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雾圣奈的‘绊’》赵晋晋

29、13、伊丽莎白——争吵的开始

　　周而复始，又是新的一周。从晨间清扫到朝礼都是平安无事，不知是被柚希礼音吓住，还是真的有所领悟，本科生花爱瑞穗的行为有了大大的收敛，华凛原本就是个做事认真的姑娘，兼之以往花爱的不断苛责，早令她把晨间清扫练得又快又好。花爱也不再胡乱地挑毛病，朝礼时，只是淡淡一句‘表现良好’，这不仅让早雾等人有些小小的吃惊，连熟悉花爱的本科同期们，也投来不少诧异的目光。经历过最初的‘欺凌’事件，被欺凌者收获了许多，想来欺凌者也会有所收获的。
　　此时已是五月初期，如龙真咲所言，本科生们每天增加了排练的内容，由研一的柚希礼音带队来了四、五个人，陪同指导。
　　在周六的同期会议上，绫月通知大家赏花开放日的安排，基本与龙真咲所言无异。通知完相关事务之后，绫月颇为得意地给出这次同期会议的中心话题——96雪伊与98宙伊的对比分析。这是绫月想了好久的、自认为能充分发挥87期学员们‘酷爱争论’这一特性的话题。
　　早雾圣奈甚至连题目都没听懂。
　　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87期的学员们都混熟了，彼此多以昵称相称。人们亲近的程度，从同期会议的座位也看得出来。沙央拗不过绫月的请求——‘沙央可是重要的学级委员呢！’，只得坐在绫月的右手边第一个位置，旁边有不少同是东京出身、相熟的伙伴，也多了许多后来认识的朋友；早雾不想因绫月无意地扫到再被点名，跑到绫月的左手边一侧，当然了，还要与绫月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所以选择了中间些的位置，又让高大的梦乃圣夏坐在前排，自己则视会议情况，灵活地选择是发呆还是走神，华凛、八云美佳等也随着她坐了过来；龙真咲最喜爱的座位再次被早雾抢走，愤愤地想坐在早雾旁边与早雾争辩几句，被和音美樱推到前排与梦乃圣夏相邻；和音美樱以‘主持会议有绫月一人就足够了’为理由拒绝了绫月的安排，从原来的排首位置，来到了早雾的‘藏身之处’。在早雾心中，和音美樱早已成为‘高人’、‘天才’的代名词，能与她相邻，让早雾很高兴。此时的早雾就正用求助的目光看着和音美樱。
　　趁讨论还没开始，和音美樱快速轻声地解释给早雾：“‘伊’就是名作《伊丽莎白——爱与死的轮舞》的简称，这出剧目前只演过三次，96年由雪组第一次公演，随后同年，由星组再演，去年，新成立的宙组进行了第三次公演。因为96星组的前TOP麻路桑唱得……”和音美樱感觉自己有些说跑题了，忙换了说法：“为了话题不至于分散，又因为96雪版与98宙版有更强的对比性，所以我建议绫月讨论这两版就可以了。”和音美樱突然意识到些什么，有些惊讶地问早雾：“chigi，你该不会……还没看过《伊丽莎白》这部剧吧？！”
　　“这……”早雾用表情回答了和音美樱。
　　“那天叫你一起看98宙版，你却说要休息！”早雾身旁的八云美佳插话说。
　　“呃……”早雾已经很后悔了，八云美佳的插话尤如插刀。
　　“美佳子，快跟我换下座位！”好在早雾永远的患难姐妹梦乃圣夏用行动支持了早雾。
　　八云美佳无奈地顶上了前线。
　　龙真咲一脸鄙视，华凛一脸笑意，和音美樱的表情则难以形容了。
　　绫月敲敲桌面，示意大家安静，继续做着说明：“这两版，当然啦，都很经典，大家可以就自己注意到的某个点做出对比，如果只看了某一版，也可以单说说自己比较在意的地方，大家畅所欲言啊！但是尽量不要长篇大论，希望每位同期都可以得到发言的机会。”
　　早雾看大家都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姿态，想来没看过的人并不多。梦乃圣夏全程不敢抬头，紧张地问早雾该怎么办，早雾宽慰她说安静地听听同期们发表意见也是挺好的。
