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雾圣奈的‘绊’》赵晋晋

241、39、《罗杰》

　　次日下午，推迟一天的集合日，终于正式到来。临到剧团，沙央欲言又止，早雾看了看她，直接将车开到了停车场。
　　“你……还有粉丝的入待。”沙央跟上径直走向电梯的早雾。
　　“今天的妆……没化好，就不走花道了，咱们直接去稽古教室吧！”早雾牵起沙央的手。
　　沙央笑着点了点头。
　　到了稽古场的众人，先领了秀的新台本，大多数生徒翻看着找自己需要表演的任务，而像组长、TOP、二番几个人，则悠闲地搜寻自己有哪些改动。早雾与沙央仍然坐在二排居中位置，同其他人一样，两人翻开了台本。
　　片刻，沙央微叹口气，从台本中抬起头，真的如角田泰久所说——不予重用。
　　看到沙央的表情，早雾心里有些刺痛。曾经的双子结构，终于在水夏希退团的时刻，彻底解体，剧团对沙央还算不错，秀中的安排都符合三番该有份量，但已明显不是能与早雾对等的三番。不说没有了双子表演，单说最后的大阶段走位，87期的晴华担任谢幕歌姬；紧接着，是第二次充当新公主演的彩风咲奈与雪组两位线娘——爱加阿玉和舞羽美海；再之后，是莲城、沙央、大湖三位有过新公经历的男役；在她们后面，是期数较高的雪组重要男役彩那音与绪月远麻，而早雾，独自走在两位上级生之后，明显的三番位置，虽然没有羽根，却有了区别于其他重协的标志——黑白相间的长毛绒肩饰。
　　“koma……”早雾有心安慰。
　　沙央勉强笑了笑，轻声说：“没关系的，这……已经是最好的安排。”
　　早雾转过身，不再多说，这件事就如沙央所说，再无可奈何，也只能接受。
　　到了正式开会的时间，角田泰久与原田农浩准时出现。
　　“首先，川端桑因为身体原因，已经决定正式退休，接下来的雪组制作人，由我担任。”角田泰久正式通知了这件众所周知的事情。
　　“是~”
　　“明天的上下午，分别由剧目的导演正冢晴彦、助手田浏大辅与秀的导演三木章雄、助手大野拓史来为大家讲解，希望诸位提前通读台本，明确自己的责任所在。”
　　“是~~”
　　“此次新公的安排，男主角由彩风咲奈担任……”
　　“是~~~”生徒们大多埋头应下，对这早已知晓的消息没有丝毫惊讶。
　　角田泰久一声轻咳，吸引了生徒的注意后，接着说：“女主角……由梦华明美担任，其余安排，田浏大辅老师会专门交待……”
　　角田泰久话音未落，生徒们早已面面相觑，细细碎碎的交谈声渐渐变得清晰——谁是梦华明美？音月桂回头与早雾相视一眼，此时的稽古教室，除了95期的生徒和她们俩，几乎每个人都在为这个问题交头接耳。
　　“嗯……这个，再等几日，等她忙完那头初舞台，我会让她与大家正式见面。”
　　“什么！！！”底下的议论声更大了。
　　“好啦！好啦！近期的事，就以这部《罗杰》为主，其它的，以后再说吧！”
　　“是~”
　　集合会结束后，有些人会选择离开剧团，多是些在外租房、或是本地出身的生徒；有的人则留在稽古楼内，找个清静的地方，默默诵读台本。
　　早雾与沙央相视一眼，自然选择一同回家，两人刚起身，早雾另一旁的绪月远麻突然叫住她：“那个chigi，我的车……”绪月远麻看看四周已经没有多少人，只有沙央离得近些，正回头看着她与早雾，于是她将早雾拉到身边，近乎耳语说：“我的车被……被梅子开走了！”
　　“啊？”早雾的印象中，阳月华并没有驾照，她不免吃惊。
　　“哎呀，你别叫……”绪月远麻又重将早雾拉回，这次她倒没有贴在早雾耳边，只是声音仍然很低地说：“那个，这几天，我方不方便搭你的车上下班？”
　　“方、方便！”早雾满口应下——难道楼上楼下的邻居，竟不方便一起上班吗？
　　绪月远麻笑了笑，拎起包与早雾一起走向不远处的沙央，沙央虽未听全，但也基本明白过来，她与早雾无奈地相视一笑。三人下了楼，沙央便独自离去，早雾则载着绪月远麻一同驶向公寓。
　　“呃，蘑菇桑，梅子她……有驾照吗？”早雾一边开车，一边问。
　　“哦，这不是她刚刚拿到驾照，就激动得要开车，我就把车留给她了。”绪月远麻笑着回答：“她说，反正你我楼上楼下，让我上班时搭你的车就行。可这……实在太麻烦你了！”
　　“不、不麻烦！”早雾背过脸，暗暗骂了阳月华两句。
　　回到家中的早雾，第一时间给沙央打去电话，两人均是无奈又无法，只得煲起电话粥，聊了半晌，又担心影响对方学习剧本，于是两人索性一边看剧本，一边接着大聊特聊。
