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雾圣奈的‘绊’》赵晋晋

168、106、重协约

　　假期结束，早雾飞离佐世保，返回了宝冢市。到了剧团，她的第一件事，便是找角田泰久签约。
　　“你……家人同意你签重协约？”角田泰久面露怀疑。
　　“嗯，算是吧！角田桑，我已经二十八岁了。”
　　“哈哈，是，是……”角田泰久笑着点了点头：“生理年龄的确快二十八了，可是心理年龄，大概还不到十八吧！”
　　早雾被呛得无语，拿上合约转身想走，却被角田泰久拦住：“年轻人，莫着急，我与你还有事情要商量。”
　　早雾见他恢复正经，也勉强认真地坐下。
　　“你也知道，《黎明之风》结束后，宙组要分作两组各自进行小剧场公演，大和桑那一组已经定下要再演《雨中曲》，那么chigi这一组，想演些什么呢？”
　　早雾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我……我可以主演小剧场了？！”
　　角田泰久点了点头：“虽然初始月薪只有三十万，还要承担百分之一的票房，不过，重协约中定下了会给主演机会，剧团也会依约守诺的。”
　　“嘿嘿，只是……没想到这样快！”早雾又激动，又紧张，傻笑一声。
　　“所以，要尽快商定。另外，你头一年签重协约，安排单独主演并不合适，我考虑着，与悠未辽河那次《幸福庭院》一样，将这次小剧场安排为AB两组。”
　　“那么我是……”早雾开口问道。
　　角田泰久目光深邃：“你是A组，至于B组，我想安排莲水担任主角。”
　　“莲水？”早雾心中起疑：“可她……尚未担当过新公主演，这次《黎明之风》……是呆酱啊！”
　　“正是因为尚未担当过主演，所以才把这次小剧场主演的机会交给她锻炼。”角田泰久解释说：“88期这三位，实在难分高下，我们一时不知该着重培养哪位，只有都给机会，观察表现了，怎么？你有些失望？”
　　“角田桑，难道是想保护我远离竞争？”早雾没有直接回答，反问说。
　　“嗯？”角田泰久笑着等早雾给解释。
　　早雾继续开口说：“同一剧目，AB两场，本应存在较强的竞争关系，就如那次辽河桑与悠未桑一样，虽然败的是我们团队，可是输给强者，却也心甘情愿。这样，身为败者的我们，才能在耻辱中进步。可是这次安排，虽分AB两组，却完全是不同的目的，对于莲水，应该是两位制作人想观察她的表现、再来决定后期是否分配新公主演机会吧！可是这样，对于我，难道只是随便给的一个表现机会？”
　　“哈哈……”角田泰久笑了起来：“你果然是个时刻需要对手的人。莲水作为你的竞争对手，当然太过勉强，但你可不要放松啊，你的竞争对手，无处不在，只是需要你自己发现。”
　　早雾疑惑地看向他，角田泰久递过来一些材料，早雾一边翻阅，一边听角田泰久念叨着：“这是……我为你选的剧目，你的意下如何？”
　　“是……《殉情》，和物剧么？”早雾对这部日本传统名著《春琴传》并不陌生。
　　“嗯，只能算半个和物剧吧，里面的角色，都是没有月代头的。”
　　早雾笑了起来，小声地说：“我喜欢和物。”说完，她再次投入到剧本中。
　　角田泰久微微一笑，不再多言，由得她看一会儿。
　　此处的‘殉情’，并非一般意义的情侣共同赴死，而是指从精神层面上，男女主人公沉浸在唯有彼此的爱情世界，不容许任何其他者的介入，某种角度来说，也算是‘殉’于‘情’了。剧目角色不多，女主角春琴，男主角佐助，自小便是一主一仆，到了大时，变成了一师一徒，直到两人留给后人的墓碑，女主角春琴都没有承认二人的、超越阶级的夫妻关系。佐助只想爱护着春琴，所以对她惟命是从；春琴只想占有着佐助，所以纵容着自己势利与霸道。两个别扭的主人公，再加上反派丑角利太郎，让故事变得更加复杂与悲剧，不甘被羞辱与戏弄的有钱人利太郎，出于嫉妒与报复，毁掉了本就双目失明的春琴的青春容颜，佐助为了实现春琴‘保留在佐助心中最美一面’的执念，不惜刺瞎双目，最终留给人们一个令人唏嘘不已的结局。
