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山中遗民》淋雨的蘑菇

10、第十章

　　第二日清早，陈家叔侄二人借了村长家的牛车，载着一车猎物朝镇上驶去。

　　陈春燕本想跟着一道去，可实在没位置可坐，只好作罢，不过她央大哥一定要给她带点梅花糕回来。

　　牛车速度并不快，不过陈家叔侄也并不着急，他们的货物都是有固定买家的，去晚点也无妨。

　　今日是十五，镇上有大集，去镇上赶集的村人不少，路上遇到了不少熟人 ，他们一一打过招呼，随着人流到了镇上。

　　陈二叔把牛车赶到一家酒楼的后门，上前扣了扣门，不一会就有人出来开门了。

　　“我昨日还想着你们什么时候会上门，你们今日就来了。”说话的是这家酒楼的掌柜，圆润的脸上总是笑吟吟的，看上去就是个和气人。

　　“那可真是巧了。叶掌柜近来可好。”陈二叔和侄子一边卸货一边与与掌柜寒暄。

　　这位叶掌柜是他们都老客户了，他家的猎物大多都是卖给他家的。

　　将猎物一一过称，叶掌柜却瞧见了一个竹篓，竹篓什么盖着几张大树叶，里面传出了诱人的香味。“这也是要卖与我的吗？”叶掌柜掀开叶子从竹篓里掏出了一个鸡蛋。

　　“诶？这是人家给的回礼，想来早上装货时没注意就把这也装上了。不过这鸡蛋腌的十分入味，您要不嫌弃就拿几个尝尝。”陈二叔又掏了几个腌鸡蛋递给叶掌柜。

　　陈大河在一边看着有点心疼，他可不想把这鸡蛋送给别人，可二叔都给出去了，他也不好说什么。

　　“那我就不客气了。”叶掌柜也是个爱吃的人，对这从未尝过的腌鸡蛋也有点好奇，当下就剥了一个品尝。香味浓郁，让人吃了还想吃，他就又剥了一个吃。

　　这腌鸡蛋的味道可比他店里买的强多了，叶掌柜不免动了点心思：“这腌鸡蛋我吃着味道不错，不知你们可否帮忙问问，那人愿不愿意给我这供点货或是把方子卖与我。”

　　陈家叔侄一听这话，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想到事情还有这样的发展，叶掌柜尽然瞧上这腌鸡蛋了。

　　陈大河脑子脑子倒是转得快：“好，我回去就帮您问问。”这是老天爷给他机会啊，借着这个事他就可以光明正大上阿秀姑娘家去了。要是能谈成这笔生意，何家也能有所获益，一举两得。

　　“那就麻烦大郎了。”叶掌柜说。

　　过完称，叶掌柜拿出算盘拨了几下：“一共三两八钱，你们可要再算一遍。”

　　“不必了，您还能短我们不成。”陈二叔对叶掌柜的为人也是十分信任的 ，不然也不会与他做这么多年的生意。

　　叶掌柜数出银子和铜板交给他们，并叮嘱腌鸡蛋的事一定记得要帮他问问，陈二叔接过银子，应道：“您放心 ，肯定帮您办好，只是这户人家住得有点远，怕是要等上几日才能答复您。”

　　“等几日也无妨，劳烦你们了。”叶掌柜道。

　　“举手之劳，那您就等我们消息吧。”陈家叔侄驾着牛离去了。

　　经过街市 ，陈大河提醒二叔别忘了买小妹的梅花糕，陈二叔才下车去买。然后两人又买了一些盐和针线就拐到了镇上的学堂。

　　陈家二郎陈溪就在此读书，今日正是十五，是学堂的休沐日，恰好可以接他一道回家。

　　陈溪半月未见父亲和大哥也是格外高兴。喜形于色的样子与平日里在学堂安静稳重的样子大相径庭，倒是有了符合他年纪的生气。

　　陈二叔时常觉得自家侄子才更像自己亲子，他家二郎则与他们夫妻完全不同。二郎打小就聪慧过人，性子也沉稳，完全不需长辈操心。后来送去念书也是名列前茅，常常被夫子夸奖，陈二叔对这儿子也是十分骄傲的。

　　“阿爹，夫子说让我明明年二月去考童生试。”陈溪背着竹箱坐在牛车上说。

　　“哦，夫子要你去，你就去吧。”陈二叔对这些事并不懂，“要去哪里考啊？”

　　陈大河毕竟也上过两年学，比二叔知道的多一点：“要去县城考，考中了再去临海府考府试，过了府接着考院试，考过院试就是秀才了。”

　　“那你行吗？我看咱们隔壁村的那个秀才都是人到中年了才考上的。”陈二叔听侄子一说就担心起来了，这秀才哪有这么容易考啊！自己家二郎满打满算也就读了六年书。

　　陈溪倒是很淡定：“我就去考考看，考不中就当积累经验了。”

