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147、安分守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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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稽古结束，后台陷入忙碌的整理中。
人数较少的上级生，享受着更宽敞的化妆区、洗浴室；人数较多的下级生，则要挤在更密集的化妆区，排队等候洗澡；四名生徒干部、专科前辈们分别共用着专属的休息室，各有着独立的洗浴室；而两位TOP，在同一间休息室内，增进着舞台感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在各自位置上忙碌着。
早雾跟爱加阿玉谦让了一番，成为最后一个洗澡的生徒干部，在她洗完之后，干部休息室内再无他人。此时外面多数生徒已经离开，梦乃与沙央跟她打过招呼也走了，她独自等待着约好的月城。
没过多久，月城敲门进来，两人简单聊了两句，准备换个地方。正要推门离开时，门外传来清扫的声音，伴随着细碎的说笑声。
“辉～桑！虽然你不用跟我们一起跳大腿舞，可是还要与我们一起打扫卫生啊！原来雪组的规矩，现在也变得这么严，哈哈～”
这个声音言语随意，早雾一时听不出来是谁，但依稀猜得出应该是98期的组回生，按照现行雪组组规，最末三期生徒要留下来做最后的清扫工作，包括组回生。
“从清扫中学习，这可不仅是雪组的组规，怎么？星酱不认可吗？”
这个声音早雾能分辨出，是97期的永久辉，这样看来，与永久辉对话的，应该是与她有本预科关系的晓千星，难怪这两人说话并没有太多拘束。早雾笑了笑，准备开门，却被晓千星接下来的话吸引，暂停了动作。
“在这里，规矩当然重要，不过更重要的，是眼光！”
“没错，既然说到眼光，就一定要放得长远，千万不要只看到眼前的辉煌，就盲目的崇拜啊！”
“呵呵……”晓千星的笑声透露着她的不以为然：“进入剧团的路线生徒，都是要跟‘人’学习，既然要跟‘人’，当然要跟最传奇的人物。”
“是啊！但你首先一定要判断正确——所跟之‘人’，是否足够传奇！”
“好啊，那就如以往一样，再比一比喽！看看你我将来，谁能跟上传奇？谁又能成为传奇！”
永久辉并未用话语回答，但发出的笑声，大概是同意了这场竞争，随后便是两个话语不太投机的人，各往两边的脚步声。
早雾不由得内心感慨——如今的年轻人，比她当年要厉害得多！
回头再看月城，只见这个年轻人的眉头比刚才还要皱得更深。
领着月城离开休息室，早雾走在前头，没有看到晓千星，只与不远处的永久辉打了照面，永久辉面上略带了些惊讶，不过她还是微笑着跟早雾告了别。
行走在外，早雾表达着自己内心的感慨：
“现在的新生，真是不得了啊！”
“应该都差不多吧！”月城不太同意早雾的观点：“将来回忆起来，谁不希望自己的经历更特别些！”
“嗯？”早雾有些不解。
“从初舞台开始，就算都是TOP的大剧场，但同一时期，TOP们……也会有强势、弱势的差别感；而若能赶上一位TOP的披露作，或是退团作，又格外有些意义。”月城毫不避讳地说。
“这些……真的这么重要吗？”
月城瞟了眼早雾，接着说：“对于一般生徒，可能还好，但对于像晓千星……还有辉酱那样的路线生来说，当然很重要，因为她们……”月城略一停顿，咽下口水说：“因为她们……是肯定会成为TOP的人，成为TOP后，总少不了自己提及，或是被人提及在剧团的成长史，那么这些经历，当然……当然是越‘传奇’越好。”
早雾默叹一声：“现在剧团培养TOP，难道一点悬念感也没有吗？”
月城微微冷笑：“有啊，就算最绝对的路线生，也难免会出现些意外，所以……就要有些陪太子读书的人啊！比如壮桑，再比如……也许我也算吧！”