　　随着心念集中到剧本，早雾的脑中勾勒出表演的粗略轮廓，几个长相朦胧的人，开始在她脑中对话、动作——这是她一向的思维习惯，
　　快速地默读完，早雾叹了口气合上剧本，心里却是极大的满足——角田泰久的眼光不错，这的确是出品质优良的剧目。
　　“这出剧目，在95年与02年，演出过两次，都是由前雪组TOP绘麻绪担任主角的。”角田泰久见她读完，开口说道。
　　“绘麻桑？”早雾心里算计起来：“02年的时候，应该是她TOP在位时期，也就是说，《殉情》是她的前披？”
　　角田泰久点了点头：“不错，02年是她成为雪组TOP的前披，而95年那次，是她在星组，同样刚刚新公毕业后，第一部主演的小剧场作品。”角田泰久的话语中明显的意有所指。
　　“我的……竞争对手……”早雾凝起眉头。
　　“某种程度上，她算是，但却并不完全是。”
　　“嗯？”
　　角田泰久却笑了笑，并不回答，又给她翻开另一份材料，是配役的计划表，早雾首先注意到自己的搭档是88期的花影爱丽丝，而莲水的搭档是名叫乃丽的92期娘役，早雾眉头紧了紧，接着向下看去，两版配役，有些角色是同一生徒，像利太郎的扮演者，均是新任组长寿司；还有春琴的老师一角，均由上级生夏大海扮演。也有些角色是由不同生徒扮演的，像是最终签了普员约的八云美佳，分在早雾一组，饰演在剧中负责旁白、讲述的现代三人组中的老教授一角；凪七瑠海与天咲千华分别是两个现代的学生情侣；还有一位与春琴有竞争关系的重要女角阿兰，自己这组由纯矢饰演，而B组由与自己合作过的藤咲爱理饰演，主要角色大体如此。
　　“没问题的话，这儿有以往的一些影像资料，你可以拿回去好好研究。”角田泰久一边说着，一边推过一张录相带与一张DVD碟片。
　　“有……有问题！”早雾轻声说。
　　“嗯？”角田泰久停下手上动作。
　　“我的……搭档，可不可以换成和音美樱？”早雾抬起头，直截了当地说，这个想法从她看到配役表时，便在心中犹豫着，有了华凛之前的告诫，早雾心中知道要避嫌。可‘避嫌’该是什么样的‘度’？
　　于私，早雾想要与和音美樱自然地保持一定的距离，但又怕越想‘自然’，便会越不自然；，而于舞台剧表演来说，早雾心里却认定和音美樱是最合适的搭档对象，之前数次的新公经历，再加上与北翔海莉的合作感受，都让早雾深觉有个合拍的搭档是何等重要。于是，犹豫的话语，终还是坚定地说了出来。
　　“这……”角田泰久若有所思。
　　早雾急急地解释说：“据我所知，小樱她……签的是专才约，她是可以担任主角的，难道……剧团不想履约么？”
　　角田泰久笑了笑：“你与你的这位同期，关系不错啊！”
　　“和同期搭档，有什么事情，都好商量一些，而与下级生搭档，即使自己说错了，下级生也只会唯唯诺诺地应着‘是’。”
　　“好吧！”角田泰久无奈地应下：“我只能答应你，先替你问问小樱的想法，毕竟，那一边可是名作《雨中曲》，她虽然不是主角，却也有个戏份吃重的二番女角。”
　　早雾点了点头，这才接过角田泰久推过的两份影像资料。
　　“这个……莲水也会有吧？”
　　角田泰久点了点头：“她那份儿，会稍后给她。”
　　微微一顿，角田泰久又说：“这些影像资料，终归不够全面，我倒是建议你直接去找绘麻桑。不过……”角田泰久歪过些身子，避开早雾的视线：“她……好像……和剧团……呵呵……不是那么特别开心。”
　　看他那副吞吐的样子，早雾一脸嫌弃，一作而退的TOP恐怕都不会太开心吧！
　　“是！角田桑，我知道了！”早雾冷冷地打断，起身鞠躬后，离开了角田泰久的办公室，角田泰久忍不住长叹一声，知道她心里还对贵城一作而退未能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