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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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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温纶被枕头糊了一脸,他恨恨地抓住枕头,反驳:“我不就是说了一句幺儿吗?你至于这么大的脾气?那我念叨幺儿是因为我这段时间住院,即将出院了她都没来看过我,难道我就不能因为这件事产生一点点小情绪,然后叨叨几句吗?”
他觉得自己挺无辜的,本就是无意的随口一说,曾凝安突然发脾气,显得无理取闹。
曾凝安望着梁温纶,原本气得毛都要炸了,却在这一刻情绪消散反而笑了:“你那是一点点小情绪吗?幺儿要是来看你一眼,你都得从床上跳下来抱着她感动得痛哭流涕吧?我从去找你到发现你,到把你送到医院,然后照顾到快要出院,你连一句谢字都没跟我说过。”
被控诉的梁温纶愣住,他仔细想了想,似乎确实没跟二姐说过谢谢。
倒也不是不会说这两个字,似乎在他的印象中,这种话就没怎么跟二姐说过。
他心虚得脸红,依旧嘴硬:“不就是一句谢谢吗?我现在就跟你说!”
“不需要!”曾凝安厉声打断,随后笑容渐冷,“那天晚上,我就不应该去找你,让你在路上被好心的路人发现才对。”
说完拿着包匆匆走出病房,不听也不看梁温纶的表情,更是没注意到在病房有一会儿的左洋。
梁温纶无法理解今天的曾凝安怎么了,但他也知道自己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他想下床去追,可是他的脚还吊着,
看到左洋还在旁边站着看热闹,他急了:“你怎么还有心情看热闹?过来帮忙啊!”
“帮忙?你现在这瘸子模样,就算我帮你下床了,能追上生气的二姐?我看你不如躺着,反正等到晚上她还会来的。”左洋摆了摆手,拒绝帮忙,转身开始收拾曾凝安的折叠床。
一般情况下曾凝安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把碍事的折叠床收起来,今天床都没收拾,可见她一睁开眼就被梁温纶气到了。
梁温纶不敢完全信任左洋,但没人帮他,下床实在是困难,那边的叶酥也帮不上忙。
已经磨蹭了一会儿,估计二姐这会儿已经开着车回家了。
想到和二姐吵架,梁温纶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不能及时挽回更是无可奈何,只能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叹气。
左洋听见重重的叹息声,回头发现梁温纶一副失去了梦想的模样,轻笑:“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把二姐直接气跑了。”
既然不能去追二姐了,梁温纶不再挣扎,开始讲述他们来之前发生的事情:“不是后天出院了吗?我早上感叹了一句‘幺妹儿怎么都不来医院来看四哥呢?再不看四哥,四哥就要痊愈了。’
话音刚落,曾凝安就对我一顿冷嘲热讽。我觉得曾凝安是不是有问题,跟我这么说话,然后我不服气,和她吵起来了,还没吵一会儿,你们就来了,接下来发生什么,我就没必要说了。”
梁温纶说完继续叹气,他其实也想不通自己哪错了,在他看来只不过是随口的一句话。
左洋呵呵一笑,拿出手机不再说话。
病床上的人见兄弟又开始不管不顾,哎呀的为自己悲叹,眼睛一瞟,看到了正飘在左洋身旁的小酥酥。
“诶,小酥酥,你来评评理,为什么我随口一念叨,二姐就那么生气啊?”
叶酥挠了挠头,回答:“我觉得二姐生气的是她做了这么多,你一开口不是说‘我二姐真好’,而是说幺妹儿长幺妹儿短的,换做是我,我也生气。”
“可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种你真好的话还有必要说吗?我觉得没这个必要吧?都那么熟了。”不能说梁温纶不服气,他属于难以理解。
还有一部分原因,他在无力的争辩。
嘴上说着认识这么长时间没必要道谢,实际上心里已经在考虑什么时间点和对方说说这件事比较好了。
左洋又无奈的摇了摇头,提醒道:“二姐确实不会争一句夸赞,但不代表她不想听到我们跟她说这种话。你想想,读书的时候,二姐每天给你带奶牛,你喝得很自然。有一次二姐因为快迟到了,就连自己的那一份都忘了带,然后幺妹儿把别人送给她的咖啡给你喝,你就一直说幺妹儿真好,从上午念叨到放学。”
“不仅如此,你这些话一直在二姐耳边说。回想起来,那一整天二姐的脸色都不好看,我都觉得你真是欠得慌啊!”
