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君心》千水盈盈

21、02 一杯毒酒

　　用情酿造的毒酒，
　　有时，
　　是撕心裂肺的痛苦，
　　有时，
　　是慑人心魂的享受，
　　两情相悦，
　　是唯一的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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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妃典礼正式开始了。华盖锦旗从圣德殿一直延续到皇宫正门圣德门，鼓乐声不绝于耳。两个宫女把笑君带到了君天麟的身边，笑君勉强笑了一下，将手交给君天麟。君天麟握着笑君的手，二人并排走在红毯之上。
　　笑君随着君天麟的步伐走上圣德殿前那高高的玉阶，心里却在评价身边这个至高无上的男人。他应该是恨她的吧，所以他可以眼睁睁地看着李明霞欺负她而不顾，但她在他眼里只看到了平静，没有恨。他最后撵走了李明霞，那么，当他抱着她的时候，有没有一点点的内疚呢？没有！笑君肯定自己的想法。他把她放到床上之后就走了，再也没有理她，在她身边的，只有夏天生和付太医，他甚至不顾她的伤势，如期进行了封妃典礼。
　　姓君的人果然都不简单，包括那个天策王爷。而她，和他们留着同样的血！虽然她很厌恶这一点，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到达阶顶，君天麟松开了她，接过夏天生递给他的香祭天。而后，笑君也收到了同样的香，与君天麟一起祭祖。
　　“新贵妃跪接宝册、玺印！”在大内总管陈琉义的声音中，笑君跪在了君天麟的面前，接过他递过来的贵妃宝册和贵妃金玺印。从这一刻开始，她就是正式的贵妃了。
　　“爱妃平身。”君天麟双手扶起笑君，牵着她转身面向广场上的人。
　　“臣等恭喜皇上、娘娘。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殿前的广场上响起震天的山呼声。
　　笑君俯视众生，视线所及之处，她看见一个水蓝色身影，却不是那个人，而是千水让。
　　各国的人在昨天就已经离开了上京，他们没有必要参加这个封妃典礼。千水让是以亲戚的身份来的，而不是千水国君。
　　晚宴是家宴，来的都会是皇亲国戚，那个人更加不会参加。
　　想这些干什么呢？不是答应过南宫月也答应过自己不再见他了吗？不要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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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典礼过后，笑君回到了凤仪宫，付太医又过来看她了。她看到了付太医看着她时那种恭敬却又同情的眼神。是啊，哪儿有新贵妃第一天进宫就接二连三受伤的？只是，这种同情到底是真是假呢？即使是真的，她也不需要。
　　她并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付太医给她换完药，宫女们就忙着给她换晚宴的装束了。新来的五个宫女都是陈琉义派来的，四个普通宫女，梅兰竹菊，另外一个是女官，叫浣儿，十六岁。据她自己说，她是个孤儿，从小便在浣衣局工作，便得了“浣儿”这个名字。后来，因为帮忙找到珍妃丢失的小猫，被珍妃提拔做了女官。
　　原来是珍妃的人啊。
　　浣儿见笑君从头到尾忧伤的眼神，安慰她：“娘娘，您不必把今天的事放在心上，不是说‘好事多磨’吗？浣儿相信以后会好起来的。”
　　“谢谢你，浣儿。”笑君真诚地望着浣儿，看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一丝慌乱。笑君放开她，静静地凝望着镜中的自己，指尖轻轻滑过眉眼、鼻梁、双唇，最后无力地垂下，“如果是梦，为什么还不醒？”
　　梅兰竹菊四个人被她这句话吓得跪了下来。
　　浣儿跪在笑君的脚边，握住她的手，“娘娘，您别这样，待会儿接您的人就来了。”
　　浣儿的话刚说完，陈琉义就带着人过来了。“哟，这是怎么了，跪了一屋子的奴婢？怎么的，你们惹贵妃娘娘生气啦？”他特别加重了贵妃娘娘这四个字，笑君从里面听到的只有嘲讽。“一群粗笨的丫头，你们能被派来伺候贵妃娘娘，是你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以后都给咱家仔细着点儿！”
　　他是来示威的吧，更有甚者，他是来警告她的。这十年来，后宫无主，大小事务都是陈琉义在管。就算她林笑君今日贵为贵妃，也必须听他陈公公的安排。“陈总管误会了，”笑君道，“是我不好，让她们五个操心了。”