“月城……”
“早雾桑，你其实不用费尽心思宽慰我什么，我看得很明白，就像壮桑这一次，若不是因为音月桑的‘意外’，她成不了TOP，所以我……”月城笑了笑：“我已经做好安分己的打算，不会去抢什么风头……”
“月城，你所谓的‘不抢风头’，不过是消极面对竞争的态度！”早雾打断她。
“可我马上研五了，别说本公演出尽是些跑龙套的角色，就算是新公演出里，我也没担当过什么正经的角色！不用说学期比我略前的人，早有数次主演机会、比我学期略后的人，担当起有番位角色，就说我的同期中，都已经有了成为TOP的人！”
早雾略作思索，想到月城所举例子虽未有明言，但都是月组的人事。
“月城，每个人的人生际遇、每个组的培养方式，都是不同的，我们积极地表现、积极地争取，不见得会取得成功，但若是消极放任，那就已经是种失败了！”早雾努力地劝说着：“……就像我，也是研六才获得新公主演机会……”
“可是之前呢！三次本公是大和桑，那是位被喻为‘天海佑希再来’的耀眼明星！”月城苦笑着说：“而研六那次初回主演经历，更是带给人无数甜蜜回忆、六年TOP夫妇的退团大作，早雾桑，角田桑对你真的是很不错。”
早雾微微一惊，没想到月城对自己了解得这么多。
“你也是角田桑亲自作出的选择，他早晚会给你机，所以，此时的积极，就是为了将来的爆发啊！”
月城摇了摇头：“角田桑目前的心力，根本不会像培养你那样地……培养我！我安分守己些，倒可以为他省些力气……”
“所以呢！等着被培养！这就是你消极的借口吗？”早雾因为她第二次提到的同一个词，隐隐动了怒气：“‘安分守己’？你根本就不懂这个词的意义！”
月城微微一怔。
“月城，你所指的‘不正经的新公角色’，大多本公是奏乃桑吧！那你，对奏乃桑了解吗？你知道她最崇拜的剧团生徒，是哪位吗？”
月城摇了摇头。
“她最崇拜的人，是从前雪组的一位前辈，艺名叫古代……”早雾看着月城在脑中搜寻这个人的资料，却全然无果的模样，接着说：“古代桑只是一位普通的前辈生徒，从来没有进过路线，但是，她对奏乃桑影响至深，该怎么形容呢！用奏乃桑的话说，就是‘在团时，是儒雅的男役；退团后，是优雅的女士！她温和的笑容，永远给人以宽慰’，正是这样‘不起眼’的人，带给奏乃桑动力，让她努力地考入音校；正是她的表演，带给奏乃桑启发，践行着自己的表演梦想！根据自身的能力与优势，带给其他人，无论是生活中、还是舞台上的安定感。月城，这才叫‘安分守己’，而你……你不过是因为不切实际的攀比，陷入了嫉妒的误区！”
早雾盯着月城，接着说：“而我，现在有了番位的我，就如你所说的那样，每每提及成长过程，总会被人说是宙组和央桑最后的新公……”早雾无奈地笑了笑：“大概和央桑在你们心中，也是位传奇TOP吧！但是在我心中，很少被人提及的贵城桑，才是传授我‘精神’的前辈，我很庆幸，当时主动站出争取到成为她的新公的资格！因为她让我明白，真正强大的人，是不会被眼前环境影响，仍能坚持自我的人！”
“你、你说够了没有？”月城垂着眼睑，有些不敢看早雾的目光。
而早雾，也意识到自己过于严厉，同样避开了目光，轻声说：“说完了！”
“那我、那我回去自己想了！”
月城说完，撇下早雾加速迈步朝向往宿舍。
早雾呆呆地应下，半晌才反应过来，她也唯有回宿舍那一条路。
‘不知道月城什么时候可以不再难为情地表露自己的热情？’
早雾笑着收回看向新公们的视线，不再担心别扭的月城，偏头看向一旁忙着指导的音月桂，暗暗想着要给她一些送别的惊喜。
“东千那一天的安排，我们几个已经商量好啦！”北翔海莉揽住早雾，像是看出她脑中的想法。
“是么？打算怎样？”早雾控制着兴奋，轻声问。
“对付她这种选择困难症的人，当然是要让她多做些选择题啦！”北翔海莉一脸得意，附在早雾耳边说着计划，早雾边听边笑，并为音月桂默默地送上虚伪的担心。