梁温纶早就忘了这件事,不是左洋提起,他真的不记得曾凝安某一天忘了给他带牛奶,印象中二姐每天对给他带着放到他桌上,叮嘱他喝。
至于为什么曾凝安给他带牛奶,起初是嫌弃他太矮了,听说喝牛奶能长高,于是从某天开始开始,他每天都有牛奶喝。
也确实长高了,有没有那些牛奶的功劳,应该还是有的。至于梁温纶有没有就这件事和她道谢,不但没有,甚至一开始喝的时候很抗拒。
第一杯牛奶是曾凝安给他硬生生灌进去的。
左洋见叶酥听得津津有味,继续讲:“还有,高二的那会儿,你成绩不行,二姐抽空给你补课,给你一直补到了高三上,高考之前就没管你了,因为她自己忙着准备,并且你的基础已经没问题了。一次联考之前,幺妹儿给你点了一道题,正巧考到了你也做出来了,考完之后你竖起大拇指夸赞幺妹儿真是押题高手。”
“可是你根本没想过,如果没有二姐给你打一年多的基础,幺妹儿就算提前把卷子给你,你也什么都做不出来。”
关于这个,梁温纶倒是有印象,高一贪玩基本没学习,所以学习成绩一塌糊涂,在他们五个中他的成绩是最差劲的。
还没来得及找家教,二姐主动给他补课。
补课的内容从最基础的开始,把他的基础知识打得扎扎实实。
高三上结束,最后一次补课的时候曾凝安说,下半年看他自己的造化,考得上那是本事,没考上去国外镀层金回来得了。
那时,梁温纶抬头望着曾凝安的表情,似是蔑视,他觉得她在瞧不起自己,于是开始发奋图强了。最后高考的时候,他还比曾凝安高两分呢!
再回想,能有这样的结果,他就是该谢谢曾凝安。
左洋也不管梁温纶有没有听,叶酥在听就行,继续道:“我出走的那两年,听二姐说你的状态也不太好,跟家里闹翻了什么的,兜里揣着两万块钱说要创业。二姐知道你要创业还没钱,把自己的小金库掏空了支持你,我记得有五十万吧!她还从我这借走了十万,都是为了支持你创业。忙前忙后给你租了办公室,找来合作伙伴。”
“创业初期最困难,是她一直在你身边。”
“听说幺妹儿也有帮忙,在你刚有起色之后帮你招了几名员工。但那些员工是她家裁员的时候,裁走的,她做人情就介绍给你了。”
见梁温纶的头低得将要埋在被子里了,左洋感慨道:“你最该感谢的人是二姐,却总是说着幺妹儿的好。只因为幺妹儿会撒着娇的问‘四哥,你怎么都不夸夸我?’,二姐一般会问你‘好没好?行不行?’所以在你的印象里,二姐总是以居高临下的态度管着你。”
“不过没有关系,二姐心胸宽阔,不跟你计较这些,晚饭之前还是会带着你喜欢吃的饭菜来喂你。”左洋耸了耸肩,就差伸着手拍拍好兄弟的肩膀,让他不要太紧张。
梁温纶此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还能说什么?
曾经二姐对他做过的事被旁观者一件件的挖出来,但凡有点良心都清楚这些年是否欠了二姐。
好在,梁温纶还是有点良心的。
他问左洋:“我是不是该跟二姐道歉?”
“放心吧!二姐不会接受的,非但不接受,反而会说‘早上是我无理取闹了,你和幺妹儿的感情好是事实,幺妹儿因为上山了没能来看你,导致你想着念着也正常。等你出院了,幺妹儿下山了肯定会去看你’,然后这件事翻篇!”
梁温纶苦恼得抱着头呜呜,根据他对曾凝安的了解,还真是这样。
这样好吗?
这样不好!
时间久了,从小玩到大的关系也抵挡不住啊!
“洋啊!你说我是不是真的需要非常正式的和曾凝安道谢什么的?”梁温纶想了好半天才做出这个决定。
“看你咯!反正二姐接不接受都有可能,视而不见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原本想从左洋这里得到有用的建议,没想到啊!
问了等于白问。
他又看向一直在左洋身旁的叶酥,刚准备问出口的话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问小酥酥有什么用呢?她只会赞同。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叶酥问左洋:“你说了梁温纶他们那么多,怎么没有你自己呀?”
是了,他说了那么多,一直都是以旁观者的态度去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