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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火车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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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哐当,火车好不容易开了。
季缃捂着肚子缩在硬座边上的一角,这一上火车就胀气的毛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改掉。
她难受的闭上眼靠着车窗,车窗随着火车晃动的频率也一同晃动着她的脑袋。
“喂,醒醒?”有人推了她几下,但季缃实在是难受的不行,只好装死,让人以为她睡着了。
“这人就那么困吗?”这个清脆的女声在周边的一群嗡咂不绝格外明显。
这让季缃升起了想要看看这个女孩子长什么样的想法。季缃把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不让人发现她其实是醒的,就这一条缝里季缃只能勉强感觉出来这个女孩子气质不错,长相应该也还成,再想看清些就得把眼睛全睁开了。啧,那就这样吧,季缃想。
肚子传来的不适感让季缃迅速闭紧眼睛,似乎这样就能减轻一些她的不适。
“那个谁,醒醒?”似乎是刚才那个女声,很温柔的拿什么东西触碰了她的额头。软软的,还有一些温热。
季缃还是没有睁开眼睛,直到这个人揉了一下她的脸。
季缃条件反射的推开那个人的手然后睁开眼睛。刚想要骂一句瞎动什么,可这话滑到了嘴边就变成了一句:“怎么了?”
这不是因为季缃突然害怕或者怎么了,实在是因为季缃是个颜控,重度颜控救都救不回来的那种。眼前这个女孩子长得实在是太符合季缃的审美了。
这个女孩子是双眼皮,不过眼尾有些上挑,导致她看你的时候只要不笑就显得自带一种不屑,鼻梁很高,鼻头却不那么小巧,有些尖,嘴巴嘛,上唇薄,下唇厚,这些五官但看都不完美也都没那么好看,但组合在一起却那么协调。
这妥妥的厌世脸啊,还是那种可男可女的,季缃;在心中呐喊。
季缃很激动,但面上并没有表现,只是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这是季缃的毛病,在不熟的人面前永远也无法装出一副自然亲切的样子,季缃以前尝试着改变,但有人告诉她,这样很好,不用改变也不会改变。真正想要和你接触的人是不会因为你初见时的冷漠而介怀什么。
可是很久之后,季缃才知道,人都是第一印象动物,第一眼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人都是主观动物,主观的评价他人,评价自己,因为做不到绝对客观。
“你不是不舒服吗,喏,我帮你向老师要了藿香正气水。”女孩子递给她一个褐色的小玻璃瓶。
季缃心里暗暗叫苦,这东西以前她喝过,贼苦还辣舌头,不到忍不了了绝对不想喝。
季缃接过藿香正气水,对她扯了一个浅浅的微笑:“谢谢啊。”
“没事的,大家都一个学校的,有事互相帮助嘛。”女孩子很高兴的样子。
“嗯嗯。”季缃点点头,心里想着多明媚的妹子偏偏长了一张厌世脸,一笑就有些傻乎乎的,太不符合人设了。真是可惜了。
季缃用大拇指顶开了藿香正气水的小绿盖,发现没吸管。季缃本来想着咬开,可是嘴刚张大些,就传来了莫名痛感,用手擦了一下嘴,手上带着点红色,这才发现下嘴唇裂开了。估计是因为喝水少了吧。
“欸,你这有点太干了,多喝点水呀。”厌世脸妹子说。
“嗯,好。”季缃又扯了扯嘴角。心里想着,这妹子真是太过热情了。
“你说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到H市啊,这也太慢了。”
确实很慢,本来说学校统一带学生坐飞机去H市参加竞赛,不到三个小时就能到。竞赛是在明天,今天先赶过去,虽然紧促,但至少季缃不晕机。结果,竞赛因为什么特殊原因居然推迟到了后天,先不说竞赛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说推迟就推迟。学校竟然突发奇想,让他们坐上一天的火车,美名其曰锻炼耐力,顺便还能欣赏沿途的风景,飞机不到三个小时就能到的事情,硬是坐了六个多小时的火车。
真是神奇,季缃想。
“嘿,聊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名字呢?我叫索尔。”
“我叫…季缃,禾子季,绞丝旁一个相信的相。”原来是叫锁儿,这名字挺琼瑶的。
两人随便聊了一会儿“锁儿”就去找他们班的其他同学了。
除了季缃之外来参加竞赛的不是十七班就是三班的学生,这两个班都是学校的尖子班,班级也都挨着,基本上两个班的人都相互认识。季缃就不一样了,季缃是六班的。
学校中,尖子班有三班、十七班两个班,次重点班有二班、五班、十三班和十一班四个班,剩下的除了六班和七班是渣渣班以外其余班都是平行班。
季缃是个怪胎,她除了物理特别好以外没有其他一门科目是及格的,这也就是她为什么留在渣渣班的原因。她的物理老师姓王。
除了王老师拿她当个宝贝以外,其他科老师提起她就头疼,这次本来是没有她的名额的,这虽然是物理竞赛,可这种级别的物理竞赛高考是可以加分的,学校自然是不会让一个除了物理以外什么都不会的“白痴”占这个便宜。
学校最看重的还是升学率。
这次让她来最主要是原先那个同学得了急性阑尾炎去做手术了,她的王老师又极力向校方推荐她去,校方也就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去之前王老师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听带队老师的话,东西都要准备好,千万别忘带什么,要多和人交流,最好交几个朋友,互相帮衬。叮嘱完,她的物理老师又和带队老师说什么这孩子不懂事年纪小,又不爱和人交流沟通,希望带队老师照顾照顾他。
季缃那时候站在一旁,看着王老师一次次弯腰鞠躬的背影,说了很多她很讨厌的话,直至带队老师不耐烦了,说好了好了知道了。王老师很年轻,大概二十多,教龄应该还没满一年,现在却像是一个老婆婆,罗里吧嗦的。
真讨厌。
季缃想笑,可是车厢外的景色忽然模糊了,大概是因为这是她十五岁以来,第一次出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