　　绫月率先发表了自己的一些想法。
　　从她的言语中，早雾听出绫月是非常喜欢姿月朝户的，基本上都是围绕98宙版的赞美。绫月表示，单从外形上来讲，高大的姿月桑简直就是死神在世，再加上天生的低沉嗓音，唱出了死神应有的大气。早雾在八云美佳借来的DVD封面上见过姿月朝户的死神扮相，确实是俊美又高大，但看和音美樱的表情，似乎不太赞同绫月对演唱方面的评价，再看其他同期，有明显赞同的，也有不少人在按捺着自己反对的声音。
　　随后接过话筒的是沙央，沙央做了个很聪明的决定——简单地谈了谈这两版女主角sisi的表演变化，沙央说了不少，但在早雾看来只是一句话——表演更成熟了，于是早雾总结出两件事：第一，两部剧中的女主角都是由花总真理饰演的；第二，这两部剧，沙央都是在大剧场现场观看过的。早雾开始在心中计算着96年的时候，沙央应该有多大。
　　沙央的阐述暂时平息了刚刚大家的‘分裂’，众人一致点点头，表示同意她的观点，只有龙真咲坐在早雾斜前方，微微一耸肩，轻声评论说：“koma，真是不喜欢争的人呢！”
　　但很快，沙央的努力就化做乌有，在又有两位同期表达各个角度了对98宙版的喜爱之后，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我就不太同意绫月的观点，外形因素本就是个天生的东西，你说高大的姿月桑是死神在世，难道是想说一路桑身形矮小就不能演死神么？”
　　绫月连连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
　　龙真咲笑出槽牙，控制着激动，轻声说：“这才有意思嘛！”
　　现场再度紧张。
　　沙央想转移话题：“96版的国王弗兰茨是由前雪组TOP高岭桑饰演的，98版则是由现任宙组二番和央桑饰演，这两位可都是剧团高颜值的代表。”她顿了顿，看大家对这两位颜值都很高还是一致认可的，随后接着说：“值得一提的是，和央桑原是雪组出身，在96版中曾替役演出了鲁道夫一角。不如大家说说和央桑的变化吧……”
　　没人理她，早雾听她提到高岭吹雪，勉强回忆起《假面罗曼史》一剧中似乎也是有和央的，刚想附和一句‘确实都很漂亮’，争论的声音先盖了过来：
　　“和央桑啊，唱得可着实没有高岭桑好！”
　　“那高岭桑还没和央桑个子高呢！”
　　“都说了，个子高矮本就是天生因素，这有什么办法呢！”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起来。
　　龙真咲不再控制自己的情绪：“这才对嘛，不如大家就直接说自己更喜欢哪一版好啦！”
　　早雾眯着眼睛盯着龙真咲激动的侧颜，心里想着：‘好事儿的家伙，真是看热闹不嫌多！’
　　但事实证明，大多数人，的确更喜欢热闹！龙真咲话音刚落，大家开始站起队来：
　　“96版轰悠桑的鲁契尼唱演俱佳。”
　　“98版的湖月桑更具疯劲！”
　　“我更喜欢96版太后朱未知留桑的唱腔。”
　　“可她的扮相有些失败，98的出云绫桑更有太后的气势！”
　　“96版的美人鱼星奈桑具有十足的魅惑感，98的夏河桑虽然也不错，但总感觉正义了些。”
　　……
　　从配角比到主角，又从主角比到配角；从演唱说到舞蹈，从舞蹈说到表演，又从表演说到扮相，两帮人的分歧越来越多，开始互不相让。极力控制着场面的绫月，最终无望地看看其他几位学级委员。
　　“抱歉，我只看过96版的雪伊，很喜欢里面香寿桑与一路桑共同演唱的《黑暗在扩张》一段。”华凛因为自己的偶像而无条件的支持96版。
　　“那你应该再看看98版，朝海桑的鲁道夫更演出懦弱感呢！”马上有人劝她改变阵营。
　　谁也说服不了谁，谁也改变不了谁。
　　“96版可是一路桑的退团作，在现场的我真的被最后那首改编的《我只属于我》震憾到了，觉得这首歌真的只属于一路桑呢！”
　　“说起唱歌，姿月桑可是一点不差的，《最后的轮舞》那几句高音简直飙出了在场所有人的绝望。”
