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雾圣奈的‘绊’》赵晋晋

318、116、候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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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组集合日之后，新成员加入、新剧本学习、新剧目稽古陆续开展，这种开展不是机械化的过程，而是夹杂着充满人性的各种情感发展。
　　这一点，在新公发布后，表现得尤为明显，角田泰久越来越体会到制作人的不易。明明幼稚，却又一本正经的问责；哭哭啼啼，没有休止的纠缠；战战兢兢，生怕自己被否定的疑惑……应付完各路麻烦，角田泰久爱惜地抚了抚不多的额发，缓缓坐在办公室里的客座沙发上，对旁边的人，感慨一句：
　　“现在的年轻人……比你们那时候厉害多了！”
　　“唔……”早雾头也没抬的应了一声，又过了一会，她合上揣在包里几天、腾不出时间细看的剧本，不满地朝向角田泰久：“角田桑，这……这部剧本真的是为我‘量身制造’的吗？”
　　“是啊！”角田泰久一脸无辜地回应：“石田拿到原作时，就说你一定会很符合……那个什么什么医生的！”
　　“你根本没有细看！？”
　　“这种通俗小说，哪用什么细看啊！我知道的，那个医生很帅、很有型、很风流、很有女人缘，这些……确实挺符合的……”
　　“还很不负责任呢！！！”早雾轻吼着，这一点是她最不能忍的‘量身制造’。
　　“哎呀！chigi……”角田泰久一下子被揪出马脚，笑着顾左右言他：“我现在已经够烦的，为了迁就你……你不肯让明美主演，我已经承受来自高层、来自她的压力了，你就不要在剧本方面，再多为难我了。再说，二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排出新剧演出，也是、也是很难得的事……”
　　“我……”早雾一时无语，强忍下心中幽怨，半晌，她恢复理智说：“抱歉，角田桑，也许那时听冈崎桑的……就好了。”
　　“唉……”角田泰久微微叹气：“那倒不一定，你的建议、谷口的支持，都是有私心不假，但你的想法加上他补充的原因，也着实有些道理。目前，96期那次事件影响尚在，我们的确不可以轻易尝试，我劝了劝她，她也就作罢了。不过chigi，抛开这起负面事件，明美的才艺足够支持她成为TOP，若是再加上强大的背景，她是位值得考虑的搭档人选！而且她现在很期待你的上位，这对你更是好消息！所以这次的独立主演机会，你要……多考虑考虑她啊！”
　　“是。”早雾随口应下，她懒得再多费唇舌解释自己与梦华明美有多么不合适，只一心想着怎么让梦华明美断了与自己搭档的念想。
　　早雾的敷衍如何逃得开角田泰久的眼睛，他涌上担心：“chigi，你、你不要动什么坏心思……”
　　“角田桑，这件事怎么看，我才是被勉强的一方吧！你关注她的同时，也应该多关心一些路线男役的培养啊！”早雾有样学样地扯开了话题。
　　角田泰久再次陷入愁苦之中：“咲奈她……不会一蹶不振吧？她……她可是川端桑交给我要好好培养的种子……”
　　“不会！”早雾笑了笑：“她有些失落不假，不过学会了接受‘竞争’的存在，她替翔君再获机会高兴之余，开始锻炼身体，改造自我了！”
　　角田泰久松开眉笑了笑。
　　早雾却吸了口气，有些担心地说：“倒是……咲奈的同期，扇贝……就是帆风成海，她大约感到彻底没了希望，显得没什么干劲了。”
