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生生世世.山亘(猫篇) ...
-
多谢诸位大人砖下留情,小女子无以为报,惟奋力填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生生世世之 山亘
展昭篇
无意窥得天机,他便是心头一紧。
廿余年有劫,不化,则寿不及三旬。
他扼腕,为何?为何他有如此不勘天命?
为何?那判官阴森森一笑,他屡世杀业甚重,如今不过是报应来了。
他恼了,他杀的皆是奸邪谄媚,这也是错?
杀生就是业障,只减他此世阳寿几十载,我看倒是便宜了他。
他习惯的抑了心头怒火,好,我便替他去化了此劫。
你?那判官笑的轻蔑,就你那点儿道行还不是全靠星主庇护?天劫,你挡得下吗?
他铁了心,掷下重言,便是挡不下,也可,玉石俱焚。
那判官撼于他的凛然决绝,笔下一顿。
好,便依了你。
弃你一世,换他一时。
化与不化,皆在他一念之间,你可愿意?
出乎他的意料,那人竟然笑了。星目剑眉,三月融雪,就连着地府的戾气都被他笑去了几分。
我当要如何,他收了笑意,俊雅如玉,莫道一世,便是自此魂飞魄散,形神俱灭,展某,不悔。
朱判落定。
他违了当日誓言,这一世,守他。
连哄带骗又要出言相激,见那人翻着白眼终于灌下一碗孟婆汤,他表面波澜不惊,内心五脏如焚。
一汤即饮,忘尽生前事。
此情,今世莫待,空追忆。
他一路随着他。
自他呱呱落地时起。
看见那孩子白白胖胖的似一团新雪,一双黑眸却止不住的骨碌碌笑嘻嘻古怪精灵,俨然当年模样,他不禁擎了双手,想抱他起来。
忘记了魂无实体,那手堪堪穿透了他的身。
孩子一凛,忽然就哇哇哭了。
他更是一惊,抽了手,懊恼不已。
怎知这一触,他那山一样的沉情思绪,便被他尽收了心里去?
祸已闯下,叹息无用,他一千倍小心的守他。
他学步,他在后;
他夜读,他挑灯。
有时见他倦了,却倔强着不肯休息,自己无力为他披衣,就半显了身吓他,他果然怕的眐了眼,摇头念着“子不语乱神怪力”的去睡。
他看了那人少有狼狈模样,笑的如猫儿偷腥。
他爱极蓝天,他就隐在那云里,悄声看他。
那人却皱了眉,总觉得那云挡了他心爱之物,口中喃喃,讨厌。
他听了,胸口一阵绞痛,长久不去。
这一年他已十岁,仍忍不住孩童脾气,爬树,却断了树枝。
他怎忍看他伤痛?见无旁人,急急忙现了身,探手纳他入怀,飘然落地。
他奇了,站起来左看右看,好好的自己怎么学会飞了?忽然就抬头,桃目含春,对着他所立方向,一笑,多谢。
他又是一惊,一错既成,怎可再错?
后来自是更加了一万倍小心的护着他,却再不肯显身。
既是为他化劫,他便不分巨细繁糜一律为他挡了。
所以他可说是一路顺风,从小到大,饶是他不曾一刻安闲,却少有破皮之伤。
他看着他,升学,交友,娶妻,生子,妻贤母慈父义兄友,处处是子之所求。
但他选的工作却叫他伤透了脑筋,纵他其间几番作梗,那人死了心仍是入了公门。
他苦笑。
依他那傲然无羁的性子,怎作的来?
眼见他人前刀口噬血,人后黯自神伤,纵知他心中无悔,他却仍是心如刀割。
前世,他为他屡涉庙堂之险,今生,他这份执著,恐怕还是因他思绪所累。
他却只得看着他,陪着他,护着他,脉脉,默默。
化劫便须修行,他累世逆仙忤佛,早断了仙脉,又谈何容易?
刀山火海,炼狱十八劫,为了他,他只身一关关的去闯,遍体之伤比他有过而无不及。
有时实在伤的太重,便一个人静静躺了,蒙蒙中思他日前种种,想,怎可如此倒下?
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那嚣张之人不知又惹出几多事端。
于是,咬了唇,起身,不顾新伤落旧创,再战。
二十年他弹之一挥,而他度日如年。
劫之将至,他寸步不敢再离他身边。
于是敛了元神,附在那把剑上。
正想着如何到他身边,那人凭着残存思绪,不管不顾的抢断了这把剑。
看那剑被他如获至宝的终日抱在手中,暖意盈盈,他不知是否该付之一笑。
二十年,咫尺天涯今亦然。
莫道离别苦,相忘最苦。
他知道他本是个爱笑之人。
但自从他还是个婴孩时被他触了,他心中沉甸甸的一份思绪就被他尽数揽在了心底。
多少年,那份思绪压住了柳眉眉梢,他看了,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喜,自己在他心中尚有一涉之机;
忧,他怎忍看得那人受一丝煎熬?
多少年,他笑,他展颜,他怒,他耸眉。
如今眼见那人一双黑眸蒙了茫然,他暗然长叹。
怪自己,一时糊涂,让他不能忘个干干净净,活个潇潇洒洒。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
那日,他重游旧地。
此情此景,他未忘;他,看那笑中暖意,想来竟亦如此。
下了车,他心中忽是一悸,便知,天意使然,那劫,终是来了。
神凝于剑,复见他白衣染血,他尽了累世道行堪堪为他挡下致命几击。
那劫来的凶猛,硬生生断了他俯身长剑,伤他元神,他倒在他身边,仍,不离不弃。
回过头去,见他,瞪着断剑,泪眼朦胧。
知此劫化与不化,皆在一念之间,他恨了心,弃他而去。
三天三夜,他游离于生死之间;
三天三夜,他鼻观口,口观心的坐了,亦不休不眠。
第四日,冥冥中听得一声铮响,便知那画影,终是断了。
叹息。
他起了身去迎他。
看见那翩跹白影潇洒依旧,由远而近,他微愠。
你便过得逍遥一生,有何不好?
笨猫。
那人不知好歹的白眼一翻,他气结。
这老鼠怎生的如此任性?
他出言欲责,却被那人一句话堵了嘴。
你这赖皮猫,忘了冲霄楼那夜应过我什么?
他红了脸,那话,怎可能忘?
便说猫儿善甩赖,那人抢了他气势,更是得理不饶人,反而叱他不知自怜,摇着扇,聒噪:下次再敢违了诺言,莫怪你白爷爷翻脸不认人。
罢了,和这不讲理的人处的久了,他早以习惯。
若说不知自怜,展某,当不及你。
恼不起来,他反而释然,便是千世万世,此人性难改。
放不下,始终是放不下,不若,紧紧相握。
施然笑了,暗叹他痴我迂。
棱唇轻启。
白兄,你我仍相约来世,可好?
好,当然。
我,既许你个生生世世。
便生生世世,形影相随,不离、不弃。
文by 玉衡
05/6/17
鼠篇本是先篇,不知是否已石沉大海,诸大人若是有心眷顾,烦劳自己去寻了。
小女子此间有礼,拜请诸大人抛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