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1) ...
-
校园恢复了平静，经过了昨天的风波，一切都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除了今早来学校报到的转学生。
午休中，炎无惑好不容易逃脱了风纪委员长非茉浅的追杀，准备出门买午饭。这个学校的午休没有门禁，所以中午放学后校门口的街道还是挺热闹的。
“唉~不就是问问她是不是D的问题吗？一般来说作为女生不应该高兴吗？”炎无惑揉了揉被椅子腿砸过的肩膀，叹了口气走出校门，丝毫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惊人的事。
“咦？关门了啊？”他看着挂了“进货中，暂停营业”的木牌的店门，感到有些奇怪，但也没去多想。
此时的铃科百合子正打着伞，穿着长袖长裤在外面走着，脸上和手上也抹了厚厚的一层防晒霜。
这些并非出于身为一个女孩子需要爱美的原由，而是她出门必要的措施。
因为她做不到“反射”。
或许因为本体的影响，她在制造出来的时候身体已经无法顺应外界的刺激产生黑色素，皮肤和头发的颜色都十分白皙，也同样更容易被晒伤。虽然不至于像白化病患者那样一点光都见不得，但在这大夏天里出门还是得注意一下的。
今天她出门是为了确认一件事，然后顺便去批发店铺给店里补点手工炒的咖啡豆，店里的存货不多了。
只是今天，注定两项目的都无法完成——
【什么运气啊……一下子就撞到这种事情——】
她现在就撑着伞，站在一条小巷的路口，浓郁的玫瑰的芬芳充斥在狭小的空间里，血色的藤蔓往外伸展，开着朵朵硕大的红玫瑰。带着铁腥味的红色溅落在她的脚边，整团植物中间像是包裹着类似人形的东西，但因为藤蔓和花朵的遮挡，已经看不清物体本身的真实形态。
一把毛绒绒的看起来像是歌剧演员才会用的羽毛扇被随意的丢在地上，一半沾了血。
【真是凄惨。】被荆棘和花朵从体内搅碎内脏再穿刺出来，看这拖了半个巷子的血迹就知道有多痛苦。难不成是仇杀？
铃科百合子默默后退了一步，拿出手机选择报警。
开玩笑，她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吗？巷子的出口被尸体堵住了，两面的街道都有监控，她就这么走了肯定会引起怀疑，先报警后洗清嫌疑再赶紧走才是正确的做法！
【这个地方真的不能再呆了，等这个案子的风波过了就找时间搬走吧。】现在马上就走反而太显眼了，那些黑衣人行动有明确的目的，显然在追查着什么，贸然动身只会造成对方的监视与警惕。
【……麻烦死了。】
——
“现阶段的实验就告一段落，你的ID会在这里保留十五天，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过来。接下来的时间就由你自主支配，这段时间辛苦了。”机械的电子音从研究室的广播里响起，随着模拟舱关闭的声音响起，一双纤细且苍白的手扳着打开的舱门的边缘坐了起来。
【结束了啊。】不久之后又会到下一个机构里去吧，这种不断重复的人生还真是无趣。
一方通行啧了一声，下意识接过了一名研究员递过来的文件。
“？”不是上次研究数据的反馈，这是……企划书？
一方通行随意翻了翻，将手上的东西丢在桌上。一双红色的眼睛直直盯住将东西递给他的那个人。
“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这阶段的项目过去之后你就没事干了吧，与其在那闲着，何不来做一些有趣的事情呢？当然，这其中也掺杂着我的一点私心。”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珍视般地看着眼前的白发少年，像是注视着什么稀世的宝物。
嘴脸恶心得让人想糊他一脸报纸。
【那真不好意思，之后的时间我得忙着给百合子找新的身份，拒绝掉算了。】
一方通行从坐着的位子上跳下来，并不打算理会这个家伙。
“况且，你难道真的不对进阶成为Level6感兴趣么？”男人的话语依旧继续，沉浸在阴影中的双眸透着蛊惑的意味。
“听说你家附近……又死了不少人是吧？”