　　“正冢老师真是位个人风格强烈的老师啊！”早雾感叹着，此次的《罗杰》与她曾经在宙组的参演剧目多有相似。
　　“是啊！”电话那头的沙央点了点头：“正冢老师擅长这类当代时装剧，再加上些悬疑背景，总会最大程度地展示男役的潇洒风度。”
　　“嗯，女性角色其实也不错。”早雾翻了翻剧本：“和以前一样，是那种独立型的女主角……”
　　“这也是他的一大特色，倒很符合实花酱一向的形象定位。”
　　“嗯……”早雾轻声应着，翻了没几页剧本，便有些入神。
　　“chigi……”沙央轻轻唤着早雾。
　　“嗯？”
　　沙央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说：“你这次难得的要演反派，虽然戏份不重，却要展示自己以往从未展示的一面，所以……我这里有些反派演得很经典的碟片，明天带给你吧！”
　　“好啊！那真是太好了！”早雾兴奋地嚷着：“刚才，我还在想这个问题，演一个反派，该有怎样的动作、神情、语气，明天……可惜要到明天，才能见到你！”
　　“明天而已，很快就到了！”沙央笑着安慰她，顿了顿又说：“不如……明天学习剧本之后，你来我公寓……”
　　“不行啊！”早雾叹了口气，将绪月远麻有一阵子要与自己同出同进的事情告诉沙央。
　　“那……绪月桑自己的车呢？”沙央很快抓住了问题的重点。
　　“她、她的车，最近借给了别人，暂时无法取回，koma，绪月桑以往帮我不少，这点小事，我怎么能让她觉得是在麻烦我！”
　　沙央略微沉默，她经过私照被发网上一事后，终于理解了早雾小心翼翼的原因，可是就算早雾说得在理，她却仍是难掩失望。
　　“ko……koma！”感觉到沙央的不悦，早雾忙说：“……你……你再多给我些时间……”
　　“chigi，”回过神的沙央赶紧开口：“我……我并非要催促什么，只是……有些想见你。”
　　“我明白！”早雾这才放心，笑着说：“我会……帮着绪月桑催促还车！”
　　“嗯！”沙央轻轻点了点头。
　　都不想先放下电话的两人，最终不得不放下电话。
　　第二天，全天的学习剧本任务。挨着坐的早、沙二人，都觉得能在同组工作，着实有好的一面——至少上班时，两人可以光明正大地呆在一处。
　　与雪组生徒一起参加学习的，还有此次协演的专科前辈——未沙与美穗圭子。早雾与两位前辈都不是初次见面。在前作《俄罗斯蓝猫》中，一展歌喉便技惊四座的大歌姬美穗圭子尤其吸引早雾注目，这大概是因为早雾自己唱功不佳，所以她从来对‘唱得好’的人，更为关注。
　　美穗圭子整个人，可以用柔和来形容，不高不矮的个子，配上柔和的裙装、柔和的长发、柔和的相貌，最后再加上柔和的表情。美穗圭子微笑着和雪组众生徒打过招呼，就被雪组的大歌姬舞咲拉着坐在首排自己身旁，而大家早对这个情景见惯不惯，按沙央的解释——美穗桑是舞咲桑的偶像，只要有合作，从来都是坐在一起的。
　　随着剧本学习展开，早雾发现她这次的任务，就如沙央昨夜与她分析的一样，虽然戏份不多，总计只有十分钟左右的登场时间，但难在是早雾从来没有演过的形象——一个纯粹的坏蛋。
　　这部剧是水夏希的退团剧，出于剧团送别表示也好，或者出于迎合粉丝心理也好，退团作通常会有一些精心设计的桥段饱含着送别的意味。《罗杰》也不例外，水夏希饰演的男主角在大量的亲朋好友相助下，完成心愿，实现自我救赎，最后一幕，更是全员围在她的身边，那一刻，罗杰就是水夏希，水夏希就是罗杰。可《罗杰》毕竟是一部有着激烈对立冲突的悬疑剧，总是要有生徒去演‘不合时宜’的反派，早雾就是这部剧中唯一的反派。
　　‘要冷血、要无情、要不择手段、要……坏！’这就是剧中角色的要求。学习中的早雾，在心里揣摩着该如何表演，外界一声‘chigi’让早雾几分恍惚——chigi？是谁？
　　“chigi！”沙央推了推没有搭理自己的早雾，被抬眼一瞅，她心里闪过一丝恐慌，那是一种被不怀好意的陌生人盯住才有的感觉，好在只是一瞬间，早雾仰视的目光又复温柔。
　　“哦……我，刚才正想着怎么去演，走神了！”早雾笑了笑。
　　“咱们去吃饭吧！”沙央点了点头。
　　早、沙二人，跟上前往员工食堂的大部队。早雾这次的新公对象，又是92期的彩凪翔，两人自然走到一处，探讨着对角色的理解，早雾时不时还要与大湖插科打诨，那一头的沙央同样要指导自己的新公，在同组工作的‘坏处’亦显露出来——虽然能时常在一起，却很难有单独交流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