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雾圣奈的‘绊’》赵晋晋

207、5、一辈子的兄弟

　　四月中旬，雪组在宝大剧场的公演千秋结束，接档的演出正是宙组大和悠河与阳月华的退团剧目——《落在蔷薇上的雨》。对于雪组生徒而言，因为东宝的演出就在半个月后，人们都直接赶赴东京，在那里的稽古场继续排练。
　　加入了排练队伍，有了更直接的接触，早雾认识的人越来越多。在剧中，早雾饰演自私虚伪、矫揉造作的殖民地总督，扮演总督夫人的生徒，是85期的花帆杏奈，遵循传统规矩，加之她又是早雾的上级生，早雾早早备好了一份搭档礼物。
　　花帆杏奈带着惊喜在娘役圈里小小的炫耀着自己收到的第二份礼物，同期舞咲撇了撇嘴：“果然是个会讨女孩儿欢心的宙组小鬼！”
　　“别这样说她，她现在可是我们雪组的重要男役，将来……没准儿是会成为TOP的。”花帆杏奈小心翼翼地收回礼物。
　　舞咲做了个鬼脸：“给现任这位合声，就已经很吃力，居然又来了位声音相似的，难道想把我们几个歌姬累死！”
　　此花、透水几个雪组歌姬捂着嘴笑了起来。
　　“何况，她那副单薄的身架，哪里承担得起TOP的重压……”舞咲继续否定着早雾成为TOP的可能。
　　“嘘！嘘……”花帆杏奈好不容易压下这个牙尖嘴厉的同期。
　　舞咲‘哼’了一声，再次瞪了场中央的早雾一眼。
　　早雾正拿着道具竹刀，专注地盯着自己眼前的‘敌人’，在‘敌人’的围攻中，纵使翻闪腾挪之际，她的目光也是紧随着‘敌人’。
　　导演兼编剧石田昌也与早雾合作多次，对她这番每逢有打斗，必会盯着对手眼睛的习惯毫不陌生，他自己觉得这是对战之人再正常不过的反应，但毕竟自己不是这套战舞的编者，于是还是向花柳寿辅征求着意见。
　　花柳寿辅并未直接回应，而是单独走到场中央，与早雾聊开，两人交流想法，不时频频点头。周围‘围攻’早雾的‘敌人’也偶尔发表些感受。
　　香绫擦了擦额上的汗说：“和chigi桑跳时，有种很想抓住她、揍她的感觉，她的眼神，好挑衅啊！”
　　“那和要酱呢？”花柳寿辅笑着问。
　　“那，就得要注意美感，不能辜负了身姿那么飒爽的凰稀桑！”
　　花柳寿辅点了点头，让其他人先回座休息，自己则留住早雾轻声说：“chigi，这样，你明白了么？你现在需要的，是调整，但不是割舍！”
　　“是……花柳桑的意思，是要我把‘战意’与‘美感’，同时体现出来。”
　　“嗯！不错！”花柳寿辅笑着说：“所以，你要对着镜子多多练习感受，既不要失了这个舞蹈本身要传达的韵味，也更不要失了……不要失了，那种女孩子难以传达出的‘战意’！”
　　那之后，早雾便时常看着镜中的自己，思考在战斗的冷酷中，传递温情。动作、眼神都该是怎样的？看上去一样的动作，只要有微微顿挫，就会给人不同的感觉，那么该在哪里顿挫？而眼神呢？能传达的东西更多了，在冰冷的刀刺入敌人的一瞬，只有一瞬，心也会疼吧！那一瞬的眼神，会有怎样的改变？
　　在不断的揣摩中，变化开始产生，但却不仅仅是早雾自己。
　　一开始，只有镜中的早雾陪着自己排练，渐渐的人多了起来，东宝的稽古场难得的开始有人加班排练。
　　“大家……其实不用这么辛苦的，我、我之前没有练过。”
　　“我可不想落后于你！”大湖翻着白眼说。
　　“我……”莲城看了眼大湖，笑了笑，没再多说。
　　“哎呀，反正在宿舍里，也是干躺着，不如过来和你切磋两招有意思！”香绫咧着大嘴。
　　“就是！就是！”帆风成海不停地点头应着，还给早雾递上毛巾。
　　朝风一如既往地不开口，只是笑着站在最后。
　　另外，还多了两个最近刚刚熟悉些的男役，92期的彩凪翔与93期的彩风咲奈，又是一对儿差一期的好友，两人在稽古场时，总是邻坐为伴，上下班也爱行走在一起。
　　研三的彩凪翔不用化妆就是标准的美女，总是挡在似乎畏生的彩风咲奈身前，彩凪翔一米六七、六八的个头，已然不低，彩风咲奈更加高大，每每身体被遮住，仍能露出小半个脑袋在外。
　　“chi、chigi桑，我……我们虽然只是背景板，可是也想来看看杀阵。”
