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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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意外令人扼腕叹息，但最起码他的弟子能够得以成人，去看看那繁华的世界。然而摆在世人面前的，却是只人人谈之色变的邪物。”
这一刻，陌笛的眼神很复杂，他也会迷茫倒在自己面前的到底是谁。
“但我不相信，君亦跟你会是同一个人，而你的表现也充分说明了这点。那真正的君亦又去了哪里呢，我开始时无论都想不通这点，后来我想起了那只狕，还有你杀人的目的。”
再次抬起头看着陌笛，这次君亦的眼神多了些许敬畏，他是怎么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在繁杂的信息当中做出准确的推断的？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君亦没走，他一直留在了这个地下室当中，等待着自己老师的归来！”
“你这样说，不就是承认了我是你同门了吗？”
两个人同时笑了，眼里都是不加修饰的讥笑。
“不，君亦死了，你不过是借着他的躯体得以存在而已。我刚刚说过吧，阴气对人类伤害极大，在君亦尚未成人时，他自然不担心那东西。但，他成人之后呢？”
“想想吧，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君亦能抵御多久的阴气呢？但他还是选择等，等一个回不来的人。就这样，君亦被遗忘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七十多年后，或许君亦的神魄之内的执念尚未消散，又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君亦的的遗体得以被阴气重新激活，成了如今的，君山怨鬼。”
君山怨鬼咽了口口水，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自己的身世竟会这般离奇。
“不，你在骗人，我才是真正的君亦，我是君山怨鬼！你骗我！”情绪彻底崩溃了，君山怨鬼疯一般扑向了陌笛，但他心神混乱，修为又被陌笛锁住，根本对陌笛造成不了任何影响。
重新控制住他后，陌笛准备开始故事的收尾了。
“我得到这个推测，其一是因为我看到了那只狕的死亡过程，联想到你形成的过程。其二则是你杀人的手段，你选择吃掉那些被你抓来的受害者，就是因为你这幅身躯本身属于一个人类，你必须定时补充一定的血气才能保证自己不被阴气损害，而不是像其他妖魔吸收人类的精气。这样的话死者的遗骸会呈现干尸状。”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为你所害的人，所亵渎的名字，赎罪吧！”
袭常剑归锋入鞘，剑身照耀出无数光明，宣布着往日的真相，瓦解着眼下的拙劣。
缔造无数罪恶的君山怨鬼理所应当地死在了昌明的颜色之下，余留下一地空荡，以及一幅骸骨。
些许灰白色的气流逐步汇聚于君亦的遗体之上，但陌笛能感觉到这股气流对他并无恶意。
凭借道眼，陌笛能够靠到的是一道人影。
十四五岁的男孩，脸颊之上都与单纯二字联系在一起，除此以外，他脸上还有的情绪便是悲怆了吧。
“请问，你是风靖尘前辈的弟子，君亦吗？”思虑不久，陌笛决定以平辈的身份跟君亦对话。
点点头，君亦似乎眼神之内似乎渴望着什么。
明白他的意思，陌笛急忙从身上取出了风靖尘遗留在储戒的卷轴，双手恭敬地递给了君亦。
接下来的剧本，他该下场一段时间了，留下这对师徒作最后的道别吧。
揭开卷轴，一个弟子看着老师写下的所有，所有都与自己相关。
“今天我收了自己第一个弟子，我给他取名叫君亦。”
“小亦今天学会了说自己的第一个词，他叫了我老师。”
“我得瞒住小亦身上沾染阴气的事情，虽然暂时无法解决掉，但应该无妨，不能让这孩子担心。”
“我终归是要离开的，但我不能小亦留在这里，我一定要想出办法。”
“受命于门内，我必须暂时离开小亦一段时间。”
“抱歉，小亦，我可能回不去了。希望你以后能够健康快乐地生活下去，如果有缘的话，到了道门记得跟我报声平安哦。”
我想不到你一去不回，我想不到自己如此固执。
但最起码，我还得及去追逐你，再追下一个七十年，就能追上你。等追上了你，我一定会跟你说说沿途的所见所闻，要跟你说说我所见的世界有多么广大，这是你为我创造出来的世界啊。
卷轴被收起，君亦擦拭着眼眶旁的泪水。
“谢谢。”艰难地吐出了这两个字，在生命的最后有了一个完美的句号，这是上苍戏弄这对师徒后留下的补偿。
气流消散，往不可知的世界。不知在来世，在另一个地方，他们是否有机会再次相见呢。或许下一次，老天爷会手下留情，不再让两颗相连的心分离，或许历经磨难之后，在下一个轮回，由另一个人执笔的结局会有所不同。
鞠躬后，逝者已逝，遗骨仍需安睡。
收好卷轴，小心翼翼地抱起君亦的早已枯朽的躯体，陌笛走出了这个混幽的地下石室。若是埋身于这个伤心之所，也不是他们所乐见的吧。
至于安葬的地点，陌笛早已有了主意。
回到那个破落的赵家村遗址，陌笛耗费了好一会才找到他们昔日居住的房屋，风靖尘建造的建筑永远带着些许道家的味道。
夜色沉，离人悲，枝头暗鸦洒孤泪。
陌笛挖开了地面之上的泥土，下一刻他见到了自己无法相信的东西，埋藏于泥土之内。
花瓣墨黑，花蕊黄色，九瓣莲，玄黕鬼莲！
“这怎么可能？”陌笛的大脑依旧敏锐。“这里没有阴气供养，不应该长出这等至阴药材，除非是有人所种植的。”
埋藏于地底如此之久，若非君亦在养育它时供给了过量的阴气，玄黕鬼莲恐怕早已被泥土压死。
将鬼莲从泥土之中挖出，笔直的花茎丝毫没有因为泥土的重压而有所弯曲。
“你知道了吗？”
纵然风靖尘想要隐瞒，但君亦最后应还是感知到了自己的老师遭到了阴气的侵蚀，所以才打算种下鬼莲。玄黕鬼莲是天地至阴之物，处理过后服下，以毒攻毒，用来去除人体内的阴气在药理之上可行。
君亦在进入地下室时，预料到自己可能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才能回来，所以事先为莲花注入了大量的阴气。
“你想给自己的老师一份惊喜吧。”
依稀间，陌笛看到了这里以往的景象。
一个孩子每天呵护着这娇嫩的花朵，催促着它快快长大。
忽然老师的声音传来，他跑回屋子里，继续聆听他的教导。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世界
