿舍的早雾与八云索性跑到隔壁，帮梦乃收拾整理。梦乃的舍友也是一名同期，叫美牧冴京，大家收拾完毕，坐下来休息。
　　“咱们都算幸运的，还能和同期住在一起！”八云美佳说。
　　“是啊，要是被分到与上级生一屋，那真要紧张死了！”梦乃做了个缩头的动作。
　　早雾跟着点点头，心里在筹划着自己的紧要问题——钱的问题。
　　早雾的叔叔健次郎在她刚上音校时，‘借’给她三百万，交完音校各种费用，又置办了些生活必需品后，早雾手上还剩下五十万元，当时早雾还觉得‘这可真是一笔巨款啊！’。音校的费用中，包括了食宿，早雾想着五十万的余款够花许久，便一直没把父母停了她的零用钱放在心上。谁知，自已真当起家来，才发觉只出不入的生活，并不是想像的那样容易。
　　人在宝冢，观剧购物是少不了的，同期之间，只要有一个人挑头说这周日有名作上演，便会拉动一帮人乐颠颠地跑去看剧，早雾向来不爱宅在家里，在音校宿舍憋了六天，如何能放过这样的机会。这样，看完剧，少不了还要去购物，早雾有了钱后，遇到自己喜欢相中的东西，几乎不看价格便买下。
　　后来，早雾得知梦乃的情况——虽然家里承担了学费，却不愿多给她零用钱。看到梦乃买东西从来都是依计划行事，早雾心中暗暗佩服，梦乃虽然比自己小三岁，生活处理能力也差许多，但却不会无头脑的乱花钱。早雾便也开始计划起来，随着两人日渐熟悉，早雾不忍见她总是为零用钱发愁，时不时分享一些，梦乃当然不肯，早雾却说等她挣钱后，再请自己吃喝玩乐做为偿还即可，梦乃这才勉强接受几次，去年的九月假期，梦乃妈妈‘偷偷’给了梦乃一笔巨款，梦乃高兴地请早雾姐妹泡温泉、吃美食、看演出，过了个愉快的假期。梦乃感受到了为朋友付出的快乐，也明白过来如果帐面算得一清二楚，两人恐怕也不会成为交情似铁的朋友。
　　到了本科生时代，表演活动日渐多了起来，虽然音校也提供一些必备的道具服装，但年轻人总是追求更完美些，买服装、买化妆品，甚至买一些只能用一次的道具，早雾庆幸自己是个男役，在首饰上，可以略比娘役们节省些，但也会被一些漂亮的戒指、项链吸引，忍不住，便买下了。
　　就这样，快到毕业时，早雾发现自己的帐户只剩下五万元。
　　毕业前有一次，龙真咲请和音美樱观剧，‘顺便’也叫上了她，一起看完剧，逛街时，龙真咲凑到取钱的早雾身边。
　　“五万块钱！都不够我一个月的房租！”：龙真咲看到早雾卡上的余额，不屑地说。
　　早雾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剧团公寓宿舍，这里不仅便宜安全，还离剧团很近，出入方便。两栋宿舍公寓楼间夹着幢矮房，是剧团的食堂，这样连吃饭问题也解决了。宿舍的费用在每月工资中结扣，这样感觉起来，宿舍像是不花钱一样。
　　“明天……明天和剧团代表签完合约，一起逛街吧，换了宿舍，感觉生活用品也要换点儿新的似的。”美牧冴京提议说。
　　“好啊！”八云美佳和梦乃都表示同意，一起看向早雾。
　　“当……当然好了！”早雾攥了攥兜里的钱包，这五万元，她有个一定要买的东西，除此之外，她要等到四月份，有了工资才能置办其它。
　　“明天、明天签完约，咱们一块儿逛街！”早雾咬牙说。

　　第二部 完

作者有话说

　　终于毕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