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极度分裂]铃科百合子只是一名普通的少女》肆漆

5、异状

　　比起周一到周五的工作日，周六和周日的双休其实才是铃科百合子真正忙碌的时候。

　　因此在开店不久后她便招了了一名只在周末的时间来帮忙的店员。

　　那名店员也是学生，名字叫游菈，是个很腼腆的女孩子，正好就在某中学就读。因为当时玩的一款网络游戏出了她无论如何都想拿到的限定氪金装备，而她正好又是咖啡店开张的这段时间里为数不多的常客。在了解情况后铃科百合子私下允许了她在这里暂时打工，按小时计算，工资日结，但要求必须写完作业才能开始工作。
　　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了一到周末店里就会有个初中生经常来写作业，写完作业后便套上围裙来帮店长的忙。

　　因为要打工，就算再怎么害羞也得和顾客开口，偶尔遇上爽朗的客人或者熟人免不了要多聊几句，游菈的性格已经比之前要开朗多了，这也算个不错的结果。

　　即使那个道具的氪金时间过了，有空的时候游菈还是会到店里帮忙，而百合子也没有拒绝，时薪照付。

　　“说实话，我很感激店长小姐能给我这个锻炼的机会，能让我认识这么多的人。”当时的游菈系着小围裙，平日里厚厚的刘海因为妨碍工作用百合子平时戴的发卡固定起来，身上穿着百合子借给她的同款女仆服，脸红红的，俏皮一般的可爱。

　　“……其实店长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朋友。”鼓起勇气吐露心声的少女，眼睛里像装了一汪星辰。
　　“十五岁才交了第一个朋友什么的……果然还是很逊吧……”

　　当时的百合子没有回答她，只是端出一盘新的试做品转移了游菈的注意。

　　其实游菈，也是铃科百合子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

　　因为身份问题，一方通行身边注定没有多少能亲近的人，因此一开始他对“朋友”的概念是什么并不清楚。

　　原本以自身的性格，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只会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但随着相处的深入，她/他渐渐意识到了很多，过去的他从未思考过的问题。

　　游菈身上有着自己从未拥有过的闪光点。她的纯善和天真，满心的信赖和喜爱，朝气蓬勃的思想与积极乐观的生活态度，随着嬉笑就能翻盘忘却的小烦恼，还有一点点在步入青春期的途中杂糅的青涩与成熟；这些，都是正常的十五岁少年所该有的特质，也是她永远无法从学园都市获取到的贵重之物。

　　一方通行能察觉到自己的改变，他从铃科百合子那边受到的影响并不少。
　　逐渐被修正到贴近正常人轨道的价值观，对来找茬的混混无意间的手下留情，在不抱有恶意而接近他的陌生人受伤之前竖起坚实的防御拒绝他人的靠近，无论做什么都会下意识的避让以免受到牵连。这确实不太符合一个从小只接受实验室的教育残酷长大的孩子该有的性格，或许会被人看出点什么，只是他不愿意，也不想去改。

　　做出选择的只能是他自己。他无法对自己说谎。

　　想和她一起欢笑，为她的烦恼而烦恼，为她的成就而感到高兴，偶尔在路上碰到过也能打声招呼。不被恐惧，能够触碰，就算隔着屏幕交谈也能感受到无形的暖流。有人关心，有人在意，没有任何利益的关系——单纯的只因为是“朋友”。

　　这些，都是他之前浑噩的人生里从未体验过的。
　　【活着】的感受。

　　也因此，对这片珍贵的净土，他极为珍惜，任何妨碍到【铃科百合子】日常生活的，他都不会放过！

　　——

　　周末时期店里的忙碌主要是在高峰期的接待，点心什么的都是事先做好的，除了手冲咖啡以外剩下的饮料也都是只差一两个步骤的半成品，一人在外接待一人在柜台调制收银其实刚刚好。

　　星期六的上午到中午之间经常有段空闲，上午来的客人离去，中午和下午的客人还没来，开着冷气的店里是少有的宁静。铃科百合子收拾完柜台，正准备和游菈一起整理桌椅。

　　“嗯？”有个杯子基本没动过，铃科百合子回想了下，点单的似乎是个穿着红色裙装的女孩子。
　　好像点了没多一会儿就出去了，一直盯着窗外貌似在等人的样子。

　　周末穿成这样出门的女孩子，不是和朋友一起玩就是出门约会吧。百合子猜测道。
　　现在的女孩子啊~

　　“等等！”游菈突然扯住了铃科百合子的袖子，眼睛死死盯住那杯桌上的咖啡。

　　“……游菈？”

　　游菈小心翼翼地拉开百合子挡在她面前，抬脚走向咖啡所在的位置。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起就有种……绝对不能让你碰到这杯咖啡的感觉……”
　　细弱的女声更接近低喃，但还在能听清楚的范畴。