　　“这……”角田泰久也颇多无奈：“舞台资源有限，帆风她从进入剧团，就没有被当作种子进行栽培啊！唉，女孩子，总有些不愿醒来的梦想……”
　　“所以角田桑，请或多或少，也满足一下这些路线外的梦想吧！”
　　“你有什么想法？”角田泰久见早雾说得自然，知道她有了计划。
　　“这次的Brilliant Dreams……”早雾微微一顿，接着更正说：“角田桑，准确地说，是Brilliant Dreams+NEXT节目，这是早花纠正我的，原来它不是以前简单的个人跟拍节目，而是以团队形式，拍成类似电视短剧的节目。早花的初步计划，角田桑应该已经过目了，她想利用这次机会制作出六集侦探剧……”早雾说着，笑了起来：“她真是了解我的喜好，我就是那个侦探主演，可我觉得，侦探总要有个助手，就像福尔摩斯有华生、波洛有黑斯廷斯、马普尔小姐有……”
　　“行了！行了！”角田泰久止住提起‘侦探’一定会说个没完的早雾：“你是想，让帆风加入这个团队，做你的助手，多些戏份，这样的话，也算圆了她的梦想？”
　　早雾重重地点了点头，面露恳求。
　　“这……随便你吧，毕竟你是主演，当然有权力组成自己的团队。不过，你凡事都要与奏乃、早花商量！”
　　“是！”早雾高兴地应下。

　　早雾刚出了办公室，准备回稽古室排练，迎面碰上似乎在专门等候的梦华明美，这甚至让早雾怀疑她是否偷听了自己与角田泰久的闲聊。
　　“chigi桑~”梦华明美一脸笑容地围住早雾，半捧着一本厚书在胸前，书名一眼便能看清——《无影灯》，它正是早雾即将担任主演的剧目原作。
　　两人打了招呼，梦华明美落后半步走在早雾身侧。
　　“chigi桑，我没有资格提前看剧本，所以，只能先看原作了。”
　　“明美真是有心了，其实，你我还不一定分在同组。”早雾笑了笑说。
　　“一定会的，chigi桑！”梦华明美柔声纠正，随后接着说：“chigi桑，上次您看过我的《灼热彼方》，对我所提建议，让我受用至今。的确，与搭档配合默契，是舞台人必备的素养。”
　　早雾笑着点了点头。
　　“我那时，真是太幼稚了……”梦华明美一脸惭愧：“若是，能有更成熟的搭档，我一定也能成长得更快些吧？！”
　　半问半答的梦华明美，放慢了脚步，一脸期盼地看着早雾，她比早雾略矮一点，但早雾日常上班，不喜穿跟高的鞋，娘役穿高跟鞋又是常态，此时倒显得她比早雾高了一些，两人停下脚步，笑着这一相视，梦华明美突然意识到了问题，刻意缩了缩肩膀，放垮些双膝，尽量让在早雾身旁的自己，显得娇小一些，但她仍难免有些心慌。
　　“你说得没错……”早雾的肯定，让梦华明美担心散掉几分，紧接着的话，更让她感到高兴。
　　“与更成熟的人搭档，总会收获更多。”早雾说完，继续向前走去，梦华明美笑着点头跟上。
　　两人走近稽古场，梦华明美识相地拉开了距离，走在前面的早雾，被一个突然窜出的小巧身影拽住：
　　“chigi桑，这一幕就差你啦！快点儿跟我们练习啊！”
　　早雾笑了笑，回应那人之前，先看了身后的梦华明美一眼，那人跟着移过视线。
　　梦华明美这才看清，恰好从稽古室‘扑出’、抓住早雾的人，是95期的星乃，那一起回眸看向她的两人，身高、容貌、笑颜无不匹配。
　　未作过多招呼，早雾与星乃又一起从梦华明美眼前消失。两相对比之下，梦华明美心中不免因为嫉妒升起一丝怨气——那个蠢货，偏偏长得那么矮！
　　回到稽古室的早雾迅速加入到排练中。在这次正剧中，早雾出场比上一部《假面之人》还少，除了集体合唱开场，大约只有三个出现场景，却是一个比一个更令早雾尴尬。