一方通行停顿了一下。
【……】死人？啊，好像有印象来着——
你说那个半夜飙车撞他身上被反射到墙里的白痴吗？原来真的死了么。
这么说来昨天那群不要命的家伙是来给他报仇的？
“无聊。”他都没动手呢，一群连自己的攻击都无法接下的弱者，可悲的是还没脑子。
一方通行刷了自己的ID卡径直出去了，徒留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待在原地。男人的嘴角在黑暗中无法限制地勾起，几乎裂到了耳根，断断续续的诡异笑声回荡在没有开灯的实验室，随着冷气悠悠地飘向室外。
日夜颠倒的作息使眼眶变得漆黑深邃，森白色的牙齿咬着没有血色的文字，釉质碰撞摩擦的声音模糊不堪，尖酸，并且刺耳。
“你会同意的。”
即使现在不会，他也有手段让其主动走进来，这不是陷阱，而是明码标价、无法拒绝的交易。
只要第一位还是第一，他终究会参与这个计划，没人能逃得掉。
——
一方通行提前翘了时间离开了研究所，没有去处又不想回家的他随便选了个方向闲逛。盛夏的下午对于一般人来说是难耐的，上午的阳光辐射被地面吸收后又散发出来，对于头顶烈日的行人来说简直是地狱般的双重夹击，因此街上没什么人。
但这对持有“反射”的一方通行来说并不成立。天生的强大力量本能地将他自身保护得很好。只留下生存所必须的部分，不需要的统统丢掉，不要说紫外线，连来自间接的热辐射他也能通通屏蔽。就算是夏天和冬天的太阳光在他眼里也根本没有区别。
一方通行抬头看了看周围的行道树，春天新长出来的嫩芽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长完全，绿得发黑，显然早就做好了沐浴骄阳的准备。
【……已经到了该穿短袖的季节了吗？】
时间过得还真快啊。
夏季的热浪一方也不是没有体验过，但铃科百合子呆的地方贴近北回归线，一年四季都挺热，再加上她出门无论冷暖都穿长袖，一时半会儿也察觉不出季节的变化。
无意识地又路过一家便利店，一方通行想了想，进去不久后提了一整袋的罐装咖啡出来。
一方通行和铃科百合子，其实除了外貌以外很难让人把他们联系到一起，说不像吧，他们又确实共有着同一份意识；要说像吧，他们互相间的行为、习惯、喜好乃至口味都有所区别。
这大概是男性与女性之间的不同？
比方说铃科喜欢手冲咖啡，而一方只中意罐装的；铃科能注意到lo裙上所有蕾丝和扣子的细节，而一方是有什么穿什么，衣服虽然都是名牌但明显能看出是同一家店买的；铃科的作息规律有时候还讲点养生，而一方的生活习惯大抵已经放飞自我了，没有预约的时间基本都在喝咖啡或者睡觉。
怎么说呢，这么一对比，感觉他用铃科百合子的身份活着的时候甚至比自己原本的身份还认真。
也许他的精神状态真的不正常吧。
不过那又怎样？
从那种地方出来的家伙，如果能做到完全没有任何异常，那才是真的异常。
偶尔他也觉得将两个身份完全分开的行为没什么不好，这大概是精神分裂的前兆？不过以他的思维能力精分出一个足球队来都没问题，更何况供他思考的大脑还不止一个。
将手中的袋子放到一旁，一方通行两脚悬空坐在废弃的高压电塔上，单手撬开咖啡的易拉环，刚要送到嘴边的时候，却不自觉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东西？！】
透过铃科百合子的眼睛，他看见了那丛具有旺盛生命力、不断从宿主身上破体而出茁壮生长的血色荆棘，同色系的花朵像是在吮吸般一开一合，蠕动的枝条在水泥地面轻轻地拍打，有些甚至快扫到铃科百合子的腿上。
然没两分钟，这团不知是动物还是植物的东西似乎成长到了极限，枝条固化不再涌动，开合的花瓣也变成了普通的玫瑰。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这玩意刚才，是在吃人吧。】
是他在学园都市待久了孤陋寡闻么？
【回去以后就把店里的玫瑰换掉吧。】这年头连花都能吃人，外面的世界真是太危险了。
他不由开始思考，将百合子一个人丢在学园都市外面是不是个错误。
作者有话说第2章 《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