与北翔海莉躲在一起偷笑之后，早雾回到自己一直努力思索的问题上——除了退团那一天的惊喜，还可以为她做些什么呢？
茶会——这是早雾唯一想到能给音月桂些惊喜的场合。
作为剧团的卖点之一，茶会是剧团利用所捧明星获利的一个途径，也是获知所捧明星人气值、号召力的一个手段。
作为二番的早雾，从获得新公主演后，开始接触茶会。起初在宙组时，她常常是与人合开，等到转至雪组，有了番位之后，就要独立开办茶会。角田泰久经常指责她不够重视人气，长年晃荡在同番位生徒的中游水平。这些指责的依据来源，就有‘参与茶会人数’这一项最直观的体现。
面对这种指责，早雾都会‘嘿嘿’一笑地敷衍过去，从不放在心上，这倒不是因为早雾排斥剧团借助明星的粉丝团体开办这样的活动。
与粉丝适度的接触，早雾也是很认同的，只是事情发展到后来，本意是联络明星与粉丝感情的茶会渐渐变了味，成了纯粹的一堆数据，供给生徒们互相攀比、粉丝们互相攀比、各组制作人们互相攀比……这就引来了早雾的烦感与不安。
茶会不能不开，再烦都要去开。早雾慢慢理解安寿在茶会上那句‘我现在只想回家’。
烦感去不掉，但不安感可以减轻，早雾很快发现了自己最理想的位置——中游水平，在这个水平晃荡的自己，既不会因为表现过分糟糕而紧张，也不会因为担心太过得势而有压力，实在是最完美的位置。
撇开这些杂念，此时摆在早雾面前，还剩一个问题——茶会不允许生徒互访。这大概是因为随着那些数据重要性的提升，剧团不想生徒们因此拉帮结派的考虑。
但是管它呢！音月桂在剧团的最后一次茶会，早雾下定了说什么也要参加的准备。
连司会都没有通知，早雾适时地潜入了会场，收获了所有人的惊讶，趁着司会的短暂当机，早雾完成了此行的目的：奉上缎带、合影留念、传递自己就算不舍，却仍愿音月桂能在更广阔的天地中翱翔的心情。
惊讶过后，台下粉丝开始抹着泪微笑，的确，与其哭哭啼啼地送别，不如微笑姿态的放手。
音月桂惊喜中带着无奈、无奈中又带着此担忧，但是在会场、在台上，她什么都不能说。早雾重重地点头、带着信息的眼神，都让音月桂也暂时抛开那些‘规矩’。
在台上豪迈地互拥，在台下，只得老实地面对问责。
“这……确实违反了合同约定中的‘遵守团规’那条！”角田泰久摘下眼镜，做出评判，随后转向组长说：“梨花桑，冈崎桑提出的这点，也应该列到本月早雾的违规项目中。”
梨花接过角田泰久递过来的册子，那是冈崎晃典不知从哪里翻来的‘团规’，梨花推上老花镜，的确找到了那条‘茶会不允许互访’的规定。
梨花点了点头，转向早雾：“chigi，你去了桂子的茶会？”
“是啊！”早雾点了点头。
音月桂想再帮她多求求情，还未开口，梨花紧接又是提问：“桂子，你去了chigi的茶会吗？或是打算去吗？”
“啊？”音月桂没想到问题转冲向自己，她笑着挠挠头，如实作答：“当然没有，chigi的茶会在我之前……”
梨花将册子直接交还给冈崎晃典，对着角田泰久说：“已经很明显了，角田桑，这次早雾没有违背规定！说的‘不允许互访’，桂子既然没去她的茶会，怎么能算‘互访’？”
角田泰久笑了笑，冈崎晃典傻了眼，音月桂与早雾则是一脸得意。
但梨花接下来的话，让她们的得意很快消散：“角田桑，请您放心，任何人违背任何规定，我都会如实记载，包括早雾。而这次她能被算作‘不违规’，只是因为我们的团规尚有疏漏。茶会有别的生徒探访，这极大的干扰了剧团秩序，所以我建议您以雪组名义去建议剧团修正团规。避免此种行为再有发生，依旧无据可罚！”
“呃……是、是。”角田泰久点了点头，随即转向冈崎晃典说：“晃典，你去跟进这件事啊！”
“是。”冈崎晃典握着团规，恭敬地应下。
音月桂与早雾再相视时，眼中都是没了那半分得意，只剩一丝丝的侥幸。
作者有话说
第349章 147、安分守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