　　早雾饰演的波萨伯爵是个外表冷酷、一心只想着政务工作的年轻贵族，看似很不招宫廷女孩子们的喜欢。之所以强调‘年轻’，是这个角色相对于有较多感情戏的二番娘役——爱加阿玉所饰演的‘艾伯丽公主’而言的。
　　两人排练完同一场景，随意地坐在一处闲聊。
　　“没想到，chigi桑上次饰演五十岁左右的达达尼昂，这次我来饰演五十岁左右的公主，还又没逃过有感情关系……”爱加阿玉捂嘴而笑，却掩不住一脸无奈。
　　“咳！”一旁香绫重咳一声，插话进来：“准确地说，阿玉，这次你……可是我的老婆啊！你们的情感关系，可是不正当的！”
　　香绫一边说完，一边递给爱加阿玉一个礼物袋，看上去，像是布偶之类。
　　爱加阿玉笑着接过，看了看袋子，抱在怀中比划一番，随口问：“香绫桑，你看这个作婴儿道具，是不是更合适一些？”
　　“嗯~~”香绫拖着长音答应下来：“确实比刚才的鸡毛掸子要强上许多……”说完，她还转向早雾：“是吧，chigi桑，这可是……你们的孩子啊！！”
　　早雾一脸尴尬，她作为二番，出场虽然不多，但感情戏码又是不少，几乎每个场景都要引出一段感情，编剧家们似乎极其喜欢在剧中撮合她与二番娘役，对比上一次的相恋无结果，这一次倒是利索的有了结果——可惜是背离伦理的私生子，周围熟悉剧情的生徒们，一起笑了起来。
　　众人笑完，陆续开始准备，爱加阿玉看向另一端的星乃，对早雾低声说：“chigi桑，若论与你饰演情侣，还是anri……更合适些吧！”
　　“anri有她的外形优势，饰演爱慕波萨的年轻女孩儿，再适合不过，但阿玉，才能担当起那个懂权谋、有野心的公主啊！”
　　爱加阿玉笑了笑，专注地看着场上生徒的表演，不远处，绪月远麻与同期凉花正站在一处，轻声言笑。
　　“凉花桑这次也要退了。”爱加阿玉有感而说。
　　“是啊……”早雾目光跟着过去，刚刚‘扇’了自己一巴掌没多久的温柔前辈，转眼就到了退团的时候，早雾想起集合日时，听到她与绪月远麻的聊天——“本来也有了退团的打算，你去宙组，能陪着要酱，我们86期就不会有人孤单了！”
　　早雾思绪回来，身边爱加阿玉仍看着闲聊的两人，似有颇深感悟。
　　“前辈这次退团，大概……是等到符合心意的一个‘契机’。”
　　早雾佩服爱加阿玉的聪慧，肯定的点了点头。
　　爱加阿玉轻笑着问：“chigi桑，我们娘役……这样没有什么理性的小心思，在你们看来，是不是很好笑？”
　　“当然不会，娘役、男役，不过是我们的舞台工作，说到底，大家都是女孩子，所以理性与否，根本是不同女孩子的不同想法。有的人，可能会严格规划自己的路线；有的人，可能就会随意一些，像凉花桑这样，没了同期在，便没了继续呆在剧团的兴趣，我也是很理解的。”
　　早雾想象过，若是梦乃不来、沙央又先一步离开，她纵使能面上带笑地继续留下，心里也是十分艰难。
　　爱加阿玉面带喜色：“能得到理解，真是太好了，我还一直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怪异，明明是因为受这片舞台吸引而来，最后竟慢慢变成是在期待某人……即使那样不现实……”
　　爱加阿玉说着说着，脸色渐红，声音低下许多，早雾听不清楚，回头询问：
　　“嗯？”
　　“哎呀，没……没什么啦，我怎么……这么多胡乱的感想……还胡说出来……”爱加阿玉笑着匆匆起身，慌乱的告别后，转身进了内部的更衣室。
　　早雾猜不透她的心思，唯有莫名奇妙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