　　彩风咲奈探出头，露出带着虎牙的娃娃脸，一脸笑容，跟着点了点头说：“是啊，chigi桑，何况，我这次也算是你半个新公啊！”彩风咲奈是川端保光的得意之选，提拔迅速，研二尚未毕业时，本公对象已是当时雪组的实质三番凰稀要，随着凰稀要的离开，早雾自然成了彩风咲奈的本公，算起来，的确是‘半个新公’。
　　看着这样的两人，早雾若有所思，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两人兴奋地退到一旁。
　　早雾放下心中顾虑，笑着揽过沙央说：“看吧，加班而已，有什么可尴尬的！”
　　沙央略红着脸，从早雾臂弯下挣脱，她第一次看到早雾在加班时，就陪了过来，还收拾了一通少有人加班用的稽古室。 东京公演是宝大公演之后，生徒们已经在宝冢市练得七七八八，来到东京，进行几遍全通稽古，改正些细微问题之后，直接进行舞台稽古即可。这次，谁想到之前没有参与练习的早雾，一来东京，得到了花柳寿辅指导，便疯魔一般，开始日夜加班，沙央发现后，自然第一时间作陪。初时，她会开玩笑地对早雾说大家都休息放松，自己跑来练习颇多尴尬。此刻，这些私下的玩笑话被早雾直接说出，沙央不禁有些羞涩。
　　“是啊！”好眼力的香绫附和着早雾，化解尴尬。
　　众人说笑一会，便要开始练习，门口传来一个悠闲的声音：“你们这群家伙，出来玩，都不带上我！”
　　这般时刻惦记着玩的人，只有雪组二番音月桂。
　　“音月桑！”
　　众人都是一脸惊喜。
　　音月桂把一大包茶水、点心放到一边，走到众人跟前笑着说：“今天，你们请我玩，公演后，我再请大家一起去好玩的地方啊！”
　　“好啊！”
　　稽古场内欢腾不已。
　　玩疯了的男役们，很快吸引来了一些活泼的娘役，再没半天，天性好奇的女孩儿即使有些胆小也忍不住聚到这间突然热闹的稽古室。
　　很快，早雾见识到了雪娘们喋喋不休的威力。晴华、大月、爱加阿玉、舞羽美海，这些已有或将有新公主演经历的娘役，格外地吸引着早雾。对比钻在娘役堆儿里聊天的早雾，音月桂显得兴致缺缺，这不禁让早雾替她担心。冲出娘役们的包围，早雾找到角落里缩坐着的音月桂。
　　“桂子，你……怎么不和娘役们玩呢？是为了避嫌么？”几个月的相处，性情相近，习气相通的两人，早没了拘谨，尤其是在知道两人年岁只差半年之后。
　　音月桂笑了一声，示意她坐下说：“做到上级生，‘避嫌’只是走到剧团以外的地方，才会注意的事。”音月桂肘击了早雾一下，一脸明了地说：“不过，你的策略很对，被一群娘役围着，就没有人会想入非非了。”
　　早雾咧嘴笑了笑：“那你，干嘛不去多和她们接触？要知道，那里的某位可能是你未来的搭档！”
　　“其实，这个搭档谁来做，又有什么关系呢，关键……”音月桂搂上早雾脖子，半靠在早雾身上：“关键是一定要有个合自己心意的二番兄弟。唉，与TOP格格不入，真是件难受的事。”
　　“桂子……”早雾出口想劝，却被音月桂拦下。
　　“我不是不喜欢水桑的意思，而是……再怎么在台上努力演出好友或是兄弟的样子，实际上却总是有……该叫什么呢！代沟！对了，是代沟！”
　　“就算你说得没错，但水桑早晚会退去，娘役搭档可不是件谁来做都无所谓的事啊！”早雾说出自己真正想劝的话。
　　“嗯？”音月桂将早雾推远了些，做出仔细打量的模样：“哈，原来，你我也是有分歧的。”
　　“桂子，你……你要认真对待这个问题！”
　　“我……我还是把这个问题交给川端桑好啦！”
　　“这……”早雾想起那位总是犹豫不决的长者：“这怎么行，这是你的搭档啊！喏，你看……”早雾不引人注意地拿视线一挑：“我的同期晴华，不错吧！”
　　“她呀，太……太壮实了，而且，她只想着唱歌，都不怎么陪我玩的。”音月桂摇了摇头。
　　“那……”早雾扫向晴华一旁：“那……大月呢！大月聪明又随和，很懂得玩笑分寸，是个不错的人选。”
　　“她就是太懂分寸了，每次稍微玩得疯些，她就左拦右劝的！”音月桂仍是摇头。
　　“你……是玩得有多疯啊？！”早雾嘟囔一句，暂不去管这件事，目光在娘役圈里继续搜寻：“那……舞羽美海，她也是有新公的。”
　　听她提到舞羽美海，音月桂一下子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