　　铃科百合子疑惑地侧目。

　　“……很奇怪吧……但要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游菈抓紧了袖子，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警铃，没有声响，没有预兆，像是被绷紧到极限的弹簧，接近破碎边缘的哀鸣，在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的空间里无声咆哮。
　　这种极度危险的感觉，在她的人生中还是第一次遇到。

　　察觉到直觉中并没有阻止自己触碰的意思。游菈看着自己的手，神使鬼差地上前。

　　十几岁的正是容易将幻相当真的年纪，倘若游菈比现在大个五岁或小个五岁，她可能还不一定相信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如果真的同直觉所说，让百合子接触到杯子会引发严重的后果，那么在这之前，由她先处理掉就可以了吧？

　　因为只有两步的距离，游菈的手很快触碰到了杯子。
　　没有反应。

　　她兀地松了口气，拿起杯子准备把里面的残液倒进桶里。
　　此时，异变突生！

　　发出动静的并非直觉所描述的杯子，而是杯子底下的餐桌。

　　铃科百合子一把扯过游菈的领子，两个人一齐向后倒去，不断增值的红色藤蔓向外延展着尖刺，尖叫的花瓣旋转开合，只挥动了两下便打碎了玻璃。
　　数量繁多的红线涌出店门，开始对路过的行人进行无差别袭击，惨叫响起，吞吃了血肉的花朵盛开得妖艳，数不清的藤蔓互相摩擦着扭曲生长，金属质感的棘刺在烈日下愈发光泽。

　　离开了较冷的室内环境，那些荆棘明显变得更加活跃，才几秒钟的时间就迅速生长蔓延到了两人所在的位置。

　　“啊！”
　　闪避不及，游菈的脚被一条分枝缠住了！
　　被扯住的她瞬间保持不了平衡向前倾斜，而眼看她们就要被从咖啡店后门涌出的红色植物再次追上——

　　顾及到上面的尖刺，百合子不敢用力，她俯下身抱起摔倒的游菈，隔空一脚将缠着她的那根藤蔓直接踢断！
　　破碎的水泥扬起了尘埃，她脚尖一蹬，两人的身体瞬间飞到了半空，轻飘飘地落在几十米开外的空地上。

　　“！！！”
　　游菈的眼睛微微瞪大，虽然不清楚状况，但她看着百合子的脸色，明智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比起疑惑自己的朋友为什么突然能用出疑似只有在小说里才能出现的超能力，保持安静从灾难现场尽快离开才是正确的选择。
　　她们不是什么救世主，刚才闪现的那一下已经是铃科百合子将周围受她操控的向量索取到极致的结果了，现在的时间临近中午，短时间内方圆百米基本不会有能让她操控的风出现。
　　而操控能够移动像人体这么大件物体的重力方向对目前只能发挥强能力者的她来说还是太过勉强。

　　“……那些东西，到底是——”离开时的那些惨叫她们当然能听到，不过由于视线被阻隔，虽然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可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们也不清楚。

　　“不知道，总之先处理一下这个东西。”铃科百合子用手掰了一下缠绕在游菈脚上的枯枝，结果发现——她掰不断。
　　【什么情况？！】

　　明明枯枝就在手上，她还能感觉到上面的纹理和尖刺，可在能力的视角中却像个幻灯投影，空荡荡的仿佛是错了位一样。

　　这截枯枝上没有任何向量的存在，甚至包括重力，因此她的矢量操纵对它无效。

　　像是想到了什么，铃科百合子拔下头上的发卡，将能力加持到发卡上，仅仅划了一下，卡在游菈腿上的枯枝便被轻易切断掉在了地上。

　　【无法直接作用个人现实，却能对参与外界运动的事物做出反应么——】这玩意已经不属于科学的范畴了吧？外面的世界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东西？！

　　铃科百合子皱起眉，即使将精神力全部集中到这里，另一边的身体状况也多少能感知一点，虽然察觉不到恶意，她却隐隐能感觉到有人在搬动他。
　　直接在半路上昏过去果然不是好主意，但当时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也不知道这个情况下会碰到的是谁。

　　——大抵是某些没见过黑暗的老好人？
　　当然——也有可能是准备回收他的机器。

　　这边的能力一用完，她赶忙将剩余的部分传送回去，可途中却遭到了意想不到的拒绝。
　　虽然依旧能感知到那个身体，精神的链接并没有中断，但就像撞到了一面无形的壁垒一样，能力和意识都顺着原路被弹了回来。

　　被迫关在铃科百合子壳子里的【一方通行】一脸懵逼。
　　不管怎么说，【他】暂时是醒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