　　陈大河倒是对自己弟弟挺有信心的，这小子记性特别好，他读上几十遍也背不下来的文章，这小子看个两三遍就能一字不落地背出来，是天生的读书材料。

　　“随你，到时候让你哥陪你去。”陈二叔想想也就放松了，儿子这心态压根不用他担心。不过真要能考中秀才，那可真是光宗耀祖了，他们村里人出去也有面子。

　　回到村里先去村长家还了车，送了一些梅花糕当作车资，三个人就提着东西回了家。

　　家中刘氏刚做好午饭，娘俩都站在门口，眼巴巴地望着陈家的三个男人回来。

　　陈春燕有点站不住了，刚想跑村头去等，就看见自家阿爹和大哥二哥正提着不少东西朝家里走来。立马就蹦跳着迎了上去，说：“爹，我的梅花糕呢？”

　　“啊呀，我忘了买了，只能下次再买了！”陈二叔假装忘记了，想逗逗小女儿。

　　“你明明答应我了的，怎么能忘呢！”陈春燕气得直跺脚，嘴巴撅得老高。

　　陈大河觉得自家妹妹有点好笑，这把戏都不知玩过几回了，这丫头还是会上当。摸了摸她的脑袋说：“你这嘴巴撅得都能挂油瓶了。你爹是骗你的，就算二叔不记得，我还记不得吗？”

　　“还是大哥对我最好，阿爹真讨厌！”小姑娘一下就喜笑颜开，还不忘对自家阿爹做了个鬼脸。

　　陈溪也被自家小妹逗得笑出了声。

　　陈二叔被自家女儿的鬼脸乐到了，故意幽幽地说：“你大哥才不是对你最好，你大哥对他心上人才是最好的。”

　　刘氏一听这话，立马问自家男人：“大郎什么时候有心上人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快和我说说。”

　　陈家二郎和小妹也是一脸好奇。陈大河则是有点不好意思了，只能用眼神示意自家二叔，让他不要说。

　　陈二叔直接无视侄子的眼色，在饭桌前坐下，拿起碗指了指墙角的米酒，示意自家婆娘给他倒点酒。

　　刘氏平时不太给他喝酒，现在想从他嘴里问话，只好给他倒了一点。

　　陈二叔呷了一口酒，又举起筷子夹了几口菜，吊足了大家都胃口才慢慢说道：“这山里搬来了一户人家，咱家大郎啊，对人家家里的姑娘一见钟情了。都上门去送过好几次东西了。记得上次你柿子吗？那就是给人家姑娘的。”

　　陈大河被二叔说的满脸发红，只得埋头吃饭掩饰羞意。

　　“我记得那柿子，我还和娘说过是不是被人偷了呢！原来是被大哥拿去送人了啊！”陈春燕笑着道。

　　陈溪那时不在家，并不知道柿子的事，但也不妨碍他听自家大哥的趣事。

　　刘氏追问道：“那姑娘人怎么样？她家人好相处吗？那见过没？”

　　“姑娘长得挺不错的，是有福气的长相。只见她家祖父母，人也挺和气的，只不过啊……”陈二叔又河了一口酒。

　　“只不过什么啊？你倒是快说啊！”刘氏着急道。

　　“人家祖父母好像没瞧上大郎。”

　　“咱家大郎多好啊！怎么就瞧不上呢！”

　　“对啊，大哥可好了。”在陈春燕心里，大哥绝对是一等一的好。

　　“人家也没明明白白地说瞧不上我啊，人家只说舍不得把阿秀姑娘嫁出去而已。”陈大河轻声说。

　　“你这呆子，一定要人家说的那么清楚啊！”陈二叔放下筷子对刘氏说，“人家说她家姑娘还小，不急着嫁人，可那姑娘跟大郎同岁，都十八了还不急着嫁，不就是没看上的意思吗？”

　　刘氏听自家这么一说也觉得他说的对，可大郎好不容易瞧上一个姑娘，她也想去帮他娶回家。她想了想说：“那户人家住在哪里啊？你们下次上山也带我去看看，这事还得我们女人来办。”

　　“我也要去！”陈小妹也想去凑热闹。

　　“小孩子家家的，去什么去。”刘氏瞪了一眼女儿。

　　“我打算后天就再上山一趟。”陈二叔上午在镇上的事说了一下，而且二郎明年要去县里考试，去一趟也要花不少银钱呢，考上了去府城花费更多，考不上来年重考又要花钱，还是趁冬天没来之前多上几次山吧。

　　“后天爹娘和大哥都去山里，二哥又要去镇上读书，家里就只剩我一个人，我不干。”刘小妹噘嘴道。

　　刘氏刚才只顾大郎的事，确实把女儿给忘了，开口哄道：“那你去叶儿家住几天，等娘回家给你买芝麻糖吃。”

　　“不用了，二婶你还是不用去了，我自己的事自己清楚，您不用操心我，您上山也不方便，小妹住别人家也不太合适。”陈大河道。

　　他虽然不是很聪明，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道理他总是懂的，况且这山上就他一个适婚男性，他就不相信凭他的真诚不能打动何家人。

　　听侄子这么说，刘氏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