　　提到演唱方面，同期们都很在意和音美樱的观点，仿佛得到了她的认同会变得更有竞争力，不少人都看向和音美樱，龙真咲索性扭过头来，直接说：“小樱，你更喜欢哪一版呢？”
　　和音美樱有些犹豫，同期们都向她投出‘求肯定’的目光，反而让她难以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和音美樱完全没想到同期们会为两版《伊丽莎白》站起队来，这不是她与绫月商定这一话题的初衷。半晌，和音美樱才开口说：“这二位前辈，都是天生的好歌喉，一个阴柔些，一个刚猛些，说到更喜欢哪位，全由个人口味决定。在扮演死神方面，我觉得一路桑更重视魅惑感，而姿月桑更注重体现死神之威势，真是各有千秋。我都很喜欢！”
　　众人有些淡淡的失望。
　　“不是吧，我知道，小樱你可是一路桑的粉丝，天天都在听她的CD！只是同期间的讨论嘛，干嘛那么含蓄！”龙真咲笑嘻嘻地说。
　　和音美樱羞恼地瞪了她一眼，早雾在旁边大声替她解围：“因为有喜欢的偶像，小樱更喜欢哪个恐怕都不会公正，我知道，masao的偶像是天海佑希桑，她没有参演过这部剧，不如masao给个公正的评价！大家欢迎啊！”
　　说完，早雾鼓起掌来。有人带动，同期们不经思考的跟着鼓起掌。
　　热闹的皮球踢给了龙真咲，龙真咲这才感到有些棘手，挠挠头，站了起来：“这两个版本，当然、当然真是都很好啦，嗯，都很好……嗯，刚才早雾说到天海桑，其实我常在想，要是剧团早些买到版权，以天海桑为TOP的月组能演这部剧就太好啦！你看，天海桑来演死神，真是太帅了……”龙真咲一脸花痴，如早雾所料，一提到天海佑希，龙真咲便停不下来。
　　大家终于短暂的统一了起来：“够了！够了！现在在讨论《伊丽莎白》好嘛！”
　　绫月长舒一口气，危机真是来得迅猛，去得突然。
　　龙真咲又被打断了说话，意犹未尽地坐了下来，不忘报复早雾：“同期会议上，大家可是都要畅所欲言的啊！早雾酱！”
　　经她提醒，绫月注意到似乎只有早雾与梦乃圣夏没有发表观点。本着公平的原则，绫月对着早雾二人做了个请的姿势。梦乃圣夏想把自己大大的身躯都缩在早雾怀里，头埋得更低了。早雾无奈地站了起来，抱歉地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这两版经典，我们……我还没来得及去看。”
　　龙真咲扭着头看着早雾，得意地笑。
　　大家的目光，让早雾觉得自己是个怪物，只好硬着头皮说：“不过，听了大家的讨论，真是受益良多，我、我们会抓紧多看演出，补充剧目知识的。”
　　大家收回视线，绫月点点头说：“嗯，是啊，将来进入剧团，观剧也是必不可少的一项功课，我们都喜欢宝冢舞台剧，才一起来到这个地方，一定要抓住任何一个学习的机会！”绫月看到大家统一的点了点头，感觉刚才的‘分裂’危机终于真正得到化解。最后说了些结束的话，便宣布散会，临了，照例又补充地喊着：
　　“要遵从校规！”
　　“要向上级生行礼！”
　　“要同期友爱！”
　　“哎呀，chigi、tomo，要多看剧啊……”
　　早雾与梦乃快速跑远了。
　　经过这一次会议，早雾的夜间活动又多了项观剧的安排，隔三差五便会被和音美樱叫到宿舍观看各组上演过的经典剧目。首先把三版《伊丽莎白》都给补齐了，和音美樱喜欢前雪组TOP一路真辉，自是多介绍了些96雪版，早雾自己倒是觉得96星版也很是不错，又有梦乃圣夏陪着观看，三人时不时便要争论一番。
　　前阵子‘欺凌’风波之后，早雾与阳月华的来往又开始频繁许多，但赶上要应对五月底的汇报表演。研一的上级生来给阳月华她们指导排练，排练初时，内容要求保密，又怕有人干扰影响排练，故而预科生们不能围观，本科生们变得异常忙碌与神秘。这样，阳月华便顾不得总与早雾联系，每天只在晨间清扫时，能碰面点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