　　“嗯，是误会就好。”陈琉义一直都没有正眼看过笑君，“晚宴就要开始了，贵妃娘娘请吧。”
　　浣儿扶着笑君，由陈公公带着来到了宴会厅的门口，在那里遇见了从御安殿过来的君天麟，这样的巧合，就好像他事先计算好的一样。君天麟握住她的手，跟她一起进去。
　　君天麟的三个妃子，珍妃、蓉妃和宁妃在最前面。君天麒带着妻子李明霞在其次。右丞相刘金宏带着一品夫人李氏还有儿子刘安太，李氏是已故李贵妃的姐姐，是君天麟的亲姨娘。长远侯李铭钰是李贵妃的弟弟，是君天麟的亲舅舅，他的夫人早逝，只留下十岁的儿子李苑还有已经出嫁的女儿李明霞。威远大将军尉迟恭是珍妃的父亲，自然也在应邀之列。该来的，似乎都到齐了。只是，不见君天麒的母亲，瑾太妃。
　　“陈公公，为何不见瑾太妃？”君天麟也发现了。
　　君天麒答话道：“皇上，母亲近日感染风寒，喝了太医开的药，已经歇下了。”
　　“既然这样，”君天麟对笑君道，“贵妃，你还是明早再去向太妃请安吧。”
　　“是。”笑君点点头。
　　君天麟牵着笑君的手从座位上站起来，拿起桌上的两杯酒，递给笑君一杯，而后道：“朕和贵妃在此先谢过各位长辈出席今日的晚宴。”
　　“臣等不敢！”所有人诚惶诚恐弯腰鞠躬。
　　“笑君敬各位长辈。”笑君看了一眼杯中的酒，皱了下眉，还是忍着喝了下去。说实话，她今天真的不想喝酒。
　　君天麟侧过脸，看见了笑君皱起的眉头。
　　接下来轮到众人敬酒，君天麒率先上前，“臣恭祝皇上、娘娘福体安康。”
　　“多谢皇兄。”君天麟回礼。
　　笑君正要去端酒杯，却被君天麟抢先一步端走，“贵妃身子不适，她的酒，朕代她喝。”
　　笑君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她以为他会像白天那样对她不理不顾，可他没有。
　　君天麒收回停在笑君身上的目光，退了下去。
　　人们一个一个上来敬酒，笑君的那份，君天麟全代她喝了。笑君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改变态度对她这么好，她不安地注视着身边的男人。但是，这种眼神在其他人看来却是关心。
　　君天麒撇开目光不去看他们。
　　刘安太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
　　李明霞则一直用一种无比愤恨的眼神盯着笑君。
　　蓉妃、宁妃的眼里也带着嫉妒，珍妃优雅端庄地坐着，静静看着这一切。
　　刘安太带着醉意摇摇晃晃地走上前，“笑君姑娘，哦不，我忘了，应该是贵妃娘娘才对。贵妃娘娘，我也敬你，祝你玉体安康，心想事成，步步高升，早生贵子……”他说了一连串能想到的所有祝词，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多谢表兄美意！”君天麟打断了他的没完没了。
　　“太儿，快下来！”宰相低声怒喝。
　　刘安太却一直看着笑君。
　　离他最近的君天麒过来扶他，“皇上，表兄喝醉了。”
　　“是，我醉了，不过，不是喝醉的，而是醉在贵妃娘娘的美貌面前。在这样如天仙般的贵妃面前，谁都会醉的，你说是不是啊，我的表妹夫？”刘安太揽着君天麒的肩，他的话别有用意，他是在借醉发泄。
　　“表兄醉了，我扶你。”君天麒把刘安太带回了座位上。
　　感觉到君天麟在看她，笑君垂下了眼眸，一副无辜与不安的表情。
　　李明霞端着酒杯走了过来，“我事先说好，这杯酒是专门敬贵妃娘娘的，请皇上不要代劳。酒喝多了有伤龙体，贵妃娘娘应该不想皇上因你伤了龙体吧？”
　　“明霞，别闹了，回去！”君天麟不悦道。
　　李明霞仿佛没听见，继续道：“今天是家宴，没有君臣之分。按理，贵妃应该尊称我一声皇嫂。这要是在普通百姓家里，嫂嫂给新媳妇敬酒，新媳妇哪有不喝的道理？”
　　“霞儿，回来！”李铭钰怒斥道。
　　这时，笑君却站了起来，“皇嫂教训的是。笑君惶恐，谢皇嫂敬酒。”
　　旁边伺候的宫女正要倒酒，李明霞却道：“不必了，喝我这杯吧。”见笑君惊愕，她笑道，“贵妃不是嫌弃这杯子被我用过吧？”
　　“皇嫂说笑了。”笑君接过李明霞的杯子，谁也没有看到，她喝酒的时候扬起的嘴角。
　　酒没有喝完，杯子就从笑君手里掉了下来，笑君捂着肚子倒了下去。
　　场上顿时乱作一团！
　　“贵妃！”君天麟搂住她，大喊，“太医，还不快传太医！”
　　立即有小太监一溜小跑出了宴会厅。
　　“来人啊，封锁宴会厅，一个人都不许给朕放出去！夏天生，你负责看守这里，任何人呆在原地不许乱动！”
　　赵义带领御林军封锁了现场。
　　笑君的脸上汗珠直落，而她却紧咬嘴唇不喊出声。君天麟愤怒地看了李明霞一眼，而后抱起笑君往外走。
　　“皇上，不是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是我！”蛮横任性的明霞郡主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